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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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回到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的时候（黑手党的下班时间和普通人有相当的区别），第一件事是直接瘫在椅子上。

——鉴于他先前强烈要求放一个沙发被以不符合办公室整体环境设计的原因驳回，只想躺在沙发上的叶藏只能坐着。

“叶藏君玩得怎么样？”森鸥外语气关心地问。

“遇到了武装侦探社的人，把我当成太宰治了，所以我就跟着他去处理了一个案子，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中也，被他连累不得不帮他解决了一项任务……”

说到这里，叶藏稍微坐直了一点身体，目光异常不满地看向了森，

“是森先生安排的吧？说好的让我一个人出去散心的自由时间呢，真是黑心的boss。”

面对叶藏明显、毫无遮掩的不满，带着熟捻意味的语气，都仿佛像是看见了十五岁时的少年太宰。

现在的局面也与相遇之初一样。森鸥外在需要的时候，捡到了一个不知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对眼前的路处于迷茫中的孩子。

尽管叶藏的年龄已经不能用孩子来形容了，但在森鸥外眼中，无论是太宰还是叶藏，本质都是没有变化的。

“我只是和叶藏君说允许外出而已，并没有保证什么其他的话。”森鸥外的声音带着微不可见的笑意，这是属于成熟男人的狡猾。

叶藏终归不是十五岁的少年时期了，不会像十五岁一样作着没用的抗议。注意到森鸥外眼中一闪即逝的怀念，他侧过了脸，不怎么想再继续进行没有意义的搭话。

他倒是并不在意别人透过他去看太宰治，也不介意别人的移情作用，总体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害。

他只是在思考，要不要加入港口黑手党。

确实，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和谁约好了要成为一个帮助别人的人——是不是错觉另说，但即便不是，那种隐约的潜意识也没办法到完全阻止他作决定的程度。

森先生在劝诱他加入港口黑手党，并不是语言上的讨价还价，毕竟讨价还价看的是语言能力，能够洗脑对方的人就是胜利者。

这些对叶藏来说并没有用，对于足够聪明的人来说，清醒的头脑能无视一切欺骗。

能够引诱他的只有他切实地想要寻找和得到的。

——所以，森先生在他面前展现了「黑手党」。

暴力、鲜血、死亡。

露骨的欲望，求生的本能，人类最真实的一面全部能在这里看得清清楚楚。

人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仍立于世间呼吸的理由——

加入的话，也许能找得到答案。

叶藏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

森先生非常轻易地就找到了最能影响他的重点，内心完全被另一个人看透让人感到本能地不适与排斥。

第二天，叶藏仍然和森说想要出去散散心，森也没有阻止，像是已经清楚他对加入港口黑手党已经有所意动，看起来心情也相当不错。

聪明的人大脑可能足够清醒，却不代表心也能像大脑那样清醒。

加入港口黑手党，唯一让他仍然犹豫的也是在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潜意识而已了。

暂且能拖就拖吧，一看加入黑手党就要被森先生压榨，能多吃一段时间的白饭总归不吃亏。

当然，加入之后还有一个弊端——和「太宰治」不是同一个人的事情肯定会被揭穿，自己无聊的时候散布的谣言肯定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替身情人剧本不用他说都会被安在身上。

不过这个无关痛痒，叶藏又不是那种在意风评的人。

前一天没有时间搜集到足够的信息找到那条路的监控盲点，今天只能继续去搜集信息了。

为了不那么惹人怀疑，叶藏还没有立刻去自己在网上看到消息的地方，而是先在横滨其他地方逛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