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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誩一看忍不住失笑——这不是自己也去过的小透明专用的练习频道“唠唠叨叨”么,莫非米线也是那里的常客?
他登录进去,按照过桥米线的指示进到一个小房间里。
虽然房间本身没有加密,但是现在频道内连一个挂积分的人都没有,也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了。即使米线下面说的内容是当前网配圈最敏感的:“你前面那钞秦拓’的比赛,我听了。”
“咦?”
过桥米线居然听了刚刚的比赛么,作为铜雀台的官配cp还真是……微妙。不知道他立场如何。
齐誩笑了一下,故意问:“听完以后的感想是?”
“哼,铜雀台自作自受。”过桥米线全然淡定,没有一点同情对方的意思。“苔藓党”知道了估计要统统哭晕在厕所,厕纸全用在擦眼泪上。
“你不认为我才是一头白眼狼,在诬赖他?”齐誩十分好奇。
“谁诬赖谁只要仔细想想都想得出,论坛上的那个帖子的内容一眼看下去似乎很有逻辑,却都必须建立在‘你和铜雀台私下有来往’这个前提上。偏偏这个前提完全没有证据证明,所以下面说什么都是瞎扯。”
听到“瞎扯”两字,齐誩想起对方在微博上神奇的辟谣能力,选择不相信铜雀台很正常。
他于是轻轻一笑:“谢谢,不过米线你还是别公开说。你和我不一样,和大神的共同粉丝那么多,牵扯进来总是不太好。”
过桥米线没回答。
自己所说的内容,估计他应该心里也很清楚吧——这趟浑水不好趟的。
“对了,米线,你的麦克风是不是没调好,音量过低了。”
为了结束两个人之间这段相顾无言的状态,齐誩首先笑了笑打破沉默。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对方麦克风输出音量太小,又或者是说话声音太小,总之压得非常低,自己听起来有些吃力,就顺口提醒一句。
连线那端的人轻轻一顿,欲言又止。
“我暂时不方便太……”大声。
话还没有说完,齐誩耳机里面忽然响起一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很轻,也很模糊,似乎是相当近的距离内传过来的。声音他曾经听过,并且声线不可能会不认得:“……你在跟谁说话?”
咦……
齐誩怔怔一定,回过神的同时忽然微不可闻地抽一口气,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抵住了嘴,生怕自己下一刻便会不小心叫出那个id似的。
声音消失了两秒钟,再度响起时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一点:“是归期吗……”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响动,背景里有人正在调整姿势,应该是想从什么地方支起身。
齐誩在座位上震了震,突然间心脏怦怦乱跳,脸涨红了,正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往下听,只听过桥米线沉声道“你干什么,躺下”,紧接着又是一阵匆匆布料揉动声,比之前那阵更响更重。
齐誩完全处于空白状态,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唔……”
那个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听起来距离拉远了,而衣服摩擦的声音时断时续,却没有停止过,看来人并不肯躺回去。甚至,没两下子又压了过来,可以听见他低沉的呼吸轻轻吹在麦克风表面。
不能更接近。
“你对病人……就不能稍稍温柔一点?”男人低声问,有如脉脉耳语,“嗯?”
不愧为当年的大神,光是语调上的认真就已经完全改变了气质,连最后轻轻扬声的那个小尾音也别有味道。
而且这种附在耳边似的说话方式,听觉会不知不觉酥掉。
齐誩虽然不至于酥掉,但是男人出现在背景音里这个事实本身对心脏冲击力太大,一时间面红耳赤。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齐誩念佛似地匆匆念过这四个字,说话都有些结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你……总之你们继续。”
正想退出yy房间,不料过桥米线却及时制止了他,撇下一句“归期你等等,不要走”便倏地关上了麦克风。
齐誩只好留下,不敢走开。
在短短几分钟的等待里,齐誩脑海里已经闪过了几十种假设,即使这样,他也久久未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当过桥米线再次打开麦克风,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不好意思,现在我可以正常说话了,”那个人的声音微微带喘,还在尽量端正语气,虽然后面这一句他顿了顿,声音不仅不高反而还更低了,“那家伙已经被我撵回去继续睡了。我现在在客厅里,你说。”
继续睡……
现在在客厅……
既然用了“继续”二字,那么最开始的时候那个男人应该是“正在睡”吧……而且刚刚的地点不是客厅,那么,很可能就是卧室了。
“所以这五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齐誩十分想这么问。但是作为一个有原则,不窥探别人隐私的绅士,他还是选择硬生生把话压了回去。
但是答案已经很明显的问题他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刚刚那个人……是快马轻裘吧?”这声音绝对错不了。
“嗯。”
这一声比前面那一声稍稍自然了,不过回答仍旧很轻声。齐誩从来没听过过桥米线这种语气,也从来没听过快马轻裘那种语气,身为新闻工作者的好奇心强烈燃烧起来,火苗压都压不住,还越烧越旺。
于是轻轻咳嗽一声。
“他……怎么了吗?”口口声声称自己病人,听上去也确实疲惫得很。莫非……
“他发高烧,四十度。”
“啊。”齐誩愣了愣,想不到那个人是真的生病了,不得不为自己刚刚不小心发散思维到其它方面上而感到无比惭愧,连忙清清喉咙,把话题摆正方向,“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了?”
过桥米线这时候忽然微微一笑。
说的是责备的话,却不是责备的口气,反而很温柔。
“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三更半夜跑到我公寓外面坐到天亮。昨天北京入夜后零下三四度,我今天早上发现他的时候,人都冻成冰棍了。四十度高烧一直退不下去,临近中午还硬撑起来说要回公司处理一些公务,下午回来就跟病虫似地昏沉沉动不了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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