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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时残留的剑气激起一阵清风,拂起姜雾耳畔落发。
紫微似乎被苍山扰了兴致,陆归龄走后的片刻,她渐渐消淡了身形,紫色灵光从天际滑过,落在南侧银霞峰头。
姜雾立在宽阔高台上,火红的罗裙被疾风扬起,飘舞在浮空中的广袖轻纱遮住了她的眉目,众人瞧不清她的脸色,只看到这位华宴主角折过身,走入了身后巍峨森严的大殿。
这里很清净,没有弟子来回走动,今天是九重仙门的大喜日,全山上下的弟子都去吃酒了。连她那个掌门师弟也不例外,与三长老一干人等喝得人仰马翻。
她静静坐在一侧椅子上,默然了好半会儿,识海内才发出一声响动。
“我也有情根吗?”
“当然,三千世界,万物有灵,不论是神是人,都会有情根。”
她垂着的眼睫又长又密,轻巧掩盖住乌黑明亮的眼珠。
“可是你刚刚说了,他没有情根。”
“他不是例外。”
难得的嘴炮机会,昆仑镜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也是凡人,也会生有情根。我说他没有,不是他从未有过,而是他曾经拥有,如今却没了。”
美人的手纤细修长,饱满的指甲泛着莹润光泽,她正用那双手轻轻敲着椅子扶手,清脆的咯嗒声响在寂静大殿内,如果此时有弟子恰好进殿的话,他一定能被自家师叔周围的霜色结界闪瞎眼。
她开了口,声音里添了几分顽笑与冷然。
“我记得每年无妄海潮汐就在这几日,奔去寻宝的修士不在少数,让我想想,今年是谁家传了消息,说海底有一只沉睡千年的奇兽……御兽宗那群家伙,应该兴奋得不行吧。”
昆仑镜越听越胆颤,越听越后悔,要是姜雾一个生气不帮它修复镜身了,它岂不是欲哭无泪。
知难而退的昆仑镜连忙恭维道:“是小镜方才言语有时偏颇,主人您一定没听清楚,我,小镜要不……再给您说说?”
“嗯?”姜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吟,眼眸微阖。
“这个人吧,他都是生来就带有情根,经年累月,会随着自身而长大,最终牢牢攀附在人的……额我想想,你们这会儿应该是叫识海,反正就如主人你一样,一生大起大落愈多,识海深处的情根就越发茁壮牢固。”
“他原本是有情根的,只不过许是在少年时就被拔除了,数十载过去,他识海受损的痕迹早已浅淡,但我堂堂昆仑,啊不是,我是说,小镜对于这些痕迹还是能看出一二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神人动的手……毕竟拔除情根之事,非我神族秘法是断不干净的。”
“情根重不重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具体的嘛,可观你二人同历摩诃镜一事。你……过犹沉溺,从未勘破,故而破镜之初就忘了一切。至于他呢,没有了情根,也就没有了七情六欲。”
“简单一点来说,一捧水落下,你手中有只瓢,虽然过小盛不下全部,但总好过他空荡荡的手,即使抓紧了一息,也会如同指尖流沙,转瞬即逝。总而言之,你失去记忆,是遵从本心,而他的忘却,只是本能。”
姜雾的手仍缓缓敲动着,她没有停下,就如同她脑子里翻滚的思绪,从未消止。
少年时就失去了情根的陆归龄。
她微微仰起头,视线里精致华美的水晶缀在中央,数段价值不菲的金绡向四周蔓延,殿外阳光正好,她有一瞬间失了神。
是的,那会儿的陆归龄还是个翩翩少年郎,历练中无数的事端争由,她往往会气得口不择言拍桌立起,而他会摸出怀里的雪绢,稳稳拭去桌案茶水,漫不经心的言语中,逼退了挑事的修士。
她年纪尚轻,许多次的下山试炼都会或多或少着了道,跟随左右的仙门弟子被同门欺压久了,皆默契的不与她同往,姜雾也硬气,从来都不屑于上告紫微。
百年前九重仙门的首席弟子姜雾自傲敏感,却从没有注意到,每次阴差阳错的巧合,都是那个执剑玉立的少年。
她闭上微阖的双眼,声音有些低,也有些淡淡的哑。
“你说,他的情根,是被你神族秘法拔去的?”
“是啊。这东西神族很少会需要的,想当初多少姑娘碎了一地芳心,神力倒退,伏徊央了那臭小子许久,说什么’莫要耽误他人’,他这才懒洋洋磨了几天功夫,整了个拔除情根的法子。”
“……说来我自见你开始,就听了不少关于这个’臭小子’的事迹。”
昆仑镜抖了个激灵,“这是我对他十数万载的爱称,他原名太一,是自伏羲与女娲之后,降生于东荒的第三位神灵,生而为君,号东皇太一。”
原来这就是世人眼中神秘的东荒之主。
姜雾突然失了兴味,她停下敲击的手指头,那里洇着一片淡淡的绯红。
殿外吹入一阵和煦的清风,激起裙摆的浪花,她睁开眼低头看去,脚踝上白靴崭新,秾丽的金线蜿蜒绽放,与那日秘境中他贸然打来三道剑气时无甚区别。
那句话盘桓在心头,无数情愫像是无人号令的士兵,短时间内压住了锋利的银枪。
“如果不愿呢。”
如果不愿拔除自己的情根呢。
昆仑镜自然清楚她问得是什么,它沉默了下,继而轻轻说着。
“如非自愿,没有任何人能动他的情根。那片识海受损的痕迹很小,他不曾有过半分挣扎。”
心尖轰然坍塌的高山,滚落下巨石,压断了银枪,死死盖住了她的伤疤。
原来当年的他,并非什么都不知道。
他从来都知道,只是从未想过告诉她。
她的懵懵懂懂,她的期期艾艾,她的少女情怀,这是姜雾的一厢情愿,这是全部属于无情剑道的天骄。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冷眼看着她飞蛾扑火的欢喜,他厌恶着被她爱上的自己。
是啊,这就是陆归龄。他是百年间永不落幕的天之骄子,他高坐云端,又怎么可能为了如此一个她,跌下凡尘。
姜雾抬手遮住眼,掌心感受到毛刺刺的痒意,一阵阵渐无知觉,她震颤着身子,唇角扯了又扯,终于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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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浣是在当夜察觉出姜雾的情绪不大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她只好当起了黏人的小尾巴,寸步不离跟着姜雾上了仙舟。
高空上风很大,吹起美人白色的衣袂,她衣襟上绣了许多银纹花枝,衬得玉领白皙,再往上是一张清冷的脸。
姜雾叹了口气,很是无奈,“浣儿,为师此去凶险,你莫要胡闹,快下去,好好待在仙门里,若有什么需要,找秦嵘即可。那兔崽子如果还上山寻衅,你只管去请你师祖前来,或寻其他几位师叔祖也是一样的。千万不要听信那人半句假话。”
秦嵘虽然是初初接手’首席弟子’一职,但也是个虚挂的名头,同他以往的’大师兄’并无区别,虽然忙碌,但照顾自己未来道侣的时间还是有的。
叶浣眨了眨眼睛,平日里冷清的少女梨涡带笑,一个箭步冲上去,挽住了姜雾欲带她下去的手。
“师父,您都说危险啦,徒儿当然要陪您一起去呀!您不用担心我,我现在也是有本命……灵器的人了!我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一下,没有在彭栾秋面前提起’神器’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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