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1、贵公子,她资助了个皇上,粟微,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保光元年正月初三。
长安城忽地下了一场雪,瓦上落了一片银装素裹。天寒地冻,街上的行人丝毫不见少。
贤朝初建,新帝登基,百废俱兴,街上一片其乐融融。
宋乐舒踟蹰再三,终是走进了一家阳春面馆里,她抖落身上的雪,而后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点了一碗阳春面。
不过多久,满袖黑油的小贩就将面端到了宋乐舒面前,宋乐舒接过筷子,逼迫自己忽视面馆内邋遢的各种角落。
氤氲的热气让她身体暖和了一下。
不等她落筷,周遭的视线便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谈话声也毫不避讳地传进了耳内。
“宋家被放出来了?”
“是啊,恰逢圣人大赦天下,前朝的走狗都被放出来了,这宋家自然也承了圣恩。”
“真是圣人仁慈啊,要我说前朝的走狗就该杀干净了才是······”
“不过你说这宋家二姑娘长得模样也不错,怎么就要抛头露面来谋生呢?”
宋乐舒掐着自己纤细的手腕,一张脸僵白。
若不是生活逼迫至此,她宋乐舒一个姑娘家又何需出来抛头露面?
去年七月。
前朝哀帝荒淫无度,百姓怨声载道,地方豪杰揭竿而起攻入长安城,建立了新朝。
旧朝自此覆灭,而随着旧朝一同消散的还有宋乐舒那如日中天的侯府生活。
堂堂侯爷的嫡亲女儿,一夜跌落云端。
父亲锒铛入狱,宋乐舒也险些被送入教坊司充当官/妓。
抄押侯府的官兵已经到了家门口,甲胄森寒的铁面士兵抄起了她的一条手臂,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任凭府内的人如何哭喊,宋乐舒像是被拖向刑场的刑犯,若非奇迹转圜,她都逃不了入教坊司的命运。
说来倒也是苍天眷顾,奇迹竟真的出现了。
远处小跑来一人,同为首的官爷低语了几句,而后抄着她手臂的几个士兵立刻放开了她,宋乐舒就这样被扔在了大街上。
自此逃过了一劫。
宋乐舒从前家境富裕,她又爱拿着笔墨写些话本,所得来的钱都用来资助了穷苦人。她得赦的一瞬间,还道是哪个人来报恩。
可见当时侯府的惨淡模样,宋乐舒如坠冰窟般,只顾着跪地求着那些官老爷——曾经自己最不屑一顾的人,她一声一声磕着头,一边的哥哥和父亲吼哑了嗓子,叫着她的小名,让她好好活下去。
随后侯府男丁入狱,女眷逃过一劫,她便四处借钱租了个铺子,一边去求着那些现在为新朝卖命的旧识,求他们将自己的父亲救出来。
曾经那些所谓的叔叔伯伯无不是冷着脸将她驱逐了出来,那段日子宋乐舒倒是听了许多难听话。
有人叫着再来就将你送入教坊司。
还有人说着不如你入我的房,我自然救我的丈人。
宋乐舒哑着嗓子双眼通红,总算明白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幸得新朝的皇帝是个仁君。
他在除夕之夜大赦天下。
第二日父亲和兄长就回了家,他们终是家人团聚了。
今天正月初三,新朝皇帝要在长安城内放花灯。周边乡郡的百姓一涌而入长安城,这放灯,自然少不了在灯笼上写字祈福。
宋乐舒拿出自己的积蓄,买足了笔墨,又和哥哥连夜扎着灯笼,期盼能够在今日赚上一笔。
小口小口吃完了阳春面,宋乐舒从袖子中掏出了三枚铜钱放在了桌子上,而后知会了小贩一声,踏出了门。
外边大雪初霁。
她穿着单薄的鞋子深一脚浅一脚踏在雪地里。
寒冬腊月的天,每走一步都是对宋乐舒单薄绣花鞋的考验,离书斋只余二尺距离的时候,宋乐舒足上一阵寒冷,似乎是鞋帮漏了风。
她低头提起自己粗褐的裙子,而后果然看到了鞋帮处露出的白色足袜,雪白的颜色似乎要和雪地融为一体,倒是洁白皎皎——除了有些冷。
于是宋乐舒加快步伐,争取能够快点回到自己那个小书斋中。
这家小书斋面积不大,虽然地处偏僻,可牌匾处迎风翻飞的招客旗倒是醒目,上面是她不久前亲自题上去的字。
说“题字”倒是有些看得起自己了。
书斋的生意并不是很好,这些书本就利薄。从前养在侯府时,宋乐舒写话本还能当个乐趣,可当她要拿这东西营生时,却有些苦不堪言了。
不过爹爹和哥哥都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总好过她自己单打独斗。
申时二刻,皇宫朱雀门上灯笼高挂,城楼上正欲放灯。
人潮汹涌而去。
宋乐舒所在的丰乐坊离朱雀门距离有些远,饶是如此她也依然看到了远处一片人头攒动,在那黑压压的人群上方隐隐可见远处的皇家灯笼。
随着灯笼点燃,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紧接着人流如潮水般涌动着,不过多时坊间的街道上已经挤满了人。
宋乐舒涨红了一张脸,小声吆喝了一句:“有、有人要放灯吗?三文钱一个灯笼,可替写诗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