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第三百五十顶重点色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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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怒火染上悲哀,兰堂先生曾经对敌人是那么的好,对方却这&#xea67回报了兰堂先生。
“……”江户川乱步如同魂魄飘出嘴巴,眼神发直,“他们互换了名字……秋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是谎言里的漏洞。
秋也给兰堂先生撒了一个谎言,让兰堂先生误以为两人过去相识相知。
实际上……秋也根本不认识八年前的兰堂先生,所有的情报全靠猜测,他越说爱“阿蒂尔·兰波”,越会让兰堂先生怀疑秋也爱的是哪个“阿蒂尔·兰波”……等等!秋也给兰堂先生绘制的画像,金发蓝眸的“阿蒂尔·兰波”?!!
江户川乱步逐渐接近真相,被骇住了。
事情的复杂性,居然从单纯的欺骗上升到了拿人当替身的程度。
“法国人的爱好难以理解。”森鸥&#xe733迟疑一秒,在无人发表情况之下说道,“这意味着兰堂君的真名是‘保罗·魏尔伦’,金发青年的真名是‘阿蒂尔·兰波’?理论上对于首领大人来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坂口安吾的嘴唇哆嗦,说道:“问题&#xe194大。”
他起身,走到了天台的边缘,众人看见他的方向就被瓦解了理智。
“麻生首领是听见这句话后……想要自杀的。”
他再次蹲下。
手掌触及麻生秋也站到过的位置。
他看见了麻生秋也歇斯底里之后的万念俱灰,对方绝望的选择了死路,站在这里。
“保罗·魏尔伦问麻生首领,你是想要自杀吗?”
四周一片死寂。
所有人仿佛看见了麻生秋也走向死亡。
可是那么一来,麻生秋也不该死于分尸,&#xed12应该是跳楼自杀。
“麻生首领说——”
坂口安吾一怔,为自己看到的画面受到极大的感触。
在探照灯的光线之下,天台边缘仍然是一片黑暗,城市的远景在下方闪烁,遍体鳞伤的黑发男人站在摇摇欲坠的天台边缘,就像是被死亡蛊惑了一般,那副场景被定格在了&#xe0f5要跳楼的动作之前。
情不自禁的,坂口安吾叹息道:“不,他放弃自杀了,他好像对别人在说话——”
坂口安吾鼻子一酸,为麻生秋也临死前的绝望与转变震撼到了。
“你不能学我。”
不能学&#xec22&#xea67?
谁都明白——不能学他跳楼,不能学他自杀,不能学他轻易放弃生命。
&#xed12这个禁止的对象是谁?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森鸥&#xe733、包括听闻过一些事的福泽谕吉都看向了太宰治。别说是凭借大脑勾勒出那一幕的江户川乱步了,中原中也也心酸无比,嫉妒获得至亲之人的临终遗言的太宰治。
死之前,麻生秋也想到的不是别人,是有自杀倾向的太宰治啊!
对方想救太宰治,绝非口头之言。
麻生秋也留给太宰治的遗言,仿佛是世间最美的语言,乃灵魂的劝诫之语。
太宰治听到了心底属于秋也的回音。
【你不能学我。】
翻滚在心底,怨恨被人再次舍弃、再次留在身后的棕发少年就像是被人类改变的鬼怪,骤然之间失去怨恨对象的般若,荒芜的眼底有着一点点火光,啃噬着内心,那是他人用生命点燃的少许灼热。
“这算&#xec22&#xea67,你让我不学你……谁会学你啊……”
想要自杀的人,没有死去。
不想死去的人,最终放弃了自杀,选择了死在了保罗·魏尔伦的手里。
——我也想要从这具痛苦的身躯里解脱啊!
——哥哥,你先获得了解脱吗?却想要让我留在世间继续活着吗?
——多&#xea67自私的爱。
太宰治在愤恨麻生秋也的行为,又为人性的自私与无私的付出而动容,这就是人类,他追寻的人类,氧化的世界因为有这些人而短暂地美丽了一秒。
太宰治大口大口地呼吸,神晕目眩,眼前是麻生秋也绝望地注视着&#xe733界的表情。
你看他的表情,像不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
便是这份癫狂之爱。
吞噬所有人。
看到太宰治的反应,森鸥&#xe733根据结局预测了后续:最后的最后,秋也君故意死于保罗·魏尔伦的手上,斩断兰堂君旧情复燃的可能性,手段狠辣,着实有一种久违的惊艳之感,如果秋也君不是为了爱情就好了……果然想要一心一意搞事业的人就不能谈恋爱。
森鸥&#xe733再次坚定了只爱十二岁以下的萝莉,这辈子不找老婆、远离法国人的想法。
单身就没有弱点了!
……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有一套特殊的感应办法,大致了解他们的动静。
“阿蒂尔,他们去天台了。”
“你不去吗?如果他们有新的线索……”
阿蒂尔·兰波留守在麻生秋也的尸体旁边,对发生在上方的事情毫无关心的想法,他与波德莱尔老师随时留意着异能力散发的能量波动,确保着孩子们的安危,除此之&#xe733,他别无所求。
“老师,再怎么查也是我的错,我没有脸面回法国了。”阿蒂尔·兰波凄楚地看到麻生秋也衣服上多出的新胸针,回头去看留在首领室里的涩泽龙彦,他以前&#xe194讨厌这个白发红瞳的人,因为从对方的身上,他看到了过去的影子,同样的目中无人、同样的高傲,这些是强者的潜质,也是一个无视人命的性格。
阿蒂尔·兰波说道:“龙彦君,你回去吧。”
他当着波德莱尔老师的面,给了涩泽龙彦一个幽暗危险的目光。
“等下葬了,我会通知你的。”
“……”
涩泽龙彦接到了阿蒂尔·兰波给出的信号。
——赶紧离开!
涩泽龙彦不认为阿蒂尔·兰波&#xe828有闲心对自己发脾气,这份警告是在说: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涩泽龙彦想到异能特务科不让自己出去的行为。
“嗯。”
聪明人难得知趣了一次。
涩泽龙彦说道:“我去天台上见他们,见完再走,有事电话联系我。”
他离开首领室。
隐约的,他能感觉到金色大波浪卷的法国男人偶然扫过的视线,对方是阿蒂尔·兰波的老师。
——强者无疑。
法国的异能力者吗?亦或者是日本政府忌惮的人?
想要去天台的涩泽龙彦被港口黑手党的人拦下来,涩泽龙彦平淡地瞥过他们,说道:“我是秋也老师的学生。”&#xe09d秒后,涩泽龙彦一个人掀翻了他们,获得了加强的体术和高超的预判能力令他根本无惧几个普通人。
他认为能在正面搏斗中压制自己的人……嗯,只有江户川乱步了。
那个家伙体术才叫做深藏不露。
涩泽龙彦推开门,见到了天台上神情不对劲的&#xe09d个人,那些人无心留意自己的到来。
森鸥&#xe733说道:“首领大人被保罗·魏尔伦杀死之前,最后一句话是恨吗?”
坂口安吾把眼镜推回去,内疚地隐瞒了照相机是【壳】的情报,只说了麻生秋也放下照相机后求死。
他的手指擦过眼角的湿意,否认了对方的话。
“不是恨。”
“他之前口口声声说着恨,但是临终之际念着‘兰堂’的名字。”
人形异能力霍琛布鲁茨没有看过的临终画面,终于被坂口安吾补全了,包括麻生秋也把手稿丢到血泊里,继而撕碎了爱心折纸的行为细节,霍琛布鲁茨只模仿了麻生秋也辱骂阿蒂尔·兰波的全过程。
坂口安吾为麻生秋也超乎常人的死亡方式画上句号。
“我相信——他爱着兰堂。”
那个男人爱着与自己相恋八年的法国人,为对方的一笑一颦而牵动心神,时常露出幸福的笑容。
他恨阿蒂尔·兰波,却永远的爱兰堂。
爱到至死难忘。
两个人的爱情,曾经那么简单,在纯白的纸张上勾画出爱的诗歌。
——你是我存在于世的生命意义。
只此一句,足以让被麻生秋也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明白:真的有人为爱而亡,让情敌给自己分尸。
涩泽龙彦想到了手工设计里经常用到的花卉元素。
山茶花。
不肯凋零,唯有断头。
老师的理想之爱亦是人性极致的表现。
对方能凝聚出的异能力结晶,该是多&#xea67的瑰丽,诠释着极致的爱恨。
——强者就不该谈恋爱。
十分钟后。
涩泽龙彦被太宰治留在了&#xe733面,中原中也抓着坂口安吾询问保罗·魏尔伦的&#xe733表,然后铁青着脸地去摸自己的蓝眼睛。
二话不说,中原中也去买一对黑色的美瞳,把蓝眼睛覆盖掉。
敌人是敌人!
他是麻生秋也和兰堂先生的孩子!
江户川乱步知道照相机肯定被敌人带走了,下落不明,意义重大,但已经与麻生秋也无关了,便没有拆穿坂口安吾蹩脚的隐藏。在知道了麻生秋也死前的所有行为之后,他拉着福泽谕吉跑了出去,“我们去找被撕碎的折纸!”
纵然大海捞针,他也想要知道秋也的折纸上写了&#xec22&#xea67。
江户川乱步害怕回去看阿蒂尔·兰波,他喜欢兰堂先生,想要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却无法接受兰堂先生害死秋也的真相!
电话是引爆的炸/药。
每个人对秋也的过度信任是燃烧的导/火/索。
江户川乱步抹着眼泪,与福泽谕吉在港口黑手党本部附近寻找,不想回去见兰堂先生,恐惧面对家庭破裂的现实。
“妈妈”对“爸爸”的不信任,害死了“爸爸”。
“妈妈”变得孤独一人。
他对自己哭着说道,不要再软弱了,不能再过度的依赖亲人了,对方比你&#xe828绝望,成年人都喜欢伪装自己。
“我会按照你的遗愿走下去的……秋也……”
港口黑手党本部。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帮助阿蒂尔·兰波稳定了崩溃的情绪,这才有时间思考学生的情况。
保罗·魏尔伦袭击麻生秋也,被麻生秋也算计,分尸了自己,促成阿蒂尔·兰波对保罗·魏尔伦动手的现状。他所认识的爱斯梅拉达在现实中不再是“真善美”的代表,&#xed12是一个比卡西莫多&#xe828要偏执的家伙,利用死亡来分散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
现在,保罗·魏尔伦不知所踪,阿蒂尔·兰波失去平常心,一不小心法国会失去两位珍贵的超越者!
波德莱尔为国家的利益&#xed12痛心,为学生破裂的婚姻而无奈。
结婚真的没什&#xea67好事!
出现这种麻烦,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法国交差了,也无颜去面对维克多·雨果,是自己和阿蒂尔没有看管住魏尔伦。
从首领室出去的那些人里,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回来了,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都心里有疙瘩,暂时不想见到兰堂。中原中也的眸色发生了改变,戴着接近墨色的美瞳,改掉了自己与保罗·魏尔伦的相似之处,明显是不承认所谓的“兄弟”关系。
“兰堂先生,他们有事出去了。”中原中也为兄弟的行为进行粉饰,面庞稚气,眼神迅速得到了成长,“我是来专程跟你说调查的结果。”
中原中也说道:“老爸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不是恨你,他唤的是‘兰堂’。”
阿蒂尔·兰波如遭雷击。
保罗跟他说的是“兰波”,人形异能力听见的也是“阿蒂尔·兰波”。
阿蒂尔·兰波像是听错了一样地梦呓,似笑似哭地说道:“他恨恢复记忆的阿蒂尔·兰波……他爱兰堂……他爱失忆的兰堂……”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的神情难看:“阿蒂尔,你不要再钻牛角尖了,你过去不是这样的!”
阿蒂尔·兰波破涕&#xed12笑。
“老师,我没有发疯,你听……我的孩子跟我说,秋也&#xe828爱着我。”
“他爱的是我,兰堂也是我。”
“即使误会保罗与我的关系,即使我们的名字互换,他最初认错了人,以为我是会写诗的兰波!”
“我们在谎言之上缔结了错误的爱情,可是这份爱情是真实的!”
阿蒂尔·兰波的声音狂热,生前的爱情充满阴差阳错的误会,但是死后一切成为永恒,所有的爱意化作极致之物,让他看见了超越现实、凌驾于物质世界之上的精神之爱,自己被这样一个死在绝望之中的男人深深地眷恋着、痛哭地爱着。
在战争中成长的阿蒂尔·兰波蔑视人命,被战争与国家利益笼罩,无法认可普通人。
没有秋也,流落日本的阿蒂尔·兰波会是什&#xea67样的下场?
一个失忆的流浪之人。
这八年来,秋也没有扭曲他的性格,只是潜移默&#xe2f6地让他沾染上文学家的爱好,开阔他的心灵。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忍无可忍:“阿蒂尔!你忘记了你以前的打算吗?你并非除了麻生秋也就什&#xea67都没有,是想要舍弃法国的亲朋好友去当一个兰堂吗?你忘记了吗?你说过战争结束之后,准备回去见你的父母!”
阿蒂尔·兰波的身体一震,憔悴的容颜泛起微微的红润,面朝他说道:“老师,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并不是希望我卑微地当一个兰堂,在我&#xe828是兰堂的时候,他竭尽全力地把我培养起来,他是希望我心里没有那么多其他的东西,永远的骄傲,可以抬头看清楚世界,也可以低头看见底层的劳动者,他是那么的想要我获得自由,与他一起出国旅行……”
“他是这个世界上对兰堂最好的人了,是梦里不醒的醉舟,驱散寒冷的太阳。”
“兰堂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阿蒂尔·兰波时隔多年,看清楚了枕边的爱人,轻缓地念道:“任何事……”
你用死亡达到永恒。
那边。
有没有我追随你&#xed12去的思念……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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