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43、怀疑,反派今天能哄好吗?,九日酒,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师挽棠有的时候不是很能理解沈晏行为背后的深意。
他是一个非常擅长于把玩人心的人,能从短暂的接触中迅速地分析出人性的弱点,但同样的,他也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可以天衣无缝地藏起自己身上所有的疑点,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展露出无所顾忌的真实感,好像在故意将自己与某些东西分割开来,不在乎是否埋下怀疑的种子,就仿佛压抑久了的人,总会在某些时刻,无比渴望向人展示真实的自己。
他有很多秘密,这点师挽棠很清楚,有秘密的人总会有很多谎言,唯独沈晏不同,他擅长谎言,却不爱谎言,总是用云淡风轻不温不火的语调说着再实在不过的话——当然,这个结论是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纯凭师挽棠个人主观臆测。
譬如此刻,沈晏明知师挽棠在看他,明明可以完美地拾掇起所有不该有的表情,将嘲弄隐藏在完美的外壳之下,但凡他稍微有心收敛,凭师挽棠这种心比海宽的货色一定是被他卖还给数钱的那种,但他没有,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师挽棠觉得现在的沈晏像个屈服于命运、却又撑着一根傲骨的倔强少年人。
少年当然不是少年,沈晏早便二十好几了,但修仙界年龄历来不是重点,相反,因为这个年龄段的熊孩子们常有冒失的举动,少年人在大家眼里并不算个褒义词。无论谁来形容,都不会用将少年这个词挂在沈晏身上。
唯有师挽棠,他偶尔看着沈晏眼里流露的一些违和的世故感,惊疑之余,最大的反应竟然是心疼,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沈晏的年龄——这瓜娃子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样历经沧桑的成熟感?
鬼王大人不笨,他只是不爱想。
现在的沈晏跟以前的沈晏截然不同,这个结论他从很早以前就得到了。
传闻不可尽信,但一定不是空穴来风,就算来龙去脉是错的,也一定有可以对的上的细节——沈晏独居雪凛峰多年,出了名的话少脾气冷,如此习性,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但导致不同的原因是什么呢?师挽棠从不深究这个问题,此刻却不由得从脑海中将这个疑问翻了出来,他看着沈晏在光晕中遗世独立的身影,以及模糊不清却仍旧温润的瞳仁,几乎克制不住要问一句:你要回的地方,究竟是哪里呢?
或者……你到底是谁呢?
拿完剑,他们继续向前走去,灵剑无鞘,雪白剑光凛凛亮着,像个移动的高瓦白炽大灯泡,师挽棠自然而然地将剑塞到了他手里,沈晏却道:“我恐怕暂时拿不了。”
师挽棠回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沈晏眼皮子微垂,示意他去看剑脊上的符文。原来方才拿剑的时候,灵剑吸了一滴师挽棠的精血,成功认主才得以开启结界,此时正是融合的关键时刻,师挽棠反应过来,嫌弃了撇了撇嘴,“重死了……”
之后便是一路无话,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师挽棠后知后觉地感到脚酸,他停下来,勾勾沈晏的小拇指,刚要说些什么,拐角处忽然匆匆忙忙地窜出来一群人,两方迎面撞上,夏竹青定睛一看,欣喜道:“晏师兄!”
小师弟没大没小惯了,视角问题,没注意到他身后的师挽棠,于是果断飞奔而去,两腿一伸,树袋熊似的挂他身上,嘴里还嚷嚷着:“师兄你没事吧,师兄我想死你了!你可算回来了……”
沈晏:“……”
师挽棠:“???”
阿烨:……总觉得头上绿油油的。
“师兄!”望书显然愣了一下,旋即欣喜地迎上来,昆仑宫弟子哗啦啦地跟在身后,像小鸡仔找妈妈一样挤在沈晏身边,嘴里七嘴八舌地喊着:“师兄你可算回来了……”“师兄你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你被秘境吞了……”“对啊对啊,我们好担心的。”
看出沈师兄脸色不对,望书连忙把树袋熊扒下来,递给一边的阿烨,师挽棠不懂他们如此热情的意义,下意识举起灵剑照了一下,这一看了不得,两边齐刷刷怔愣住了。昆仑弟子诧异于鬼王大人的出现,而鬼王大人诧异于……他们如此狼狈。
在场昆仑弟子近二三十之数,个个像刚打了场硬仗,身上弟子服破的破烂的烂,粗略一数,光丢鞋的就有十来个,像被追着敲打□□的娇花,个个蔫头耷脑,时不时还警惕地望一眼后方,好像在确定某些东西有没有靠近,只有看沈晏的时候,眼里才亮着如见亲人的希望光芒。
沈晏诧异地一挑眉,用一根手指把试图再扑上来的小师弟戳远了一点,一面道:“这是干嘛?你们被追杀了?”
望书觑了师挽棠一眼,碍于外人在场,他的倾诉稍微有些矜持,“是这样的……沈师兄,你消失之后,我们夙夜难寐忧虑非常,多年的师兄弟情使我们无比牵挂你的下落,于是在来到这个主秘境后,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黑色神殿,而是在神殿周围仔细地寻找你的踪迹,没曾想,这一找就找出了问题啊!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孤苦无依的我们遭受了来自秘境的重重恶意,我们碰上了一个巨大的怪物,它身高好几尺,浑身金光灿灿,尾翼长如流光,随便就能甩人几个大耳巴子,最最最关键的是……”
“说人话。”
“我们被一个长得像鸡的怪物追杀到现在。”
“……”沈晏静默了一下,“一只鸡,把你们弄得这么狼狈?”
“不不不,”夏竹青一脸严肃,举起手指缓慢地摇了摇,“师兄,那不是普通的鸡,我怀疑它有凤凰的血统,而且祖上很可能与犬类有结合——它不仅能飞,鼻子还特别灵敏,否则我们断不能被它追得如此狼狈!”
沈晏嘴角抽搐,“凭你那半吊子功夫,要是凤凰你还有命跑?”
夏竹青不高兴道:“师兄你怎么看不起人呢……我是跑不过,这不是终于把你盼来了吗?”
师挽棠这下知道他们看到沈晏热泪盈眶的原因了。
他腹诽道:你家师兄自己还一身伤呢,打怪兽?当沙包袋差不多。
他隐在沈晏身后,出现至此没说过一句话,但存在感依旧极强,大家说半句话便要朝他瞄上一眼,内心揣测纷纷,碍于沈师兄的威严不敢多问,其实好奇心都快泛滥成海了,只有胆比天大的小师弟敢顶着晏师兄那张冷脸,问出大家的心声:“师兄,这位是鬼王殿下吗?你们为什么会在一块儿?你救了他?”
天地良心,夏竹青问这句话,纯粹出于对师兄实力的绝对信任,没有任何类似于侮辱的言外之意,但师挽棠不一样,他对昆仑宫的人实在没什么好感,滤镜加持,这句话中便只听到了明疑暗讽,这如何忍得?于是他冷冷地勾起嘴角,嗤笑:“他救我?你们在做梦吗?要不要来个人检查一下你们师兄身体里的灵力稀薄成什么样子?对了,他背上的伤你们没给他处理过吧?我见到他的时候,他伤得就像一块千疮百孔的抹布!刚给你们擦过屁股的那种,还他救我?是本座大发善心仁至义尽看他可怜才施以援手,就刚刚,进神殿的时候他还说害怕呢!弱不禁风地依偎在本座身旁,非要拉着袖子才肯进来。”
沈晏:“……”
师挽棠是笃定了沈晏不会反驳他,睁眼说瞎话都不带停顿。夏竹青上上下下地将自家师兄扫视了好多遍,愣是没从他身上看出“弱不禁风”四个大字,被众师弟询问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沈晏沉默了半晌,最终他伸手捂住口鼻,作虚弱状,配合地“咳咳”了两声。
夏竹青:“……”
望书却被那“抹布”的比喻惊了一下,忧心地打量了沈师兄片刻,直抓重点:“师兄,你受伤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