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漩涡（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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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锁屏后把手机放进口袋，看着神色十分兴奋的戚赫等人，告诫道：“不要往外说了，做好自己的事，度记看起来是内部有点乱了，做好事比胡乱说话重要的多。”</p>

数位高层皆是点头。</p>

方卓又点名道：“戚赫，尤其是你，不要把你那个大嘴巴当成优点，YMS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你要是不想专心做事，那就去欧洲。”</p>

戚赫略有些委屈，自己平生偶像只有一人，一切都是在向他学习，但当事人这么说，那就……好吧。</p>

他打算等下就把自己易信里的签名给改掉，改成“沉默是金”。</p>

不过，戚赫也问出了大家心里共同的疑惑：“方总，李总这是怎么了？你、你知道吗？”</p>

他把“你又怎么他了”的后半句强行改掉。</p>

方卓沉吟道：“不清楚，像是被什么事刺激了，但是，度记可能会出现不小的人事动荡了。”</p>

不负责任的乱猜，目标倒也比较好锁定。</p>

友商前列的就那些人，李鸣远不足以让李总动荡，那就从李鸣远往上数，哎，名字都很熟悉了，但已经不清楚这种熟悉的来源是什么。</p>

向海隆吗？王瞻吗？</p>

方卓摇了摇头，放弃了具体的猜测，反正，接下来看看有谁走就知道了。</p>

他心里有些感慨，如果李总这次拉黑自己电话，Pony那边是早就进入黑名单，阿里高层则集体弃用了易信，人生到了这个地步，果然高处不胜寒啊。</p>

被中断的会议继续，可是，大家或多或少有些分心。</p>

两位掌门人的对话风格超出想象。</p>

嗯，方总的电话真的不能轻易打，他喜欢按外音。</p>

……</p>

办公室里沉寂很久。</p>

晚上八点半，度记锦衣卫头子再度被叫了进来，随即听到来自老板的命令。</p>

“就这样吧，不用查了。”李彦泓冷淡的说道。</p>

锦衣卫默默点头，要严查的是你，不用查了的也是你，反正公司是你的，都随你。</p>

李彦泓略一停顿，说道：“其他的照常。”</p>

锦衣卫领命而去。</p>

李彦泓把文件整理好，很整齐的放在桌上，然后拨通了王瞻的电话，邀请自己这位正加班的副总裁过来一叙。</p>

王瞻带着笑容的走进办公室，瞧见了面挂寒霜的掌门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很快看到桌上的文件。</p>

李彦泓伸了伸手，示意副总裁一览。</p>

王瞻坐了下来，翻阅掌门人给自己准备的文件，刚开始还以为是市场调查或者对手动作，只看了一秒钟就变得神色凝重。</p>

片刻之后，李彦泓问道：“是真的吗？”</p>

王瞻还没有看完文件，他听到掌门人这样的发问，不再往后翻阅，把这叠文件往桌上一放，往座位上靠了靠，点了点头。</p>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任何言语辩解，只是点了点头。</p>

李彦泓本就不平静的情绪再次被这样带着轻佻意味的动作点燃，“嘿”了一声：“你有什么好说的？”</p>

“我辞职。”王瞻轻描淡写的说道，“引咎辞职。”</p>

李彦泓反而站起来，声音不高，满是怒气：“就这样？你是谁？你是王瞻，这点东西，你图什么？就这样？”</p>

“那我应该图什么？”王瞻忽然笑了一声，“罗宾，你问我，我也想知道，李鸣远是什么人？”</p>

李彦泓眉头紧皱，忽然扯什么李鸣远？</p>

“李鸣远那样的毛头小子，他凭什么站到现在？我手里的贴吧和移动游戏为什么交给他？”王瞻既问也要问个痛快，“Hao123为什么划给向海隆？商业运营体系是我一手搭建，为什么要拆出去？”</p>

他也站了起来，再问：“数字内容和互联网证券，又为什么交给朱咣？李总，我很想直白的问问你，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p>

王瞻手里很多代表话语权的业务都被拆分划走，自2000年加入公司以来，他如今不如向海隆，甚至……</p>

谈资历有他，谈未来，连个毛头小子都被称为太子爷。</p>

李彦泓听到这些话，质问道：“哪一次没和你沟通过？哪一次你没答应？你想要什么？你想当CEO？”</p>

“当什么CEO？”王瞻再笑，“度记除了你李彦泓，还有谁？度记有什么能站在你旁边的人吗？”</p>

度记从来没有足够清晰的二号人物。</p>

什么太子爷，搞笑，就算现在的向海隆，也不过尔尔。</p>

王瞻回答了问题：“每次和我的沟通真有给我选择的机会吗？那是沟通还是通知？”</p>

“就因为这些？”李彦泓忽然冷静下来，“全是因为我？”</p>

“是我，李总，是我没做好没做对，哪怕我手里的一项项业务被拿走，我也应该开拓出一项项新的业务。”王瞻沉默几秒，“是我不够坚守，没有给在度记的这12年一个完美的句号。”</p>

李彦泓坐了下来，这样的叙述反而更让他……</p>

许久之后，他说道：“辞职吧，带着你的人。”</p>

王瞻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个一个字：“好。”</p>

度记刚刚有过一次通报，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有第二次，于情于理都难以交代，就简单低调的辞职，就基于现状和过往都要利益最大化的轻轻放下，哪怕，不论怎样都会掀起动荡。</p>

王瞻走出了办公室，心情截然不同。</p>

李彦泓坐在了办公室里，心情也截然不同。</p>

不同于李鸣远的邮件通报，王瞻走的悄无声息，第一天还照常开会，第二天就连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消失不见。</p>

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数位中高层，仿佛被人绑架了一般的突然没了踪影。</p>

一切显得那么低调诡异，作为上市公司，度记也没有立即出示公告，但低调诡异阻挡不了猜忌和混乱，王瞻是决策层之一，与之一起的也是中坚，他们的突然空缺让很多人和事都变得茫然。</p>

但茫然的人还在茫然，顾不上茫然的都在忙着把人顶上去。</p>

人事动荡仍然无可避免的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