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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宫……”殷南喃喃自语,忽而恍然:“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看原著大结局的时候,好像提到过他,具体内容我倒是没仔细看,不过那个……攻,玄冥烨,后来之所以血洗昆仑宫,便是因为误以为上一任的妖王妖后是死于灵宥之手,当然这只是一个误会,真正跟灵宥有关系的,好像……是师挽棠的父母。”

“……”沈晏的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缓慢地抬起眼眸,“什么?”

殷南见他神色不对,立刻咬着指甲死命回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什么关系来着?什么关系……对了!”她合掌一拍,“灵宥在没入昆仑宫之前,与师挽棠的父母曾是至交!”

雪下得愈发大了,积雪从林叶间落下,簌簌而动,沈晏并不说话,树底下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他大致能猜到事情的原委了。

联系师挽棠十八岁时莫名其妙被收入昆仑宫,灵宥力排众议将他纳为亲传弟子,还有师挽棠入昆仑后变得阴郁暴躁的性格,再加上师挽棠那日嘴中一直呢喃,仇视不似作伪,那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圣母的性子,但也不至于对招惹过他的人如此耿耿于怀,灵宥定然是做过什么让他觉得非常恶心的事情,结合古早文的专用套路,师挽棠当年的家破人亡定然跟这家伙脱不了干系,只是鬼王大人暂时还没意识到。不过他跟师挽棠的父母既然是旧识,那很有可能早便知晓师挽棠这特殊的体质,若是知道……师挽棠后续会叛出昆仑宫,也就不难理解了。

“我知道了。”良久,沈晏才轻声道。他盯着幼嫩的草尖上一点沉甸甸的雪,话锋一转,“之前那个穿书者,你查过了吗?”

“没呢。”殷南搓搓被冻僵的手指,惆怅地叹了口气,“我这两天净愁你的事了,哪里还有心情查这些。”

“最好尽快查清楚,我怀疑来者不善,要么是齐志铭的人,要么跟齐朗有关系。”

殷南顿时就不搓手了,倏然一惊,“不是吧?他们俩……追到这边来也是挺锲而不舍的,可能就是个意外,你别自己吓自己。”顿了顿,她又道:“再说,若是齐朗,你该高兴才是,那神经病虽然疯魔了点,对你却是真心好的。”

沈晏不置可否,“齐志铭想要我的命不是一两天了,他是吃准了我的弱点,当时快穿系统内测的时候所有工作人员都作为第一批小白鼠参与过,正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可以在保障措施完善的条件下接受这样的精神体穿梭,内测的初衷是筛查出不适宜进行异位面穿梭的人群,对后续玩家的安全进行保障,但这一筛,倒是给齐志铭递了个天大的把柄——我的大脑皮层活跃度比正常值高出很多,有病态生理反应的迹象,精神离体的正常状态是“植物人”,而我在大脑突然抑制的状态下,各项活跃度陡降,脑子很容易单方面地判定我死亡,这就是常说的脑死亡案例。”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当时研究人员对我的情况做了基本判定,认为我不能在异位面停留超过现实时间的一个月,否则脑死亡的几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判定结果出来后,我一直很小心,申请从前线研究员调离,转而设计剧情人物,为的就是不让他有机可乘,不过可惜还是百密一疏。”

前面一半殷南知道,沈晏这桩特例在公司传得沸沸扬扬的,她还特意询问过本人。但后面一半就有些细思恐极,她默默地琢磨了半天,“……所以,你穿书不是个意外,是齐志铭设计的?”

沈晏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你反应还可以再慢一点。”

殷南梗了一下,嘴唇嗫嚅,实在不能理解,“……可他不是你养父吗?”

“你见过阴谋诡计玩了十多年的养父子吗?”

殷南还是不能理解,“那他当时为什么要收养你?”

这次沈晏没有再解释,他只是宽慰似的揉了揉殷南的狗头。齐家的事情他很少与旁人诉说,殷南也只知道个大概,一方面是担心她被卷进这个旋涡里,二来有些事情本身就很黑暗,听多了看多了,意志力不够坚定的人很容易被影响,殷桂花傻傻憨憨的,大好年华的一个姑娘家,没必要活在阴谋里。

“告诉你也想不通,行了,你别琢磨这个,赶快回去办事,你哥好多事情指望着你呢。”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些什么,道:“对了,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异位面的人员是没办法直接插手一个成型世界的人物死活的,各个世界内部都有单独的运行法则,更何况这个位面属于自我成型,天地法则已经非常完整,齐志铭将我送进来,顶替的是“沈晏”的身份,那原主一定还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无论是灵魂还是本体,你想办法将他找出来,依齐志铭的尿性,那一定是一个非常特殊,不会被强制归位,也无法被外人窥探的地方。”

“哦……”殷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旋即忽然抬头,“灵魂……或本体?!”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沈晏撑着伞进屋,师挽棠窝在窗边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抖掉靴子上的残雪,脱下冰凉的披风,将手放到火盆边上烤暖了,才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回来了。”他低声道。

师挽棠哼哼了一下,总算没醒,只是偏过头蹭了蹭,像个下意识的亲昵动作,发现没蹭到沈晏,他还不大高兴地皱起了眉。

沈晏伸手过去给他蹭,这才心满意足,眉间舒展开来,不再动了。

等他再沉沉地睡着,沈晏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搬来杌子坐他身侧,想了想,又转去内室,拿了针线和布料出来。

师挽棠这一觉睡得喷香,醒来时精神饱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扭头,看见沈晏坐他边上,一本正经一脸认真地……绣花。

“……你这干嘛?”

“醒了?”沈晏拇指上戴着顶针,用力将针尖戳进布料里,说道:“给你做条裤子,外边买的不够暖和,正好,你醒了,让我量量尺码,之前粗略目测了一下,也不知道准不准。”

师挽棠一脸空白,看着他坐在杌子上,贤妻良母似的穿针引线,又见他转入内间去拿软尺,犹豫着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搭在软榻边缘的裤子,别说,针脚还挺细致。

“……不是,沈晏你有必要吗?我又不是个瓷娃娃,受点凉还能碎了不成,还有,你为什么……会做衣服啊?”他整张脸都在表达无所知从,沈晏拿着软尺走出来,干脆利落地抱起他的小腿,绕了一圈,“一个人过日子,技能不多一点怎么行?别动……屁股抬起来。”

师挽棠动作一顿,“娇羞”地踹了他一脚,“说什么呢?大白天的多难为情啊老沈。”

“哦。”老沈面不改色,“请将你尊贵的臀部离开软榻大概两寸的距离可以吗?”

师挽棠又踹了他一脚,不大甘心似的,“你怎么回事?这种情况怎么能回这种一本正经的话?”

沈晏量好臀围,与自己估计的差不多,满意地点点头,从师挽棠的手中将秋裤抽出来,“那说什么?坐上来,自己动?”

师挽棠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不知道被戳了哪里的笑穴,头闷在软枕里,低低地乐呵起来,沈晏瞥他一眼,提醒:“别闷坏了。”

“诶,沈晏。”师挽棠半趴着,伸出手腻歪地勾着他的小手指,晃了晃,道:“你之前不还挺坚定的吗?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大义凛然的正人君子哦,结果不还是放弃了,所以说,人啊就不能给自己太大压力,你总说我心大如斗不想事,但你看我过得多快乐?”

“……什么歪理。”沈晏斥了他一句,将他的手搁到自己腹部,又挪了挪位置,将后脑勺抵到软榻的靠上。师挽棠就抱着他的腰,下颌蹭着他的肩膀,看他认认真真地缝裤子。

“诶,说真的。”师挽棠嘴唇贴在他颈窝处,时不时叼一块肉含进去,跟饿急眼的小崽子似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能忍了。”

这个能忍有很多种意思,沈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是啊,我受伤了都不吭声的,可坚强了。”

“我不是说这个!”师挽棠气得捶了下他的小肚子,“沈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不行?你要硬不起来咱俩就换个位置,你躺下边,鬼王大人一定让你快活赛神仙,相信我,我那里可大了!”

沈晏的动作终于停了。

“我也很大。”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感觉自己是被活生生气笑的,“……怎么着?你欲/求/不满是吧?”

师挽棠矢口否认:“没有,这不是为你的下半身担心嘛,咱俩每天晚上睡一张床,早上抱着醒,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你要么是那里有病,要么是脑子有病。”

沈晏:“……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应?不是……这位朋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合着你不自己上药就全当没有是吧?我是心疼你,不要不识好歹啊。”

师挽棠大喇喇地往软榻上一躺,“那你来啊,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

沈晏太阳穴突突地跳,忽然放下手中的秋裤,掰着他的肩膀翻了个身,摁住后脖颈,响亮的一巴掌落在某人的屁股上。

“嗷——”师挽棠愣了一下,很快愤怒:“沈晏你说话就说话,打屁股做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这样把我鬼王的尊严置于何地?!”

他扑腾着要起身,沈晏单手就将他的挣扎扼杀在摇篮里,淡然道:“你最好不要招惹我,不然等你病好了,会想哭。”

师挽棠气极了,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来,“姓沈的你不要太过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哭过,你才哭!”

“我不哭。”沈晏云淡风轻地揉搓着他的腰线,“我只会把你操/哭。”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这也叫车????幼儿园的车都比这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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