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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平不假思索地道:“我想你地上睡。”

“我想你梦里能实现。”周建业很不客气地说出来,就脱衣裳。

林和平忙喊:“停!”

周建业很听话的停下,“想好了,你睡地上,我睡床?”

“想得美!”林和平扔给他个枕头,“睡那头。”

下午说了不少,得容林和平缓缓,周建业晚上没打算搞事,枕头放好,换上大裤衩,掀开被子就往里钻。

“等等!”林和平忙问。

周建业坐起来,“后悔了?”

“别急,睡着什么都能实现。”林和平笑眯眯说着,猛变脸,朝他腿上一脚,“洗脚去!”

周建业的身体往后趔趄,忙撑着床板,“我早上刚洗的澡。”

“你早饭吃了,吃晚饭干什么?”林和平反问,“你是不是没洗脸刷牙?周——”

周建业爬起来,“现在就去。”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林和平躺下,没有一丝睡意,后悔刚刚没一脚把他踹下床。

五分钟后,周建业进来,见林寒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眉头深锁,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想什么呢?”

“在想失手杀人判几年。”

周建业非但没怕,还忍不住笑了,“别担心,我不喜欢打女人,太弱!”

林和平想反驳,又觉得没意思,毕竟,她刚才想的是,周建业再敢趁她睡着,跑她这头,就把他的老二废了,“不喜欢不等于不打。”

“对!”周建业痛快地承认。

林和平愣住。

周建业:“怕了?”

林和平不屑地嗤一声,“我怕什么?你又不是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没人管没人问。我也不是无父无母无兄弟,你敢打我,不论私公,我都能找补回来。”

周建业:“这么厉害,都不敢让我睡那边?看来你也不过是嘴巴厉害。”

“激将法对我没用。”林和平躺下,关上电灯。

周建业翻身背对着她。

林和平准备一肚子说辞应付周建业,听到的却是鼻鼾声。

他今天怎么这么老实。

林和平轻轻戳一下周建业的腿,毫无反应。林和平不信邪,小声说:“周建业,你身上有虱子。”

依然毫无反应。

林和平的手指动了动,想掐他的腿,又担心把人掐醒没法解释,不禁犹豫起来。

犹豫来犹豫去,不知不觉一觉到天亮。

林和平睁开眼就往两侧看,不见周建业,长舒一口气坐起来,秒变尴尬。

她那边的被子在地上,本该在周建业身上的被子在她身上,周建业身上除了衣服只有衣服。

林和平连忙抓起被子给他盖上。

啪嗒!

被角打在周建业脸上,周建业不舒服地动两下,林和平慌忙趴在床上。

周建业坐起来,看到半条被子在林和平身上,半条被子在他上半身,下半身啥也没有,好气又好笑,“林和平,昨晚又卷被子了?”

回答周建业的是一室寂静。

周建业轻笑一声,“林和平,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醒了?我没看到你往我身上仍被子,你的腿是紧绷的。”朝她小腿上拍一下。

林和平坐起来,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意识到周建业诈她,“阴险!”

“不如你——阿嚏!”周建业连忙别过脸。

林和平慌忙说:“不是我,是你,你睡觉——”

“我是睡着了发现你蹬被子,把我身上的被子都给你。”周建业揉揉发痒的鼻子,“这么舍己为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林和平:“舍己为人乃我军优良传统,早已刻在你骨子里,变成习惯,你没意识到很正常。”

“我——”鼻子又痒,周建业忙把话咽回去,“赶紧给我煮碗姜汤。”

林和平见他难受的皱眉,不敢废话,洗漱后就去厨房。

好在昨天买很多姜,林和平洗洗手切两块姜煮着,才洗菜切菜。

早上要吃的菜收拾好,锅也沸腾。

林和平又等五分钟,才喊周建业进来,“要不要去拿点药?”

“不用!”周建业把两碗姜汤喝完,热得脸通红也没敢大意。毕竟,秋冬季节乃疾病高发期。

上午十点左右,周建业没再打喷嚏,才跟林和平一起去副食品厂买菜。

午饭后,周建业去部队,傍晚回到家,林和平已做好饭。

今天没做焖面、炸酱面,而是豇豆鸡蛋盖浇面和莲藕排骨汤。

莲藕排骨汤是给周建业做的,林和平担心她夜里再卷被子,周建业的感冒加重。

周建业不知她所思所想,饭毕消消食,回来洗漱一番,周建业就把枕头放到床头。

林和平眉头微蹙,想让他睡床尾,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随后想想现在睡床尾,过几天冷了,还是得让周建业跟她睡一块。

冬天她再卷被子,周建业就不是冻感冒,得烧成肺炎。

林和平想到这一点,到床上把她的枕头往南边移一点就躺下。

周建业惊讶,“竟然没让我滚去那头。”

“你很想去?”林和平转向他。

周建业不想明天当着新郎新娘的面打喷嚏。否则,小吴准以为他故意的。

“不想。但我有话要说。”周建业道,“你夜里乱抓我的被子,我迷迷糊糊把你按在身边,明天别怪我故意的。”

林和平摇头,“不会。睡觉前我给自己个心理暗示,今晚睡着什么样,明天起来还是什么样。前提你别使坏。”

周建业转身背对着她。

林和平哼一声,跟他背对背。

第二天早上,俩人脸对脸。

周建业不等她开口就伸出手,“我对天发誓,昨晚就没醒。”

“我说什么了?”林和平吼他一声,就把他往外推。

周建业嗤一声,胡乱穿上外套出去洗漱,因此没注意到林和平的表情很不自然。只因林和平想起她半夜嫌冷,摸到热乎乎一堵墙,不由自主地移过去了。

现在醒了,床上哪有什么墙,多半是摸到周建业的胸膛,自然不敢跟周建业叨叨,端是怕周建业也有印象。

家属院安全,同床的人值得信任,周建业不有意为之,夜里绝不会醒。

可惜林和平不了解他,因为心虚,直到参加完小吴的婚礼,林和平都没敢再跟个怼王似的,周建业说一句她怼一句。

周建业跟她嘚啵嘚啵习惯了,她突然变安静,周建业反而不习惯,“怎么了?中午都没听你说一句话。”

“我在想下次能不能元旦过来。”言多必失,林和平不敢说半真半假的话,只能扯到食品厂,“回去就得找人盖宿舍。”

周建业对林和平也没了解到,她哼一声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的地步,信以为真,“岳母同意,我没意见。”

林和平瞪他一眼,转身回卧室。

周建业跟进去,“这就收拾衣服?”

“现在天短,我跟丰收说四点回去。”林和平抬起腕表,周建业看过去,快两点了。

周建业不好拦她,看到她的提包,眼中一亮,“那两盒东西还在包里?”

“什么东西?”林和平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提包,心中忽然一动,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掏出来塞给周建业,“赶紧扔了。”

周建业抬手扔书桌上。

林和平皱眉,“扔出去!”

“大白天往哪儿扔?”周建业反问,“怕你娘问这东西怎么不留着用,就不怕院里的邻居看到后问我?林和平,我发现你这女人特自私,只想——”手里多出一叠钞票,把周建业余下的话拍回去,“给我钱干什么。”

林和平:“存起来,到首都再取出来。”

“到首都?这边存的好像只能在这边取。”

林和平前世这时候没什么钱,没干过在这边存钱,去首都取钱的事,“那怎么办?”

“带现金过去。”周建业道。

林和平下意识问:“那得多少?”

周建业:“那得看你到明年年底能赚多少。”

林和平想赚很多很多。

农历八月十八,上午,林和平命厂里的工人把用的油乎乎的案板、盆、烤箱等物清洗干净,她骑车去县里。

工人们得知林和平向县长汇报工作,一个赛一个紧张。

在编的工人担心县长把林和平调回计生办,把他看中的下属调过来,再把食品厂搞得跟三个月以前一样,半死不活。

清河村的这些人担心县长得知林和平后招的人都是她亲戚邻居,训林和平。

事实上他们所担心的事都没发生。

林和平把属于县里的那部分分红给县长,县长误以为尾款,一个劲说县里固然没钱,也不差这几天,让林和平收回去,用来扩大生产。

林和平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这是第三季度分红。”

“分红?”县长意识到分红是什么,惊呼:“你投进去的本钱收回来了?”

林和平点头,“是的。”

县长看了看不甚薄的信封,难以置信,林和平又是租店面,又是请送货工人,又是打广告,不过月余不但把本钱收回来,还有富余。

过了许久,县长找回自己的声音就问:“接下来是不是要盖厂房,招更多工人?”

“厂房是要盖几间,再招几个工人。但不多。”林和平实话实说。

县长:“那也很多了。钱给县里,你拿什么盖厂房招工?”

林和平:“厂里自己买材料,找我们村的建筑队修建。农村人工便宜,花不了多少钱。那笔钱我留下了。这是账册。”说着把账簿推过去。

县长抬抬手,“你办事,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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