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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温匀没有看见,他低着头,声音都有些懦弱,将恶心的身世在学长面前撕开会是什么样呢?
温匀“稳”了二十多年,头一次想冲动一回。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从七岁那年就没见过我父母了。”他缓缓说着,目光不敢正视旁边的人,破罐子破摔般道:“我父亲是个……同性恋。”
温匀顿了下,继续道:“我妈也是。”
黎睿有些惊讶,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眉头微蹙。
“他们结婚只是为了应付老一辈罢了,两人本打算结婚两年后就离婚,就说日子过不下去了。”温匀头更低了些:“我是个意外。”
“我爸妈本想悄悄把我打了,结果被我奶奶发现了死活不让打,一哭二闹三上吊逼我妈把我生下来了,孩子都有了两人只能忍着凑合过,后来……”温匀吸了口气:“我爸有了对象,根本不想管我,他让我妈自己养,我妈也不想被绑在这个家,两个心不在一块的人怎么过日子呢,七年的日子早磨没了两人的耐心,最后两人闹翻了吵得不可开交,互戳了对方底。”
温匀声音低低地,有些嘲讽:“我奶这才知道她亲儿子在外面有了男人,她的儿媳妇在外面有女人。”
那场争吵现在仍他们村里都是饭后谈资,一提起温家就被人戳着骨头指指点点。
同性恋这个词在偏远小山村就跟怪物一样的存在。
他爷爷奶奶被气病了一场,儿子媳妇儿坚持去民政局离了婚,调解员问孩子跟谁时,温匀现在都记得两人冷漠嫌弃的神色。
他们并不爱对方,他们的挚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谁也不想要他这个意外出来的玩意儿,他是两人对爱人背叛的证据。
可他明明是合法生下来的,为什么会变成爱情出轨的产物呢,温匀想不明白。
从那一年开始,“同性恋的儿子”成了他的标签,在班级一个人坐在角落,因为没有愿意和他同桌。孩子们不懂同性恋是什么,但是他们记得大人说的:“那是怪物,恶心的很,离他远点,会传染的。”
再大一点孩子们进入了朦胧的青春期,围绕着他大喊大叫的少男少女们已经学会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交谈声偶尔从不远处传来:“他爸妈是同性恋,他是不是呀?这个会不会遗传呀?”
温匀的童年和青春期没有少年该有的暧昧朦胧心思,只有无尽的惶恐、自卑和忍耐。
他的九年义务教育过得战战兢兢。
转折点是高中。
或许他确实是个怪物,尽管在嘲讽和讥笑中长大,但他的成绩依旧位列前茅,凭借优异的中考成绩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但远离原来的学校后他并没有好过,一同考进来的学生在第一天就将他家的事情宣扬的到处都是,温匀走到哪里还是“同性恋的儿子”,是个“怪物”,是个“变|态”,没有任何变化。
温匀想,是啊,他就是怪物。
高中班主任是个气质温和的女老师,比他们这群青春叛逆期的孩子也就大个五六岁,温匀的事情很快传进了她耳朵,她将温匀喊进了办公室。
温匀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无非是被逮着被骂一顿,嘲讽一顿,他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他还是怕,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然而女老师只是温柔地告诉他:“同性恋不是病,你也不是怪物,同性恋不可耻,同性恋的儿子也不可耻,父母失职是道德和人品缺失,与性取向无关,你不要自卑呀。”
老师还说:“你喜欢女孩子,老师祝福你,如果你喜欢男孩子,那不要欺骗女孩子,就算前路坎坷寸步难行也不要拿她们挡刀,要鼓起勇气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好吗?”
那是温匀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谈话,心中的震撼久久无法平息。
但没等他仔细回味过来,女老师就被学校批评说她带坏学生,调到下级学校任教了。
最后,温匀还是那个怪物。
怪物的成绩在高中依旧很好,他有许多学生羡慕不来的天赋,学校对他又爱又恨又无可奈何。
但他又不是那个怪物,他心里有了一颗种子——同性恋不是病。
大学前的十二年,温匀没有朋友,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老师的爱护,孤零零一个人在各种扎人的目光和言语中长大,他不知道被关心是什么滋味。
所以在大学入学第一天,当一道明媚友善的笑容闯进他眼帘的时候,温匀便轻而易举的陷下去了。
学长知道他的小癖好,知道他的习惯,知道他的口味,知道他的起床睡觉时间,除了同性恋这件事,学长什么都知道。
学长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自己却喜欢跟他勾肩搭背,带着他去幼稚的游乐场和动物园,在一群人中对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学长给他买了玫瑰花,那是温匀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他甚至幻想过,说不定,他已经有了对感情负责的勇气。
——你是同性恋吗?好恶心呀。
但只需要简单的一句话,就戳破了他伪装起来的假象。
温匀被久违的自我厌恶感和自卑感淹没,他退缩了,他亲手扔掉了学长送上来的好意。
“对不起学长,对不起。”年代久远的醇香红酒后劲大的超乎想象,温匀坐在浴缸里,水冷了都毫无感觉,他脸上甚至湿了一片,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洗澡水,他只会不停地道歉:“我错了……”
黎睿蹲在浴缸旁边,心揪成了一团,自责和后悔快要将他撕成两块。
“温匀……”
当年故意不联系确实有赌气的成分,那是黎睿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个男人,他满怀欢喜和忐忑地将玫瑰花送出去,最后却在别人手里看见了,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
“温匀……”
然而黎枭没想到,温匀比他更痛苦。
如果当年他能有现在十分之一的心态,冷静下来查一查,了解一下,说不定两人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但那时候的他太过年轻气盛。
黎睿终于知道温匀为什么顶着被骂的危险也要为他弟弟和沉舟说话,他不想两个孩子走他的老路。
“温匀。”黎睿又喊了一声,浴缸里的人已经停止了哭泣,胳膊搭在浴缸边缘,头埋在上面,黎睿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才发现对方在酒精的作用下竟然睡着了。
黎睿拿过浴巾,将人从冷了的水中捞起来裹好,手从温匀腿腕穿过直接一个公主抱给抱了起来,然后往卧室走去。
一个成年男人的份量并不轻,黎睿却舍不得放下来。
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将多年的心结终于吐出来了,直到被稳当地放到了床上,温匀睡得很沉,没有醒。
黎睿低头仔细瞅了一会儿这张脸,时隔五年,他又见到了小学弟的睡颜。
好看。
他的头又低了些,毫不客气抵上了那张红润的唇,大胆而轻柔地触碰了下,又快速起身离开。
身心是从未有过的愉悦,黎睿伸出拇指擦了下温匀唇上并不存在的水渍,目光温柔,轻声道: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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