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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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桑湛上车离开后，顾逸才慢慢地往回走。一回到家，地板上横叉竖八地躺着人，他皱眉，像是没看见一样，踩了过去。

一阵哀嚎声起。

“顾哥，你踩到我了。”

“也踩到我了！”

“……”

顾逸扬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是吗？刚刚没看见。”

地上的几个人苦着一张脸，模样哀怨，什么没看见，分明是故意的。但他们敢说吗？不！他们不敢！

“赶紧把桌子收拾了。”顾逸睨了几人一眼，提着书包往房间走，“收拾完，几间客房自己挑。”

客厅里咋咋呼呼一片，顾逸回了房，半掩上门，隔去外面大半的声音。

他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从书包里翻出书本和习题册，盯着看了几眼，笑了笑，打算把习题册收拾到书架上。

一张便利贴在他拿起书的时候抖落在桌上。

「顾逸美人，翻翻书包的小口袋，不要忘了好好学习呀！」

顾逸伸手探向书包侧面的口袋，一阵冰凉的触感。他取出，是个小铁盒，很眼熟。

铁盒子打开，里面装满了薄荷糖，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卡片——

「呐，顾美人，开心分你一半，不要再偷电线了，记得要擦药！」

顾逸捏了捏卡片，又莫名地笑出声。

沈璟新半倚着门，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敲了敲门，吸引了顾逸的注意力。

顾逸看了他一眼：“收拾好了？”

“王浩杰当监工，你说呢？”

顾逸弯唇，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王浩杰趾高气昂地挥舞着爪子，让大家抓紧时间洗碗，最后所有人忍无可忍，他被群殴了的场面了。

沈璟新走到大床边，仰面朝天躺下，身体大大张成个“大”字型，毫不客气地占了整张床，呼了一口气，“今晚还去医院？”

顾逸一边将手上的东西放回书包，一边答他的话：“不用，和陈姨商量好了，明天再去。”

“那明天我和浩杰跟你一起，很久没见奶奶了。”

顾逸顿了顿，才轻“嗯”了一声。

沈璟新看向他，没有多言。

他们三个人是打小一起打群架的交情，用王浩杰的话形容——“一起喝过酒，拜过天地，见过家人的过命交情。”

顾逸的事情，除了转学一年里发生的以外，他和王浩杰基本都很清楚，但从不会过问。

顾奶奶中风住院这事，若不是王浩杰提了一嘴，他们没主动问起，顾逸怕也会自己一个人扛着。

沈璟新看着天花板，勾唇，缓缓说道：“最近的你总算有了些烟火气了。”

以前的顾逸本就沉默寡言，转学一年回来，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后，话更是变少了，整个人都显得阴沉了起来。他刚开始还有些担心这位哥们会把自己整阴郁了，直到最近才觉得可以松一口气。

因为桑湛的存在。

唯一一个敢无视顾逸的冷脸，每天嚷嚷着要追到他的女生，重点是还不会让顾逸觉得反感。

“我说顾大佬，你要是真喜欢人小姑娘，就赶紧……”

沈璟新话还没说完，迎头一个抱枕劈头盖脸，砸在他的脸上。

顾逸抽出了一根烟，咬在牙尖，磨了磨，怔了片刻，扔进了垃圾桶，从铁盒子里拿了一颗糖：“你不困？”

“还行，时间还早。”沈璟新闷笑。说实话，顾逸这蹩脚的转移话题的方式，他实在忍不下去。

他打算再说些什么来逗逗顾逸的时候，却被王浩杰半中途打断。

王浩杰监督完洗碗的工作后，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客房，扑腾着腿就直蹦顾逸的房间，“老大，小新，朕来了！！”

沈璟新：“……”

顾逸：“……”

顾逸将嘴里的糖嘎嘣咬碎，眼尾上扬，看着满床打滚的王浩杰，满眼里的嫌弃：“说实话，一年没见，这货怎么感觉又蠢了几分？”

王浩杰抬头，看了看沈璟新，不太理解，“老大是在说你，还是说我？”

沈璟新耸肩，很显然了。

王浩杰撇嘴，不太认同地反驳顾逸：“老大，我可不蠢。”

顾逸轻呵了一声，张了张嘴，王浩杰又说道：“小仙女刚夸过我，可有眼色了，聪明着呢！”

顾逸：“……”

得，他闭嘴，当他什么都没说。

沈璟新摸了摸鼻子，埋头趴下，肩头一抖一抖的，他实在太喜欢桑湛对顾逸起到的化学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