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八周目 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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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文森特离去后,爱德文拍开床背后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枚金质挂坠。
挂坠的锁扣弹开,里面镶嵌着一张陈旧的小像。
画上的女人黑发黑瞳,温婉纤细,眼角眉梢染着一丝浅淡的忧愁。她的神情天然怜悯与慈悲,柔软地不可思议,岁月模糊了画中人的颜色,但是带不走她的致命美丽,透过画像,仍然可以想象当年美人的风韵。
一笔一划,颜色错落,都是褪色的情意。
爱德文·莱诺颤抖着手从脑后拉过一缕发,已然灰白。
画中人的年岁无论在画中还是现实里都不会老去,但是他已经等不起了,他或许没有几年了。
……他也早就没有资格等她了。
……
“瑟尔维娅……”爱德文掩去抽泣的哀叹似羽毛般轻轻挠过空气,“我们的孩子长大了。”
“你,还会回来吗?”
答案他其实十分清楚。
他年轻的时候犯下了渎神的大罪,要用他的余生来赎。
将海伦娜·克罗夫特接到皇宫后,他尽可能地给予她珠宝首饰,赋予她无边富贵来弥补自己多年未能尽到责任的愧疚。
但也仅限于此。
当年的事早就随风而过,他想要等的人不会再回来。
不论瑟尔维娅自愿还是被强制,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做不了。
爱德文断续地呼出一口浊气,他阖上了挂坠,闭了闭眼。
爱德文的头靠在宽软的长枕上,是侧卧的姿势。一行清泪无声从眼角溜下,滚落至眼窝,顺着鼻梁滴在枕上。
再睁开眼时,他仍是无处不算计的教皇陛下。
“瑟尔维娅,你不在的时候,我的心越老越硬得自己都害怕。”爱德文撑起手肘,他拖着病愈的躯壳——比一段僵硬的木头还要沉重,仰起头将挂坠放回原处,“我们刚遇见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他喃喃的话语只有自己才能听清。
“伊薇尔出生的时候,我想着要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让我的女儿永远天真快乐不用长大。”
“现在我却发现,原来许的愿,都变成了笑话。”
“我竟然也会算计她。”
“也是,这种事做多了都会成习惯,哪里还分得清是谁。”
爱德文拉上锦被,他打算做个好梦,梦里可能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瑟尔维娅,我快死的时候看见了很多过去的老伙计,你隔着远远的,不哭不笑看着我不说话,我一下就老了……这辈子我做的亏心事不少,要是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也不会来接我吧?”
“瑟尔维娅,我的神明啊……”
文森特云淡风轻地踏入自己的寝殿,托兰赶紧绕到身前为他推开半边门。巴斯从房内低眉顺眼迎上来,小幅度鞠躬后跟着文森特一路走一路说道:“大人,您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克罗夫特夫人来了,正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等您。”
文森特皱皱眉,脚下步子稍停,转头问颔首躬腰的巴斯道:“她怎么来了?”
巴斯赶紧抬头回道:“她没说,夫人只说了等您回来,让我们不用管她,忙自己的就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主子的脸色,生怕说错话。
“你下去吧。”文森特揉了揉额心,强迫自己舒展眉头,缓和语气朝托兰道,“你也是。你们两个带着其他人该怎样就怎样,知道了吧,托兰?”
托兰眼皮一跳,心领神会地答道:“是,大人。”
他如蒙大赦,抓起傻愣愣的巴斯就赶紧走人,别在这停着惹文森特晦气。
主子要他清场了,还不得动作利索点!
色调低沉的墙壁上挂着画师对光明神形象赞美的高大壁画,画像中人物神情庄严,英俊沉着,正在拯救挣扎在黑暗泥沼中的人类。他身后神光普照,光辉耀目,不容冒犯。
壁画下奢华的沙发上,贵妇人歪躺着,她华丽宽大的裙摆遮住了大部分的坐处,水滑的深绿绸缎往沙发靠背一直铺到了地面,垂过地面后攀上玻璃矮几,裙摆的最后一角占据了矮几的绝大部分面积。她从书架上抽了一本骑士文学,翻了几页后无聊地摊开书页放在一边,自顾风情地捋过海藻般浓密的黑色长发。也许得归功于她保养得当的绝佳手段和在美貌上下的血本,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她独有的美妙风姿不减反增。
“克罗夫特夫人。”文森特隔着一段距离站定,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您竟然会造访此处。”
海伦娜·克罗夫特十分无奈,她优雅懒散微弯手臂,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文森特靠近些:“这些年你真是……越过越让我感到陌生了,文森特。坐过来,儿子,我们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聊聊了?”
文森特并没有立刻遵从她的吩咐,反而皱了皱眉:“夫人,您这个时间段过来,是否不太妥当?”
海伦娜可不傻,闻弦歌而知雅意,她警觉地抬头看向她不知不觉就长大的孩子,某些东西早就无法把控了。
“文森特,你在害怕我给你的身份带来不好的传言是吗?”
“虽然说出来很伤人,夫人,但是您清楚其中利害,我就不必多说了。假如被有心之人看见,编造出各种版本的流言传遍全城,我敢说这绝对不会是您和我想要的结果。”文森特挑选了离海伦娜最远的地方,将海伦娜多余的裙尾掀回,划清界限后坐下,“隔墙有耳,夫人。无论是称呼还是行为上,我们还是多加提防,不要落人口实为好。”
传言在先,如果下一任教皇继任者为情妇之子的身份被坐实,会给他前行的道路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海伦娜噎住,没好气地坐起,瞪了她这个早熟的儿子一会,最后头疼地叹气认输,规规矩矩理好衣服,开始了她真正的来意。
她瑰丽的淡紫色双眼偶一扑朔,闪动间都是来自岁月的成熟魅力。
海伦娜若无其事地开口:“……文森特,你对她动心了”
“谁。”文森特拿过海伦娜丢下的那本书卷翻开,心思却不知道到底在不在上面。他自然地接过海伦娜的问话,不像演戏。
海伦娜耸耸肩,无情戳穿儿子的谎言:“你知道是谁。”
空气一瞬间凝滞,海伦娜感到有些不自在,她悄悄打量了儿子的脸色,发现他没有真生气。好歹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就算他长成了个恶魔她比别人还是多些了解的。海伦娜趁着文森特没发现,转过脸假寐。
“……”文森特从书卷中抬眼,瞟了她一眼,“没有。”
“没有谁,以后也不会有。”他以极其确定的口吻否认道。
海伦娜鄙夷地送了他一个秀气的白眼:“装模作样。”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我也没有必要来这一趟了。”
文森特垂眸,不再辩驳。
两人都是聪明人,警告也不过点到为止,不至于弄得太难堪。海伦娜也不愿与难得亲近的儿子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越发感到自己母子关系维系的失败。
好吧,她承认有时候也会借着儿子的名头办点事——大家对传言半信半疑,她不用白不用嘛。
……不过,她偶尔也会反思,当年让他走上这样一条充满荆棘与未知的道路到底是对是错。
她能感觉到每一次会面,文森特身上的人性都在减弱。
也许有一天,他会变成没有心的冷血怪物也说不定。
……
…………
海伦娜拨弄起手上各色戒指,扬了扬眉头,晃晃脑袋决定不想这些。
他们母子早就没有退路了,就算这条路再惊心动魄,也比一辈子呆在贫民窟要强几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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