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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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珊站了起来，跟李广泉说了一句回家，“二狗，你要不要去我家吃圆子？”

“不了，我答应要去云婶婶家吃年糕，等我明天再来你们家。不过徐珊姐，你就不好奇秀荷姐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二狗问。

说完全不好奇那是假的，但她也不会主动上门看热闹，“她又不是什么好人，我没空看她。”

李广泉跟着嗯了一声，小小的拳头握紧，“二姐坏，她讨厌。”

二狗把糖分李广泉一颗，但是李广泉没要，“是你自己不要的哈，那我拿去给三狗了。”

说完，二狗就跑了。

徐珊牵着李广泉回家时，气氛明显低落了许多。

以前李广泉会缠着东拉西扯，就是个小烦人精，现在却格外安静。

徐珊知道他这会是想妈妈了，牵着他的手不由握紧了一点。

与此同时的李广坤家。

李秀荷穿着红色尼龙裙，翘着二郎腿坐在厅里，刚才附近的村民都过来看过她了，她看到大家眼中的惊讶，颇为震惊。

谢梅没想到小姑子跑出去大半年，能穿得那么好回来，而且还瘦了那么多，现在都有腰身了，脸上还涂了红红的东西。

她给李秀荷倒了一杯茶，“秀荷啊，你怎么去了那久，连封信都不给家里呢？”

一旁的李广坤听到这话，也看向妹妹。

对妹妹，李广坤的心情有点复杂，当初的事也不全是妹妹的错，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曾想过妹妹怎么样了。现在看到穿着漂亮的妹妹回来了，他更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秀荷，你孩子呢？”

“什么孩子？”李秀荷斜眼哼了一声，“你要说的是我和徐达升的孽种，那我流掉了。”

说起这话，李秀荷一点害臊都没有，反而有点理所当然，听在李广坤夫妻的耳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变扭。

过了会，谢梅先开口说了句打得好，她已经打量了小姑子许久了，“秀荷，那你孩子没了，怎么不回家呢？妈走的时候嘴里还在念着你呢。”

说着，她假装抬头擦了下眼睛。

李秀荷嘴唇一抿，想到她妈心里也酸酸的，但也只是有点，“等明儿，你们带我去看看妈吧。”

谢梅嗯了一声行，想到李秀荷带回来的腊肉和糖，试探问，“对了秀荷，你看你现在穿得那么好，还带回来那么多好东西，你是去做什么啊？”

“打工呗，不然还能干什么。”李秀荷说这话时，讥讽地哼了一声，“那时候为了追徐达升，我跑到县城，结果孩子不小心流了。后来就在路边捡东西吃，去餐馆打工，慢慢挣钱呗，现在就帮人洗洗头。”

谢梅听了这话目露怀疑，她虽说没什么去县城，但也知道在县城打工挣不了什么钱，“那你现在是回家过年吗？”

李秀荷点头，从包里掏出一支烟，自己点上，“大嫂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和一个在南方做生意的老板好上了，我身上这些，都是老板送的，等过完年，我就跟老板去南方，你不用担心我来跟你们争家产，也不用你们养我。”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喏，这给你们，好好置办下过年的东西，就两张红对联，一点年味都没有。想我在城里住的地方，有电灯还有电话，比......哎，不说这个，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对了，广泉和徐珊呢，我怎么从进门起，就没看到他们？”

谢梅接过李秀荷给的十块钱，看了又看，兴奋得没听到李秀荷最后问的。

李广坤的重点则是李秀荷说的老板，“秀荷，你怎么又自己找了男人，什么样的老板啊？你怎么不带到家里来给我们看看？要是又不靠谱，那你......”

看妹妹举止轻浮，还抽起烟，李广坤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男人，说到一半都说不下去了。

“哎呀，你管他是什么男人，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李秀荷不耐烦说，见她大嫂拿着钱喜滋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喊了一声，“大嫂，你听没听到我问的啊？”

“啊？”谢梅一脸懵逼，“你说什么？”

李秀荷丢了手里的烟，“我问你广泉和徐珊呢？”

这次回来，李秀荷除了过年，还有一个想法。她知道她妈死了后，她大哥大嫂肯定会嫌弃徐珊这个外人，所以她想把徐珊带走，因为徐珊五官长得不错，她带出去养几年就能挣钱了。同时也帮她大嫂解决一个麻烦。

“哼，他们啊，两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谢梅把钱塞进口袋，阴阳怪气地说，“妈死后，徐珊就非要闹着分家，一开始我和广坤还想不通为什么，当时我们看他们两个小孩照顾不好自己，就说大哥大嫂再辛苦也会养他们。结果徐珊不同意，你猜为什么？”

李秀荷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徐珊那丫头以前都是装的，她明明就有挣钱的法子，以前却不肯说”谢梅越说音量越高，她现在想到徐珊就恨得牙痒痒，若不是那次被打得太惨，她哥哥弟弟不肯再来帮她，她一定不会这么算了，“从妈死后，徐珊挣了可多钱了，带着广泉开心得很。现在宁愿养着两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也不愿意看看生病的大哥，你说是不是没良心？”

李秀荷对徐珊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唯唯诺诺，不敢大声说话的印象中。

她目光微凝，“大嫂，你说的，怎么感觉像另一个人？”

“你不信，可以问你大哥啊！”谢梅转身拽了下李广坤，“广坤，你说说，从分家后，徐珊是不是天天吃肉，是不是没来看过我们？”

“嗯。”李广坤很轻地嗯了一声，想到这个，他也有些寒心。村里人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如果他现在养着徐珊和李广泉，那他就能每天大鱼大肉，还种什么地。

他心有不甘。

“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李秀荷拍了下桌子，“他们现在住哪里，我倒是不信了，徐珊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变成什么样！”

谢梅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们就住村东头，秀荷咱先吃了饭哈，这都中午了，等吃完饭才有力气骂人。”

~

徐珊和李广泉到家后，李广泉还是耷着脑袋。

徐珊拿了糖给他也不吃，只好把人给抱在怀里，“广泉啊，你是不是又想妈妈了？”

李广泉靠在姐姐的肩膀上，抽抽嗒嗒地嗯了一声，很快就有眼泪流下，“姐姐，你说二姐会来找我们吗？”

他记忆里的二姐，是个很讨厌的人，但这会不知怎么地，他有点想见见二姐。

徐珊能理解李广泉现在的心理，就算生活里多了疼爱他的伍姐和彪哥，但对于以前的亲人，是不能做到像她一样断得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那你想不想见二姐，如果你想的话，我带你去见她？”

听此，李广泉却是摇头，“她坏。”

“你倒是记仇。”徐珊把人抱在怀里，哄着唱了一会摇篮曲，不知过了多久，李广泉才睡着。

她抱不动李广泉，只好把人放在椅子上，搬来炭火，再给他盖上被子。

从屋子里出来时，她看了眼天色，差不多到饭点了，变去叫杨二叔。

在知道杨二叔做饭很难吃后，徐珊若是家里有加菜，就会过去叫来一起吃。

杨二叔在她家饭吃得多了，钉钉桌椅那些活，都会帮忙干了，还给李广泉做了许多小玩意/

她到杨二叔家时，门是锁的，喊了一声，应她的声音来自身后。

“徐珊，我在这。”

杨二背着背篓，从远处跑来，“我正好要去找你呢，你等一下，我把背篓里的其他东西放下。”

徐珊看杨二叔背篓里都是年货，还有猪脚，她心思一转，“杨二叔，要不你过年就跟我们一起呗，我和伍姐他们就是搭伙过日子，你也过来添双筷子就是。”

“过年是不行的，我家祖宗都还在这呢。”杨二把背篓里的对联纸那些都拿了出来，只留下一个猪脚，“走吧，我知道你是来喊我吃饭的。”

他哈哈笑下，“年我还是要在家里过的，但你可以等我家放了鞭炮后，再放鞭炮，到时候我过去跟彪子喝两杯酒。”

“那也行，我和伍姐已经准备了熏鸭、卤鸡，还有炸肉丸子，都是你爱吃的。我还酿了杨梅酒、药酒，伍姐平常不肯让彪哥喝太多，等过年那天，你们可以喝个尽兴。”

“那好啊。”杨二指了指背篓里的猪脚，“记得把猪脚也给卤了，我特意去隔壁村买的，足足有八斤重。”

徐珊笑着说好。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杨二问了句广泉呢，徐珊说了李秀荷的事。

“真回来了？”杨二瞪大眼睛问，“见到变成什么样了吗？”

徐珊摇头，“没呢，我不想去见，广泉现在还没想好，等他睡一觉起来再说。”

如果李广泉想见李秀荷，那她也不会拦着，到时候叫上杨二叔一起就行。

“最好还是不要见。”杨二哼了一声，“李秀荷在村里可没个好名声，现在回来了，可别又赖上门了。今天彪子去岳父岳母家了吧，我就在这等他们回来，省得李秀荷过来闹事，没人帮你。”

“那就先谢谢杨二叔了。”徐珊感恩说。

两人去厨房吃了饭，杨二装饭都用的大碗，“你家这菜，比宴席上的还要好吃。现在珍珍被你教得手艺越发好了，你们两也可以去接点酒席啊，挣钱还能挣吃的。”

“我可不去。”徐珊很快就吃饱了，上辈子她做过农村酒席的大厨，那是又累又麻烦，她又不是缺钱到极致，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

“不去也行，现在村里面就你家伙食最好，你们也不差那点钱。”杨二吃完一大碗饭后，满足地打了个嗝。

徐珊起身收拾了碗筷。

等两人从厨房刚走出去，就看到李秀荷推门进来，她身上的红色尼龙大衣在冬日里格外显眼，身后还跟着谢梅和其他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徐珊上下打量了一眼李秀荷，瘦了四十斤不止，脸上还涂了腮红，怎么看都很......风尘。

“徐珊，我弟弟呢？”李秀荷来之前听过谢梅添油加醋的那些，所以进门前，先问李广泉。

“在睡觉，怎么了？”徐珊有杨二叔在，根本没在怕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李秀荷看到徐珊住的院子比家里大了有两倍，穿的都是没补丁的衣服，脸也多了点肉，这会信了她大嫂说的，本想直接上手撕，但看到徐珊边上还站着杨二叔，“你放着家里亲亲的大哥大嫂不要，跑到这里来养外人，我们家怎么说都养了你一年，你就那么忘恩负义的吗？”

“那一年里，我洗衣做饭，吃的却是锅巴菜汤，你觉得我好不好意思？”徐珊两手环在胸前，没在怕的。

“你......你还真变了啊”李秀荷之前还不怎们信大嫂说的，毕竟她大嫂那个人自私她是懂的，现在看徐珊的说话态度，就没有疑问了，“你个小贱人，以前我就看你假惺惺，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说着，她就要朝徐珊冲过来。

“不许打我媳妇儿！“

李广泉被吵醒后，听到他二姐的声音，立马从屋子跑了出来，结果看到二姐又要打姐姐，情急之下连媳妇儿都喊了出来。

大家被李广泉这一吼，视线都移向他。

李秀荷看到胖了一圈的弟弟，差点不敢认，呆呆地看了许久。

李广泉跑到姐姐跟前，张开手把姐姐护在身后，他也盯着二姐看了许久，因为二姐实在瘦了太多，他一开始都没认出来，“二姐，你要是再打我姐姐，我就打你！”

“哈哈，就你个小胖墩，还想打我？”李秀荷被李广泉逗笑了。

徐珊听到小胖墩三个字，皱起了眉头，“二姐，你过来到底想什么？”

“我来教教你怎们做人。”李秀荷转身看了眼门后的大嫂，对她招了下手，“大嫂你站门口干嘛，进来啊，这里是你亲弟弟的家。”

谢梅摇摇头，她虽说没看到伍珍珍和严彪，但杨二在，她也不敢进来，上次在这里被打，她的脸肿了一个星期才好。

李秀荷哼了一声，冲着其他村民大声说，“大家都看看啊，徐珊这个白眼狼，在我家白吃白喝一年，现在还拐走我亲弟弟，看着家里的大哥大嫂吃苦，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我呸，我妈当初就是瞎了眼，不该救这白眼狼。”

杨二听不下去了，“李秀荷，你有没有耳朵，没听到徐珊说在你家做牛做马一年？那一年里，大家伙都是见过徐珊的，那时候徐珊瘦得一阵风就能吹跑，你们家却连剩饭都不给她吃。”

人群中有人说，“就是，李秀荷也别太过分了，徐珊在你家那日子，根本就不人过的。”

“对啊，我好几次经过你们家，就看到你在打她。”

“何止是打，那是要杀人，谁家揍孩子死命拿脚踹，还站在孩子身上的！”

“啧啧，李秀荷你脸皮真是厚，还没结婚就跟男人搞大肚子，现在又打扮得那么风骚，是又去勾男人了吧？”

“我觉得是，不然她又没读过书，怎们可能穿那么好的衣服。”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全都在说李秀荷的坏话。

徐珊听着大家骂李秀荷，心里暗爽，这就是她那些糖和草药送出去的好处啊。

而李秀荷没想到村民全在帮徐珊说话，她张大了嘴巴吸一口气，指着村民大吼一声闭嘴，“你们一群死三八，我勾不勾男人关你们屁事！就你们那干瘪瘪的模样，还勾不到男人！”

说完，转身指着徐珊骂，“徐珊，你个烂心肝的小贱人，别想着你能自己过好日子，你骗着我大哥大嫂分家，现在他们日子过不下去，你要是不帮忙，我就找人砸了你这里。”

来之前，李秀荷一方面是好奇，还一方面是觉得徐珊这种卑贱的人不能过得比她好，真的想替大哥大嫂出气的心思一成都不到。

“怎们不说话了？”李秀荷朝徐珊走过来，但被杨二给挡住，她却没停下，拿胸脯去顶他，“哟，杨二叔，你欺负女人啊，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她把头伸过去，挑衅地说，“来啊，你不是说我不要脸吗，快来打我啊？”

徐珊听到李秀荷那么欠揍的话，她拳心一拧，只要李秀荷再说一句话，她已经看好墙角边上放的木棍。

李广泉看到二姐这样，想到以前在家时二姐也是这么无赖，对她的那点想念这会全没了，瘪着小嘴，但还是张开手护在姐姐身前。

而杨二怎么说是个男人，这会就算真的很想打李秀荷，但也不好出手，只能被李秀荷逼得步步后退，直到他看到扒开人群，一脸怒气冲进来的伍珍珍，眼睛才亮了起来。

而李秀荷得意杨二不敢出手，越发上头，抬起头冲杨二嗤笑，“怎们不打我？看不出来啊杨二叔，你还会疼女人呢。不过你要真疼女人，你老婆怎们就跟人跑了，是不是你不行啊？还是说......啊！谁他妈拽我头发？”

“老娘拽你！”

伍珍珍从李秀荷身后拽住她头发，把人往地上一拉，在李秀荷还没反应过来时，跨坐在李秀荷身上，“啪啪”用了全力打了两巴掌，声音响彻院子。

“你那么希望被打，那我就满足你，怎么样，还要不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广泉：长大七个月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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