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苦尽甘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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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黄大娘家里，庄澜又和陆深上了街，彰陵的灾民不少，好在有曹府之类的大户人家愿意施粥施药，才不致街上到处可见灾民流窜，远远瞧见正有官府搭起的药蓬，知县大人也亲自督查着，眼见着陆深和庄澜过来，忙不迭迎过来。方才两人已经去过衙门，他自然知道两人是何来头，那时已经说尽了奉承话，无非是些责备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当初两人在彰陵时没能多帮扶着些的话。

庄澜和陆深见知县似是还要行礼，赶忙叫住人，“知县大人快别这样，我和庄澜并无一官半职在身，可受不得大人这一拜。”

陆深先扶住了知县，才没让他拜下去，“这是在向灾民施粥？”

“是啊，虽说一直以来彰陵并未有瘟疫，但为防万一，还是施些药为好，防患于未然。”

“财政上可还吃得消？”要地方赈济灾民，少不得在钱财上是要问上一问的，“是官府自己出钱的？”

“吃得消吃得消。”知县大人很是恭谨，“这官府拿一部分，有些好心人也出了部分，倒还吃得消的，再者皇帝英明，自打从登基以来，向各地都拨了赈灾银，前些日子彰陵也收到了，施些粥药并不难负荷。”

“这便好，有何难处也可同我们说，我们会传信到宫里。”

“无甚无甚，眼下都好。”知县大人一一答着，又想起两人也算有些时日没有回彰陵，自己该趁着机会尽下地主之谊才是，故而开口问道，“两位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自然是有，庄澜回了彰陵自然要去瞧瞧二夫人，当初也受了二夫人不少的恩惠，至于陆深，他打算明日去瞧瞧吴忱，那孩子算实诚，跟着陆深小半年的时间，做事稳妥，这次回来，陆深也有意将原先的生意都交给他。因而谢绝了知县大人提出的款待。

如今庄澜再去曹府，派头便不同以往，早有人知道她是皇后身边红人，见人来了忙进去通传，这下倒好，闹得整个曹府都被惊动，连带着老夫人也跟着一块儿出来迎接。便是从前庄澜也不过是个掌事宫女罢了，归根结底只是个女婢罢了，原不该受这等待遇，庄澜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让众人起身，不必如此。

“娘，您前年大寿时的礼服就是庄姑娘给您画的图样，只怕您还不知道呢。”二夫人如今和老夫人关系好了许多，搀着老夫人向她介绍庄澜。

“我记得那衣裳，是松鹤图样的，不寻常，我倒是喜欢得紧，我也是荣幸啊，能得澜姑姑亲自画图样。”

“老夫人您哪里的话，您这般长寿，我这也算是沾了您的喜气呐。”

“好好，咱们也都别围着了，让澜姑姑同老二媳妇好生叙叙旧。”最后也还是老夫人遣散了众人，庄澜才得了机会同二夫人一起回了她的院子。

这下出来迎人的除了二梅还有小瑶，那时庄澜将人托付给二夫人，二夫人自己院中原本就无人手，便将小瑶留了下来。

也是进了门坐下，才从二梅那处听说，二夫人如今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老太太将当初的事都说给二老爷了，许是二老爷心里也觉得错怪了我们夫人，好一阵子天天过来我们院子，可谁要理他呢，前些年我们夫人可委屈得紧的。”二梅心直口快，和庄澜也不见外，趁着给庄澜添茶时，将话都说了出来。

“这丫头就是嘴快。”二夫人无奈摇头，“将来可得给她许个老实巴交的人家，不然哪个受得了她这张嘴。”

“夫人又拿我打趣，我这辈子啊，不嫁人了才好，就一直守着您，和未来的小少爷。”

“二梅忠心，这是二夫人您的福气啊。”庄澜心里对二梅也颇有好感，乐得替她说话。

“往后和陆深是个什么打算？”二夫人吃了茶，问起庄澜。

“就先转转，珑儿还无音信，我们想再四处打听打听。明年就回京复命去了。”庄澜刚要再说什么，外头文砚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珑儿来了没有？珑儿可跟着一块儿来了？”

庄澜听了只笑，转头看向门外，等着这位小少爷，不过片刻，小人儿已经站到了自己眼前，多日不见，又长高了许多。

“珑儿没跟着来吗？”文砚在学堂听了庄澜来的事，立刻便赶了回来，此刻见只有庄澜并无珑儿有些失望，眼光也暗淡下去。

二夫人招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低声训斥，“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能再直呼五公主的名字。”

庄澜很想说无妨，但到底而今她没了这个身份了，珑儿回到自己爹娘身边，又是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不再是她能置喙的时候，于是只得笑着对文砚道，“文砚少爷想再见到五公主吗？”

文砚赶忙点头。

“那好啊，日后你用功读书，早日考取功名，便可向皇上求娶啦。”

好容易将文砚哄回去读书，又同二夫人聊了几句，二老爷便来了二夫人院子。

如今二夫人同二老爷夫妻感情将将缓和，庄澜不欲打扰，便起身告辞。出了曹府，直到遇上陆深才记起忘记将酒窖的事告诉二夫人，但也并没折返，离去那日差人送个消息给二夫人也就是了。

庄澜同陆深并未在彰陵久留，几日后便启程去往西北，临去前，留了信让人送去曹府给二夫人，说是留了份礼在酒窖，让二夫人去取。

想来当初酿下的酒，到如今也该能有些味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比想象中写得快，所以下章就是正文结局了，今晚十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