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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新鲜的食材和最简单的调味,做出原汁原味又爽口的菜,是她除了工作之外最感兴趣的事情。
零三一已经泡好了两杯绿茶,它滑动到大门口,确认了门外人的虹膜之后,解开门锁,一板一眼地说:“午安,首席阁下。”
站在门外的女人正擦着额头滑下来的雨水,她拂开湿了发梢的长发,踩着高跟鞋走进大门。
“午安,零零一。”
“是零三一。”它第一百零一次纠正她。
放下餐盘的人听见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我想,秘书长先生一定提醒过你至少三次,今日有雨。”
刚刚走进门的人在玄关换掉了沾湿的高跟鞋,轻车熟路地走到厨房里,给自己洗了洗手。
她起码有半年多没来过,却还是熟悉每一个地方。
短发女人见她洗完手出来,才递了条干净的毛巾过去。
她接了,却只是随意地搭在肩上。
“尊敬的博士阁下,我很高兴您还记得我爱喝的茶。”
“不客气,这东西如果你都不喝,也只能扔掉了。”
长发女人笑了一声,拉开柔软的椅子,率先坐了下来。
她接过零三一递来的一碗白米饭,闻到清甜的香气时,心情又好上许多。
“谢谢,你总是这么贴心。”
她随口“剽窃”了主人家的口头禅。
零三一安静地滑开,将谈话的空间留给她们。
有些事情还是得在饭后再谈,以免影响胃口。
短发女人咽下最后一点米饭后,放下自己的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对面的人也刚好用完餐,捧起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倒是我闲操心了。”
短发女人说着,放下了茶杯。
面前的人显然没有被今天的事情给绊住,至于解决办法是什么,就不是她能过问的了。
聊到正事,长发女人便收起了身上的散漫。
她直起身来,放下茶杯,双手交握。
这便是联邦最高管理局的所有人最熟悉的姿态。
“我暂时不会向神域提交申请。”
她开门见山地说着,下颌微微扬起,抬眼看过来。
这就是面前这个人最担心的事情,她知道,所以先宣布结论。
短发女人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她也开门见山地问:“其实根本原因,是因为神域不会同意吧?”
她总是这样敏锐。
神域对于盒中世界的态度一向是不明朗的,尽管全联邦的人都知道,第一个盒中世界就是来自神域的手笔,却始终不明白——这样一个高于联邦的上层文明,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会对当初困在危机中的联邦伸出援手。
市民们对于这段才过去了仅仅三十年的历史知之甚少,而身处权力中心的人却不比他们知道得多。
一切都只能靠揣测,且必须是不露痕迹的揣测。
她们注视着对方,其实对彼此的某些想法心知肚明。
作为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与联邦历史上最年轻的实验所管理者,她们从出生起就身处在历史的转折点,随着整个联邦的高速发展,殚精竭虑地奉献自己。
全年无休,直至退休前不得婚配,不得生育,每月都要接受一次“体检”,以确保她们从身到心都是忠于联邦与神域的。
但相对的,享受的待遇也是整个联邦的优渥之最。
谁让她们恰恰是第一个和第二个从盒中世界里存活下来的“智慧种”呢?
只是连这份智慧,也都源自于神域的“恩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长发女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此刻的静默。
她挺直着背脊,交握的双手靠在餐桌上。
“但我还是建议你打消这个念头。”
她顿了顿,看着对方平静的眼神,连声音都透着一点无奈。
“盒中世界的所有数据都是至高机密,无数个把手伸向这份数据的人,最后都消失在了联邦。”
短发女人抿起唇,没有接话。
桌上的两杯绿茶已经凉了下去,只余下一点茶香,萦绕在两人之间。
长发女人叹息一声,最后道:
“从离开盒中世界,再次出生在联邦起,过去的我们是谁就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已经全部忘记,又何必让它成为心里的执念呢?”
短发女人终于开口,问:“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好奇吗?”
她说着,单身撑在桌上,支起下巴。
这样轻松的姿态,却有着最敏锐的眼神,像能洞察所有人心。
“我亲爱的首席阁下,请回答我。”
“你曾在盒中世界里拥有过至少四十次的人生。”
“现在的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被你忘记的都是什么吗?”
谈话可能算得上不欢而散。
其实她们也很清楚,彼此在大多数事情上的志同道合,也改变不了在这个事情上背道而驰的观念。
所以越长大,两个人就越发避免见面,甚至是交谈。
这样才能维系好这难得的缘分。
——我们在同一天的同一时刻,经历了残酷的优胜劣汰,存活下来,并再次获得新生。
——我们扶持着彼此,将家园从危难中一点点推向复兴。
——我们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娱乐与休息,在这广袤无垠的宇宙中,唯有你是我的“懂得”。
“issunie博士,要来一杯蜂蜜柚子茶吗?”
零三一看着沉默了很久的人,体贴地问。
短发女人抬起头来,对它笑了笑。
“谢谢,我很需要。”她对自己的伴生程序总是很坦诚。
也只有它能包容自己全部的真实。
零三一转了转自己的手指,转身滑动着去了厨房。
没过几分钟,它就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蜂蜜柚子茶回来,递给了沙发上的人。
她接了过去,再次道了一声谢。
蜂蜜如今比果蔬要昂贵许多,但她随时可以申请符合规定的份量,这就是她的优待之一。
只是所有的优待,都有一个很温和的前提——符合规定。
谁的规定呢?
她也不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自己遗忘的那些人生,究竟值不值得她孤注一掷地,去找寻回来。
“首席阁下,恕我冒犯一句,您不应该在下午的工作做不完的情况下,擅自离开最高管理局。”
秘书长莱克追在高挑的女人身后,絮絮叨叨得像个老妈子。
“让我来为您预估一下,假如您吃过了午饭,现在立刻开始处理这些工作,最快也要在晚上八点之后才能完成……希望您还记得,今晚七点要跟五大州的五位州长进行一次晚餐会议。”
踩着高跟鞋的人不疾不徐地走在透明地面上,神情平静得像是听不见他的声音。
莱克摇了摇头,加快速度跟在她身后,一步都不敢落后。
他永远无法预测这个任性的首席会在什么时候——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长发女人的发梢还沾着一点雨水。
今日的雨是很好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在路边停下车,探出窗外看了很久。
很多时候,当她放下自己需要遵守的礼仪,放纵着置身在雨中时。
她便会产生一种错觉——
真正的雨天,不是这样的氛围。
也不是这样的气味。
但真正的雨天是什么呢?
联邦已经有将近四十年没能等到雨天了。
而她出生在三十年前,此生从未见过一场真实的雨。
——如果见过,也应当是在那些已经遗忘的人生里。
屋子外的艳阳天是如此刺目而冰凉。
阴冷刺骨的屋内,白色蜡烛的烛火摇摇晃晃,像随时会被熄灭。
灵堂之上供奉着她至亲至爱的牌位,但这不过是短暂的“恩赐”,时日一过,便要被扫地出门。
挺直着背脊站在牌位前的女孩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遍体鳞伤的身体艰难地站在地上,伤痕鲜血淋漓。
她高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不让我做人……”
“我、偏、要、做!”
一道没有情绪的冰冷声音忽然降落,像是天外的来音:
“那就给你一个选择。”
她愣了愣,没能回过神来。
那声音一板一眼地继续道:“往上走,权力滔天,众叛亲离。”
“往下走,平凡一生,无病无灾。”
“你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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