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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何曾有过这样亲密的情分?

莫说是亲亲小嘴儿,便是拉手也是从来没有的。

良宵又气又羞,燥红着脸将男人推开,使劲蹭干净嘴皮子,可那股子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却像是黏在身上一般,萦绕良久,怎么也挥散不开。

“宇文寂!”她声音陡然拔高,竟是下意识的高举了手,美目圆瞪,巴掌眼瞧便要落下,却在咫尺间猛地顿住。

男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双眸深沉的看着她,眼里似有笑意,高挑修长的身子在斜侧落下一影子,烛火摇曳了下,那身影纹丝未动。

良宵咬紧了后槽牙,硬是将那股子气咽下,即便极不情愿,到底还是收了手。

她想起今日所闻,再想如今境况。便半分冲动不得,就算是他现在要占了她的身,她也只有宽衣解带的份儿。

偏偏这时宇文寂稍显凉薄的轻笑传来。像是有意逗.弄她,他在揶揄:

打啊?

怎的不打?

那身傲骨呢?

良宵愤愤然,不愿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转过身,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吃饭!”

宇文寂便低眸,视线极快扫过那几碟小菜,却是问:“你今日出过门。”

方才她抽身快,糯米汤圆味一点没尝出。

但这语气笃定,他分明不是在问。

良宵心下一虚,还是不服气的拿话呛:“是,我出去过,你想怎样?”

“去了茶楼。”男人慢条斯理的出声,好似放心一般的松懈了些,随即在椅子上坐下,不徐不疾的将碗碟筷子分开。

良宵还站在那,背脊僵直着,转头一想又觉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凭什么她不能知晓?

这厢,她终是找到一丁点儿的底气直白问:“那个人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

“先坐下。”

“我不……”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便被一强劲有力的臂弯带入怀里,遂不容拒绝的跌坐在男人大腿上。

“你,你,”良宵拿胳膊肘抵在自己与他胸膛间,一时竟羞愤得说不出话。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宇文寂以前从不这样举止放.浪轻浮的!

良宵咬牙,咬下唇,将指甲深嵌入皮肉里,她不多反抗一下,自也不会再说半句骂人的话。

相反,她客客气气的:“有什么事不能坐着好好说吗?”

宇文寂轻嗤一声,瞧她红透了的脸颊,嘴角又缓缓勾出抹笑,“倒也是你不坐的。”

良宵被这话一噎。又忍不住拿眼瞪他。

外边夜色渐浓了,四下无声,又胜有声。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不肯撒手,不肯服软,眼瞧着那冒着热气的小菜慢慢凉却。

最后,到底是宇文寂先开了口:“各方权势交错,此番要重回江都城,少不得天时地利人和占上其二,现今身处边关,诸事不便,自也不能事事都用江都城之法,明白吗?”

良宵默默垂了头,缓缓松开攥紧的手儿,“那人可是苏丹的小可汗?”

宇文寂眼下滑过一抹异色,两指抬起她下巴,望进那双澄净的杏儿眸里,“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良宵悄然别开脸,听了这话后心里有了答案,也不隐瞒,直言道:“今日是与刘大娘一同去的,她听懂了名字,我就记下了。”

原是如此。

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缓而细致的摩挲过下巴那处滑.腻,一阵默然后,宇文寂松了手,腰间桎梏那大掌也随即松开。

果然,甫一松,怀里人便似碰了什么极厌恶的东西,一下子弹跳起身,竟还绕到对面坐下。

宇文寂便也收起这份旖.旎心思,神色认真道:“旁的事,你莫要操心,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安排好一切,带你回城。”

予你原该有的荣华富贵。

*

那夜后,两人好似生疏了不少。

原也就没多少情意,宇文寂又是个话少的,这厢相对无言寂寥度日倒也是常态。

实则凡是有什么波动,多半是良宵没绷住,流露出了真情实意,她明晃晃的不喜,赤.裸.裸的嫌弃。

她明白如今处境,也清楚自己随同而来来,不是做大小姐,也不是当贵夫人的。

宇文寂想她来,想她在身边,她就该顺着这心意,收敛着脾气。

稍一冷静下来,良宵就觉着自己于宇文寂而言,就像是他手腕上那串佛珠,必须得时刻带在身旁,把玩观赏。

可她到底是个有思想有灵魂的大活人,自然,她也不会听这人的,坐以待毙,坐享其成。

边关之事她做不了什么,便从江都城下手,为他搜寻证据,左不过早日回江都城总是利大于弊的。

一连好几日后,驿站才传来书信。

良宵急匆匆的拿回院子才拆开来看,信是良景送来的,他如是道:

吾妹良宵,

身子安康否?切莫伤心过度,切记好生照料自己。

小满在珍馐斋,一切都好。

大姐因善妒已被太子殿下禁足半年,大婶母左右不逢源,加之祖父寿宴上言辞有失,已受祖父母冷落,诸多马脚日见显现。

待到证据确凿之时,自有忠臣上觐,为大将军平反,宇文军内变动频繁,群龙无首,如今境况多半是向着好去的。

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一目十行的扫下来,良宵竟是有些不敢信。

良美不是对那太子妃之位胜券在握,怎的半月不到就倍受冷落,甚至惨遭禁足,她与太子殿下素无往来,想来也不该是褚靖在其中帮衬。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书信寥寥几句,自然说不清具体的来龙去脉。

不过二哥不会骗她,一切向着好的那面发展就好。

正想着,一阵狂风自院外袭来,吹开虚掩的木门,将置于桌面上的薄薄书信吹到地上。

秋后渐凉了,来时没有带什么厚实的衣物,良宵这身子娇贵惯了,受不得冷,现在受风一吹便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她忙去将门关严实,今日刘大娘家里有事,这院子空落落的只有她一人,便更显得冷清。

若宇文寂在还有些人气。

良宵不知自己怎的又想到他,定是被太久没见到旁人,以至于她做什么都最先想起那人。

虽是如此,也只得默默去把所有能做的,会做的事都做好了,才捱过半日的光景,临到天将黑时,隔壁王嫂家里就越发吵闹不休。

良宵心烦透了。连带着烧火添柴也不顺心。

两个院子一墙之隔,那边说什么都能传过来。

什么狗蛋大花的,每日吃喝拉撒样样要大声嚷嚷一遍,今夜却有些不同,还说了些受伤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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