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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通体乌黑的乌篷船停于江岸。这几日春潮渐退,乌篷船停在岸边,也平稳无比。

船首立着个年轻男子,他身后有朱袍人恭谨跪见:“此行凶险,陛下又大婚在即,需有殿下把持,殿下不必亲来的。”

那男子微微一笑:“下去吧,孤有平疆护着就好。”竟是不再管面色难看的朱袍官员,望着江面不知在想什么。

朱袍官员一咬牙,叩首道:“下官听令!”但也没有完全放心,吩咐几十人将乌篷船牢牢看住,才疾步离开。

天色灰沉沉,似乎又要下雨了,也不知这灾难何时才能了。

卫平疆听密林间隐匿的人尽去,暗自朝年轻男子点点头,潜行下了船。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君闲没有自讨没趣地去巡看卫堤,而是准备启程去松山,这还是他六年来第一次。反正已经跟朱厚洵撕破脸,他也没兴趣踏上那险隘重重的回程。

松山学院在文人士子间颇有盛名,有它在,连国子监也不敢妄称天下第一。更要紧的是它的前身是开朝功臣沈适所建,没有人敢找它麻烦。若不是这几年思念儿子的武侯夫人恳求老院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连君闲安插的耳目也会被连根拔起。

这路途漫漫,百来人是浩浩荡荡的,极容易被人盯上。幸好百胜军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行迹,在唐越一声令下,连君闲也找不出他们究竟藏在哪里。

虽然如此,暗卫有唐清相帮,判断君闲一行人的去向不成问题。刚出了蕲州半日,暗卫便调头追来上来,杀招频出。

不过总算也摆脱了敌在暗我在明的劣势,反是由百胜军沿路伏击。

唐越护着君闲疾行,盼着快些到西州境内,松山上有人来援。

唐清也知道武侯府从前有许多旧人,哪会让他们到西州?

两边各怀心思,情况也越发惨烈。

唐越这才明白何谓伴君如伴虎,自家大人再如何胡为,也曾为临朝立下不少功劳。

天子不知道,景王总是清楚的,天家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

就在此时,远处的山麓有传来悠然的牧笛声,那边有炊烟袅袅升起,似乎是山中的村庄。唐越一喜,“大人,不如我们潜入村庄,等暗卫尽去,我们再南下。”

君闲怔怔地立在原地,那笛声无忧,却似乎承载着许多过往。

当初他搂着那孩子仔细教会了,便让他在见到太子来时吹响,好让他到别处安睡。那时候只想偷闲,没有那么多纠葛,也没注意到那孩子眸中的孺慕。

后来渐渐看见了,自己却已不是当初那个人。

君闲一咬牙,下令:“我们入林,既然有村庄,想必会备船。兰蓝的人也不会太远,发信叫他来接应。”

唐越见他神情微恸,想到有百胜军伏击阻拦,暗卫一时也追不上。不好多说,应道:“是!”

君闲与唐越弃马由小道走往江边,两人都不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凭着老到的行军经验,很快见到了大江,也见到渡头停着的一艘乌篷船。

君闲与唐越对视一眼,唐越压低声音道:“大人,有打斗的痕迹!”

正要后退,却见君闲定定地望着船首立着的人。那人一身寻常衣物,似乎跟从前出游时一样从容。

这几年来分外冷硬的眉目衬着江色,渐渐有了些柔和。

帝京的风风雨雨,都被江涛卷去。

君闲见到景王背江而立,静静地望着自己,良久才笑着说:“你来了。”

“……殿下为何在此?”

“你舍近求远,又是为何?身陷险境,逢林不入,你岂会不知?”知君闲不会答,景王径自道:“因为你记得那首曲子,因为你心中意乱,因为你就是……他,对不对?”

君闲闭着眼:“殿下……”

景王沉声道:“我知君闲你向来巧舌如簧,今日怎能不与我辩上一辩,你为何懂得前丞相专擅的阵法?你为何对军中之事了然于胸?你为何能取得父王信任将禁军内监尽数交付?你为何不敢再信皇家,即使安边立功,惩恶除奸,也只敢借人之名,自己荒诞行事,做尽庸臣之态?”

唐越也听得一脸愕然,恍然想到这些年来,自家大人的确是如此。怔怔望去,只见君闲眼底波光微动,竟有些难以自制,唐越呐呐道:“大人……”

君闲应道:“有幸拜得名师,是以诸事都学得通透。”细细想来,这些年露出的破绽也不少,一旦景桓有了这般想法,一切线索就会连接起来——要推测出事实也不难了。只是这种荒谬的事,他怎么可能相信?就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不知过往种种是梦是真!

见他不认,景桓又道:“厚洵要杀你,何尝不是因为你从不曾把他放在眼里、你从不曾有效忠之意?如此种种,只因你已对临朝心灰意懒,所以功劳不要、有人不要,就连你我的过往,你也不准备要,对不对?”

君闲不答话。

景桓却朗声道:“施家大哥,出来吧。”

君闲蓦然睁大眼,先王给他的除了禁军跟内监司,还有一句埋藏多年的秘密:施府旧人,在松山之野。

景桓这一声喊出,他自然明白喊的是谁,先王不是无情之人,在诸王旧部的施压下还是保住了施家血脉。

松山远离朝堂,有海王坐镇陵县遥遥相帮,又有高人庇护,自然无人能加害。只是藏得太深,连君闲也辗转难寻,只隐隐觉得松山这边有异。这几年得知他们的下落,却不能见、不敢见,全因自己两世为人,却因心中怨愤庸庸碌碌无所作为,愧对那些死去的长辈与挚友。

施家老大从船舱里走出来,虽然三十有五,却丝毫不显老。他本是内敛之人,见到君闲竟落下泪来:“三弟。”

这恍如隔世的一声,直直打向君闲的心底,所有反驳的话都消失在喉间。他身形微晃,却很快稳住心神,仿佛幼时三兄弟被父亲操练过后,不服输地铮铮傲立,嗓音微哑:“大哥,我……”

施家老大已从船上下来,牢牢地将他揽在怀里,重重的一拳擂在他背上。脸上还有泪,却笑了出来:“你做的那些混账事我都知道了,不想给朝廷卖命就来松山,大哥跟二哥护着你,撩拨得人家皇帝龙颜大怒有什么意思?”

君闲心中喜悦,当即也狠狠地给了施家老大一记重拳,算是回礼。

抬眼却见景王还立在船首,笑容微敛:“大哥怎会与景桓在一起?”

施家老大毫不在意地道:“我们方才挟持了他,顺便帮那朝廷练练那快要生锈的暗卫。”

这时数条黑影倏然闪现,恭敬地道:“那些埋伏在村庄跟追击的人已一举成擒,倒是沿路碰到不少滑不溜秋的好家伙,逃了不少,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见唐越一脸得色,施家老大意味深长地笑笑,便拉君闲上船。经过景王身边时在他肩上轻轻一拍,景王才可以动弹。

君闲见景王久立船前,冻得有些发软,伸手拉他,齐齐入了船舱。

施家老大已经不复方才那又惊又喜的模样,给他们倒了杯酒,问道:“三弟,准备如何处置叛徒?”

君闲跟景桓都知道他指的是谁,唐越却不清楚,对君闲与眼前这人的关系更是不解。只是他心头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大人……”

君闲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唐越,你上岸领着百胜军,把大哥抓起来的人送回帝京去,你到时候若还想来,就到松山找这位大哥吧。”

听出他去意已决,向来乐观的唐越朗声领命:“大人放心,唐越会把哥哥一起叫来的!”

船舱内只剩三个人,施家老大不好跟阔别二十年的小弟叙旧,景桓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滞良久,还是施家老大先说道:“三弟,你要到松山住一阵子吗?舅妈总是念着你,听到你要到东溟那边,担心了许久。你知道兰公子虽然原本就是东溟人士,但是他离开多年,那错综复杂的局势虽然被强势压下了,□□还是会来的,何况照海王殿下所说,海上比我们这里还要险隘,许多外族已经蠢蠢欲动;这次兰公子跟海王殿下原本要亲自过来的,却被事情拖住了,只能叫我领人过来。”

景桓听得错愕,却见君闲神色未变,才发觉这些话也有些是说给他听的。果然,施家老大将目光转在他身上:“西州是海王的封地,我们这些年已经将松山以南的地方牢牢掌控,殿下不必疑惑,这边的消息是传不回去的。你问这小子就知道,他当初可是费了好几年的劲,才仗着他师父与老院长的交情,将朱君礼这钉子安插进来的。”说着又朝君闲笑骂:“你这浑小子见缝就钻,可把我们松山在外头的人都折腾个遍了,赵砺常来信说你这小子总把他当猴耍。”

君闲显然得了便宜卖乖:“哪有的事,是赵将军古道热肠,常常要帮忙,我推辞不了,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

施家老大忍笑道:“可以知道那直肠子的莽夫到底在过什么日子。”

他忽然哦的一声,仿佛想起了什么,朝景桓抱歉地笑笑:“听闻殿下曾对明珠倾心,但我与明珠情投意合,已于年前共结连理,前尘旧事,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景王神情一滞,望向君闲,却见他面上恍若未闻,眼底却有一丝得色。他拉着施家老大道:“我们先到松山住一阵子,等兰蓝那家伙派的海船来了再说。”

***

半月之后,天色蒙蒙亮,君闲坐在马车上,轻轻地敲打着桌沿。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拉车的老马是跟他上过战场的——纵然放任它自己走,也断不会走上什么不当走的路。

君闲拉开车帘,却是一怔。

景桓修身玉立,仿佛已等待多时。对视时他的目光沉静坦然,让他连开口问“你为何在此”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只觉得心里溢出些微高兴,些微满足。

无论朝局如何变动,世事如何莫测,这人始终都是这副模样。

景桓执起车上的马鞭,跃到马车前坐下。声音向来偏冷,此时却带着几分温和:“山路难行,可要我充一回车夫?”

君闲忍不住大笑出声:“摄政王要做的事,谁敢说不许,万一被你惦记上了,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景桓轻叱一声,马车缓缓往青山深处走去。

穿过这山坳,便是被称为江海门户的陵县。海王出海后,竟是再也不曾回来过。海王府虽仍在,但是里头的仆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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