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峰回路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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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澜绣花未必比黄秀好,只是她绣的花样讨巧些罢了，自然不敢说教黄秀，她也是这样同黄秀讲。

但黄秀一听就蔫下来,以为是庄澜不愿意。庄澜没法子，只得讲她从前绣样的画纸拿给黄秀，让她若是喜欢可以拿回去照绣。黄秀这才乐了，拿起画纸折好小心翼翼放进袖子里。

“谢谢庄姐姐。”黄秀和庄澜道过谢便离开书房，没直接走,而是先寻去了厨房，特意又和陆深告别。

庄澜就跟在黄秀身后,等她从厨房出来后，走得有些远了才进去。

陆深将包子和糕点分别装在两盘子里，几人已经吃了起来。

“拿去正厅吃吧,我再做汤。”庄澜进了厨房,没理人，直接往灶台走，打算做汤。

陆深这会儿只看见庄澜背影,瞧不见她神情，斟酌过才说：“我不知她怎么会来,我也不好撵她走。”

“嗯,我又没说什么。”庄澜回身舀水,见燕珫几还在厨房里,皱了皱眉，“厨房里烟大,带他们出去吃吧。我很快就好。”

“你出去这么久，也累了，汤就别做了。”

“怕她们积食。很快的,不麻烦。”庄澜对陆深笑，神色如常，没半分不对劲儿，陆深这才放心地端盘子带小娃娃去了正厅。

但陆深一直没动筷，等庄澜过来。要不是还要看燕珫三吃东西，只怕他早就跑到庄澜跟前去。

庄澜端汤才从厨房出来，陆深一见到忙迎过去，放在桌上又主动帮几人各盛了一碗。

“今天怎么样？”

陆深帮庄澜夹了包子到碗里，庄澜真的饿了，先夹起来吃了两口才去答话。

“挺好的，今天顺便也见了曹家的画师呢。不过我还没想好要选什么绣样，老夫人生得眉目英气些，气度也雍容，看也硬朗，寻常花鸟我怕俗气，这几天仔细想想再过曹府去。”

到了晚间，庄澜在自己房里描描画画，想了几种样子不大满意，正愁，陆深抱小娃娃进来了。

“今天这么早？”庄澜撩笔，揉了揉肩。

“不早了，天黑了。”陆深把怀里抱的燕珉放下，拿起桌上放的几张画好的图样，“是你太投入了。”

“可画得还是不够好。”

庄澜起身去把燕珫几拉过来，浸湿了沐巾帮她们擦掌心。一日下来，难免会蹭上墨汁。

“你是不是已经烧好热水了？”庄澜边给燕珑擦手边回身去，可陆深仍在一张一张看她的图样，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庄澜只好嘱咐几小娃娃乖乖地，自己去厨房打了热水过来。

陆深看也看完了，也帮一块儿给小娃娃洗脸。

“你画得挺好的，你觉得不好可是认为没有新意。你也说过，曹家就是为了与众不同些才找了你，可你画得仍旧是些寻常礼服上的纹饰，只不过重新拼凑过。其实不必拘泥于那些纹饰，大家用过的，再怎么拼凑也还是寻常，你可以试想想有没有什么纹饰是不太常见、但又适合用在礼服上，只是还从来没人用过的。”

陆深这番话倒真的点醒了庄澜，一晚上的愁丝似乎顷刻间便被陆深解开。礼服上会用的纹饰就那么几样，人人见过，即便是几种拼凑在一起也很难瞧出新意来。

“你说的有道理，容我回头再想想。”

安顿小娃娃睡下，陆深也该走了，只是出了门，又转回来，“晚上早点睡，明天再想一样的。”

庄澜点头应下，也当真听话，陆深走后简单收拾过屋子，便睡了。

从前在宫里，尚服局又各种各样的样式，每年挑新鲜的做，庄澜这几日在脑中差不多要将记得的、见过的花样过了遍，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一晃三五日过去，曹家没人来催，庄澜便也没太急，平时依旧帮陆深陪燕珫和燕珑写字。

却不想这一日，韩汝先竟找上门来。

是陆深开的院门，见外头站的陌生羸弱男子，陆深没什么表情，只当他是走错，知道韩汝先脱口而出，询问起庄澜来，陆深的脸上才终于有了变化。

“请问可是庄姑娘家？”韩汝先见了陆深也是一愣，想或许这人是庄澜的兄弟或是叔伯也说不准，不敢怠慢，说话十分恭敬。

“你找哪庄姑娘？”陆深心里自然是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庄澜，但半点让他进来的意思没有。

韩汝先将这话在脑中思索了一圈，终于明白，可庄家不止一女儿，所以才问他找的是哪庄姑娘，“不知姑娘在家中是行几，只知单名一“澜”字。否烦您帮我告诉庄姑娘一声，就说我是曹家的韩先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