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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1
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区。
在日新月异的城市里,它逐渐失去了优势,住在这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一些恋旧的老人。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个美丽的女人搬了进来,长居于此,却不与周围邻里打交道。
附近的老太太们也说不清她是什么时候搬来的,觉得她白天不出门,晚上也没个动静,神神秘秘的,指不定做着不正经的工作。
这些风言风语传了一阵子,也不见正主出来回应,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小区里有这样一位特殊的住户,甚至久而久之,连她的存在都不怎么能记起,也就无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十几年后,当初的那些老人早已与世长辞,这一栋的二楼又住进来了一个小姑娘,看着还像个半大的孩子,说这里是她姑姑的房子,过来借住一段时间。
这孩子也是个内向的性格,很少跟人打交道,每次出趟门都会搬一大堆书回家,时间长了,邻居们都当她是个在家备考的学生,在生活上对她多有照顾。
小姑娘住了三年就搬走了,说是考上了国外的大学,邻居们都很为她高兴,让她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吃好吃饱,才能努力长高个。
这间房子之后空了快两年,才搬进来一对母女。
女人是个单亲妈妈,性格沉闷得很,整天没什么表情,也几乎不开口说话,被邻居们暗地里取了个外号叫“机器人”。
她的孩子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比起她要讨人喜爱多了,小小年纪就喜欢看书,周围人都戏称她是小才女,将来会有大出息。
可惜母女俩住了没两年,这个小区就要拆迁了。
她们是最后一户搬走的,对门儿的邻居走之前,问她们为什么不搬,这个房子已经老得没法住人了。
女人还是那个沉闷的性格,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她的女儿抱着书,想了想,笑着回答:“因为这里是我家。”
童言是单纯的,邻居却听得心里怪难受,想到自己也是从小在这里长大,感伤之下,也不再继续劝说她们,带着行李离开了。
整栋楼只剩下了二楼这一户还住着人。
女人关上门,看向又低下头看书的小女孩,难得开口道:“如果你不想,这里可以不拆。”
她的声音分明是细腻的人声,语气却一板一眼,没有情绪。
小女孩只是看着手里的书,手中翻过一页,随口回答:“规则的漏洞可以钻,但影响时代的发展是有连锁反应的。总共也不剩几年了,何必自找麻烦。”
女人想了很久,最后才道:“你大多数时候,理智得比我更像一个程序。”
除了那一次,放走九死一生才得到的最佳机会。
于是又要一年复一年地等下去。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里的书页,想象着在她已经看不见的维度里,那个正在老去的人——
是否还停留在此处。
这个老旧的小区最后还是拆掉了。
城市新规划里,将这附近划进了新博物馆的修建区域,科技的飞跃影响了人的生活水平,现在的人又开始追求精神世界的享受,用大把的时间去找寻遗失的文化。
时光流逝,飞梭如箭,平地高楼起,日复一日地改变着整个城市的面貌。
旧时代的痕迹慢慢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新的博物馆、图书馆、音乐剧院包围了居民区,文化底蕴在熏陶着新出生的一代。
博物馆附近的公园里,饭后散步的人三两成群,年轻的夫妻挽着手,圆润富态的老太太抱着孩子,高挑的女人推着婴儿车,这些人走走停停,遇见熟人便笑着闲聊几句。
几个小孩在花坛边吵吵闹闹地嬉戏追逐,卖棉花糖和冰淇淋的小推车边围满了学生,有的已经放学,有的还赶着回去上晚自习。
这是最平凡的一个傍晚。
阳光和煦,温暖地洒在身上。
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喷泉池前,长椅上的右半边空着,来往的人众多,却没人坐下来,与她说上几句话。
但她始终面带笑容,沉静地望着夕阳下欢笑言谈的行人,枯瘦的手中握着一枝蓝色的花朵。
形单影只,也不显伶仃。
太阳就要下山了。
她这一生已经见过太多落日,此时也不觉伤怀。
朝阳也是美的,生机勃发,温柔地拥抱城市与行人。
但她从来只偏爱灿烂多彩的晚霞。
绯红与金黄,粉紫与靛蓝,拥簇着那一轮西垂的太阳,编织一场没有永恒的薄暮。
夜幕会很快到来,可有一片天空还没褪色。
时至今日,仍然停留在她陈旧的记忆中。
晚风在夕阳下吹过,已有三分闷热。
她扬起下颌,手指转着那枝蓝色的花,凝视着吞没红日的海平线。
今年的夏季,已如约而至。
长椅上的左边空荡荡,不知被谁遗弃在椅子上的小婴儿睁着眼,不哭也不闹。
后面的喷泉池涌出十几道水柱,一些冰凉溅在了她的脸上,是久违的触感。
机械的声音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平稳地为她倒数计时。
时间已所剩无几。
她缓慢地转动着眼眸,看向身旁空着的座位。
落日仅剩下的余晖即将淹没在海平线下,阳光折射着时间的流逝与倒退。
她黑沉沉的眼瞳里,一点点映出了一道没有实质的身影。
于是她的凝望,在这一刻终于有了着落点。
公园里人来人往,晚霞与夜幕开始交替,喷泉池也结束了它短暂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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