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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车里的味道渐渐被风吹散了。
商伊穿着她的外套,将领口收了收,闻到了属于对方的气味。
——真是奇怪。
无论多少次,无论每一次身为谁,她身上的气味都从未变过。
像春雨,像冬雪,像暖阳。
商伊抬起头,看了眼开车的人,忽然开口问:“我有满足你吗?”
夏唯已经不怕从她口中听到任何一句话了。
她平静地回答:“谢谢,我很满足。”
每一次和她一起,不管是否触碰得到对方,自己都格外沉浸其中。
夏唯将其归为了对方的吸引力。
“跟她比呢?”商伊又一次问。
夏唯的手一顿,片刻之后,她将车停在了一个便利店门口。
“等我两分钟。”她说着,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商伊无声地看着她走进便利店,又很快出来。
一盒草莓牛奶被插上吸管,递了过来。
商伊抬手接过,是热的。
“垫垫肚子,还有好长一段路。”
夏唯重新发动了车,往那偏僻的富人区开去。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商伊咬住吸管,不再问了。
夏唯将车停在了第一次来时停靠的地方。
“自己走回去吧,也不远了。”
商伊知道,她始终计较自己骗过她的每一件事。
于是开口道:“秦明月是我让人打的,这件事没有骗你。”
草莓牛奶喝空了,盒子还被她握在手里,没有扔。
夏唯很有耐心地握着方向盘,平淡地开口:“下车。”
商伊抿起唇,最后道:“如果你想逃离我,我就会让人打她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听话为止。”
“这句话也是真的。”
她说完,不去看对方的表情,扯开安全带下车了。
身后的车立刻开走,一秒钟也没多留。
虚假的温情,要撕烂实在很容易。
商伊只能这样提醒自己,不要沉溺进去,不要生出贪婪的心。
该走的路都走过了,这一次,她必须走到终点。
夏唯打开家门时,已经接近九点了。
她提着买回来的甜品,一边关上门,一边埋头换鞋。
然后放下车钥匙,拿着东西走进厨房洗手。
浴室里的人正好吹干头发,穿着吊带睡裙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问她:“怎么弄得这么晚,客户很难缠吗?”
夏唯打开菠萝西米露的包装盒,随口回答:“主要是半路上遇到两个装社会人的臭小子,被我送到派出所喝茶去了,耽搁很多时间。”
秦明月看了看她身上,那唇瓣的口红已经掉得一干二净了,但她只是扫了一眼,开口问:“没事吧?”
“没事,有贼心没贼胆,他俩今天回家怕是要被揍一顿。”
她说得这样轻松,秦明月却拧起眉头。
“下次不要硬碰硬,你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激情犯罪。”
夏唯垂着头回答:“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她这样说,分明就是没听进去。
秦明月太了解她逃避问题时的态度,以往都是催促她做什么,这次却是约束她不要做什么。
两人的相处看似没有变化,但本质上已经变了。
那碗菠萝西米露秦明月只吃了一小半。
夏唯倒是把杨枝甘露和蛋挞吃完了,她没说自己今天还没吃晚饭,不声不响地拿甜品填肚子。
秦明月没有戳破她。
两人刷牙洗漱完,时间就到了平时睡觉的点。
秦明月已经做好今晚上继续被她折腾的准备,但对方爬上床之后,只是看了一小会儿手机,就关掉台灯,看起来打算睡觉了。
她什么也没说,抬手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躺了下去。
两个人安静地各躺一边,像是这几年来的大多数夜晚。
十分钟后,秦明月还是睁开了眼。
她翻过身,一把拉过了睡在旁边的人,随后起身撑在了她的身上,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躺着的人没有拒绝,秦明月却按住了她的手,透着一种无声的蛮横。
怎么可能是甘心的。
无论是从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秦明月”,都没有认过命。
——哪怕是自己亲手编写的命运。
夏唯品尝到了久违的苦果。
这样的秦明月熟悉又陌生,在每一次恍惚着攀升时,都叫她认成了另一张脸。
很奇怪,两个人分明找不见半点相似之处。
然而当她一边肆虐着,一边温柔地拥抱自己时,夏唯好似看见了她灵魂的轮廓。
与那笑着的人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夏唯努力想要再看清楚一些,却情难自已地闭上眼,抱紧了她。
夜还长。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人热出了一身汗,在解脱之后,无力地松开了手。
她睁着眼,一直到余热全部散去,才猛地扣住了自己的咽喉。
柔软的皮肤里,软骨包裹着更为坚硬的物体。
她似乎想就这样刺进去,将它抠出来。
一道机械音立刻响起:“……001样本状态波动超出负荷,正在启动强制稳固措施,警告,警告,警告,本次启动无法自主解除……”
床上的人痛苦地扼着自己的咽喉,在那手指即将刺破皮肤时,她的身体忽然失重着落下。
周遭的一切便都像潮水般退去了。
叶子轻轻落在了眉心,又被风吹走。
抱着一柄旧剑的人睁开眼,无声地注视着视野里的这片天。
许久之后,她从满是落叶的地上坐起身,望了一眼周遭的景色。
这是一片翠绿而静谧的竹林。
久远的记忆在触及这样的颜色后,缓慢地开始了复苏。
她站了起来,无需抬手掸一掸灰尘,因这身上本就落魄潦倒。
不远处传来溪流的声响,她侧耳听了片刻,转身朝着那源头走去。
日头愈发沉闷起来,她知道,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下雨。
脚步却还那样不急不缓,无所谓紧赶慢赶。
她双手环抱着,被破破烂烂的白布缠绕的旧剑就这样抱在怀里,每走一步,都多一分淡然。
竹林在一座山上,这山路不好走,寻常人稍不留神便会崴脚。
天色阴沉起来,快要下雨了。
她停在这条不宽的溪流岸边,视线顺着往上,不出意料看见了那座简陋的凉亭。
顺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往上,迈过数个长着青苔的石阶,她走进凉亭,倚靠在木柱上。
等雨来。
竹林里偶有几声鸟啼,信鸽飞过时,落下白羽,混入了翠绿竹叶中。
滴答滴答。
雨下起来了。
抱着剑的人睁开眼,望向小路的尽头。
她默数着,从一到百,两百,两百三十一。
脚步声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
很急地朝着这边,逐渐靠近,愈发清晰。
终于,那月白色的衫襦闯进了亭前的雨中。
来者似是没料想到亭中已经有人了,脚步微微一顿,却又不得不被这突袭的夏雨催赶着,急忙迈上了石阶。
她抬手用长袖遮掩着头顶,一手提着裙摆,总算在雨变大之前,迈进了凉亭。
“叨扰了。”
她对着亭中的另一位避雨者行了一礼,随后走到另一边坐下。
等雨停。
竹林中的雨越下越大。
从滴答滴答,变成了哗啦哗啦。
豆大的雨点落在亭上的瓦片,成了一曲没有章法的鼓乐。
一人站立,一人端坐。
两厢无言。
靠在木柱上的人垂着眼,似是假寐。
她身姿裹在陈旧的布衣里,掩去了女子的柔美,只剩一身江湖肃杀的气息。
端坐着的人拿出手帕擦了擦额角,用余光打量了下那道身影。
只一眼就收回,不敢冒犯。
雨没有停下的迹象,她却不露焦躁,安静地坐在这里,始终维持着仪态。
终于,又一阵脚步声响起了。
打着一把油纸伞的人匆匆忙忙地跑上来,看见亭内的人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姐,你怎生走这样快,找得我都急死了!”
那人快步走上石阶,进了亭内。
错身之间,她似是看见了另一个人抱着的东西,声音瞬时低了些。
“天色晚了,快些随我回去吧,老爷又该生气了。”
坐着的人不急不忙地起身,对她笑了笑,开口道:“喜儿,将那把伞给我。”
喜儿看了眼一旁的身影,明白过来,将另一把没打开的油纸伞给了她。
穿着月白色衫襦的人拿过伞,走向靠着木柱的人。
“……这位姑娘。”
“若是不介意,就将这伞拿去吧。”
她开口时,双眸仍是温和着,客气又不减真诚。
抱着旧剑的人睁开眼,看向了她。
只一眼,便跨越了百年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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