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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鸢察觉到小白团子在摸她的脸,不由得问:“怎么了?”
小白团子的手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凤鸢:“好红。”
凤鸢以为小白团子在说她的脸好红:“师父在阳光下晒了会儿,所以被晒红了,等会儿晒不到了,就会恢复正常了。”
说起这个,她便转了头去看小白团子,看他的脸有没有被晒得不舒服,毕竟小孩子的脸比大人细嫩太多,若是被晒伤就不好了,方才还是她疏忽了这点,见得小白团子脸上没有泛红的迹象,这才稍稍放了心,还好,还是白白净净的一只团子:“阿珩呢?你觉得热不热?若是觉得热了,一定要告诉师父!”
小白团子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凤鸢白皙一如往常的脸侧,而后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不热。”
虽然小白团子说不热,但是凤鸢还是小心了些,不过她又实在想带着小白团子多在外面走走,毕竟用她前一世的话来说,在这样好的环境里散步,即便是心情不好,也会因此而使得心情放松愉悦的。
因此她便一手抱稳了小白团子,一手略微抬起,略略为他遮住了些阳光。
秘境中的气候似乎和外面不太相似,外面分明是十一月了,这秘境里却还甚是炎热。
小白团子感觉到头顶的热意被略略遮住时,更加抬高了目光,入目的便是那随风翻飞在暖阳下的红色衣袂,红色衣袂下,她淡雅面容上的笑意越发明媚起来。
他望着她满是笑意的容颜上映着的那深红,眼前交错着的却是沧山魔窟暗牢里无声蔓延的暗红,他攥着灵虚佩的手收紧。
掌心的触感亦是暖的,只是极硬,也只有这一分的坚硬,才让他会牢记住沧山暗牢里的冷硬,他缓缓垂下了眼眸。
凤鸢随着小白团子的目光看去,便见着了小白团子的一只小手捏着师尊给她的那枚灵虚佩。
见着小白团子认真地把玩着,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软软的小脑袋,调侃道:“小团子,你说说你怎么回事,我没佩戴玉佩前你就抓我的衣衫,我戴了玉佩了,你就抓我的玉佩!”
这只团子喜欢抓东西的习惯还就改不掉了是吧?
然而小白团子被凤鸢一拍,就立即松了手,连看也不敢看她。
小白团子细小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不安,“师尊,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握着一些东西。”
凤鸢的步伐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他说他,只是总想握着些东西。
秘境里的温度虽热,但她是分神修士,只要她愿意,根本就不会觉得热,然而此刻不知道是不是阳光更烈了,她竟觉得背脊有些灼烫。
唯有什么都握不住的人,才会拼了命地想握住什么。
她看着他白嫩的小脸,僵硬的唇角扯出一抹笑:“这么小心做什么,师父不是训斥你,就是好奇你这么有这么奇怪的习惯,不过你既然想握着它,那就握着吧。”
她把灵虚佩放得更松一些,以方便小白团子握着把玩:“呐,玩吧,这秘境里只有这个了,等出了这里,师父再多买些好玩的挂在身上,随便你玩,不过呐,师父也有条件,阿珩要答应师父,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告诉师父,好吗?”
自凤鸢把灵虚佩直接整个塞入手中时便沉默着的凤珩,在她轻声问他“好吗”时,看着那枚玉佩,轻轻点了点头。
凤鸢开心了,抱着小白团子就回了殿中。
虽然小白团子只是表面上答应她,但是这总是一个好的开端嘛,一切都要靠她引导的。
然而这开心并没有维系多久,第二日时,她便开心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小白团子灵根重塑后,身体竟然可以自动聚集灵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逆天体质!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白团子还没开始修炼,根本不知道如何掌控灵气!
因此凤鸢再顾不得探究这秘境里的古怪,只能先教小白团子学会如何掌控体内灵气。
只是凤鸢想得很轻松,实际教导起来却很难,教导了十余日,也不见有何起色。
这倒不是小白团子天资低,而是她第一次为人师,根本不怎么会教小白团子。
凤鸢看着经过她指导后又在学着自己掌控灵气的小白团子。
很显然,他也像她一样,不怎么开心,因为他不止脸上没什么笑意,连嘴唇都是紧抿的。她无力地叹气起来,这大概就是理论和实操、幻象与现实的差距吧!
再这样下去,她的温柔严师人设都快崩没了!
虽然之前小白团子听见别人说她是废物,她的人设就摇摇欲坠了,但是也不能这样崩塌下去啊,还是要挽救挽救的!
凤鸢正在想着要不要换个法子教小白团子时,忽然听到了小白团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师祖。”
“嗯?”她略有惊讶,“怎么突然想起师祖了?”
小团子见师尊的次数并不多,怎么突然这时候想起来提师尊?
“师祖来了!”
“嗯?师祖来了?”
师尊怎么会来?师尊大多时候都是在衍苍阁的,即便是下山,十次里,有九点都是去诲海,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上元秘境......
她的这个念头在感受到自身后溢来的熟悉气息时顿时熄了声。
因着凤鸢是坐在地上的,因此她转过头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逶迤在地的雪色。
这样的风仪,即便她不往上望,也知道来者何人。
可饶是如此,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这不会是幻境吧?!
毕竟这里是秘境里,师尊如何能进来的?
而且听起来上元圣尊很是厉害,说不定这便是幻境!
“师尊,您不是去诲海了吗?怎么来了?”她故意试探着问他,手也在同时不着痕迹地揽过了小白团子,慢慢地站起身,警戒起来,准备一有任何不对劲便动手。
虽然这样熟悉的气息完全和师尊无异,但是,万一呢?
洛迦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自凤珩手中的灵虚佩上一扫而过,便明白了凤鸢为何会如此警戒:“你记岔了,为师近一月来都在衍苍阁,未曾去过诲海。”
凤鸢稍稍松了口气。
她是故意问错的,幻境或邪祟所化作的师尊,也许可以逼真,但大多都做不到掌控本人的行踪。
洛迦的指腹轻点在她眉心,她的眉心便缓缓浮现一抹朱红的火纹,淡金色的光芒也在同时包裹住她全身:“为师会来是因为灵虚佩被催动了。”
他在问心殿调息疗伤时感受到灵虚佩被催动了,想到他吩咐凤鸢在有危险时要记得用灵虚佩唤他,他便在中断调息后,赶过来了。
魂印被催动时,凤鸢对洛迦的怀疑便消失了。
每个玄天宗弟子都会在拜入玄天宗后由清规殿点上命牌,以验正身,而师尊座下的弟子,除却这命牌外,还由师尊亲自点了魂印。
这魂印,唯有师尊可以催动,幻境做不了假。
凤鸢:“......”
她错了,她不该怀疑师尊的修为,即便这里是秘境,也阻挡不了师尊的来去自如。
她偷偷地望向洛迦,却被他恰好垂下的目光逮了个正着,师尊的目光虽然很是温和,但也最是能看透人心,每次对上师尊的目光,她都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因此在对上他目光那一霎那,她下意识地便错开了目光。
洛迦只看着垂眸的凤鸢,淡声道:“如此,可是不再怀疑为师是幻象了?”
凤鸢赶紧摇摇头:“不怀疑了!不怀疑了!”
她哪儿敢怀疑师尊啊!
“可是...我没催动灵虚佩......”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立即转头看向了小白团子。
这一看,她就明白了,阿珩最近掌控不了灵力,偏偏他还喜欢握着灵虚佩,这能不催动了灵虚佩吗?!
凤鸢尴尬着向洛迦解释了是凤珩不小心催动了灵虚佩后,又让小白团子唤过洛迦。
见着小白团子丝毫没有怕师尊的迹象,她不由得感叹,师尊果然是师尊,即便是故意试探了这只怕生的小团子,小团子却也对师尊生不出防备之心,甚至估摸着还不知道师尊是有意试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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