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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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十二月底，在开完这一年最后的定期会议马博文向师弟季烨霆问「烨霆。你弟弟什么时候有空，我还没请他吃饭谢谢他的帮忙。我看…就在春节之前，我们找间好一点的饭馆，顺便让其他师兄弟们认识你的弟弟，你说怎么样？」

季烨霆没有反对，不过他有些为难的说「是可以。不过…有个很重要问题得先解决！」

「什么问题？」马博文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季烨霆的眼里内过一抹兴味「他吃素。」

「噗！」马博文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咳、咳…真、真的假的？」其他人也用惊异的眼神首著季烨霆。这年头，二十岁出头的男孩子除非是从小养在寺庙里，要不然根本不会有人吃素。更别说很多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都是肉食主义，青菜这种东西连看也不看一眼，平时有吃上一两口就很好了。

季烨霆点头「真的！」因为杨文吃素，季家现在每到星期日就吃全斋，就连从前挑食的季睿羽也不再排斥蔬菜。

马博文沉默了一会儿「…那就特别向饭馆预约斋饭。不过…你弟还真是让人吃惊！又不是和尚怎么就吃素了？」

将手里的文件整理好，季烨霆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杨家的问题…我想你早就看过调查报告，对来龙去脉相当清楚才对！」

「嗯…说到这个。你弟让那些跟监的人见识到何谓“闻鸡起舞”、“十年读书”，听说他们在入室调查时，你弟房里的书九成以上都是他们连听也没听过的书，弄得他们差点以为自己文盲了。」马博文苦笑。那份书单马博文也看过，那时他也体会了那些调查员的痛苦。

季烨霆笑了起来「你们看见的都是他的收藏。小文常去旧书摊买书，若是不喜欢还会倒卖回书摊，再加上平日以学校还有图书馆为家，他看的书比你们想像的还要多。」

「看来他真的不可能从军…」马博文惋惜的说「原本我还想找他帮忙魏敦还有梁青书那组的事。」

季烨霆抿了抿嘴「小文不喜欢被人发现他能看得见那些鬼怪。去年他的朋友的出事，他也不敢说符是自己画的，搪塞了几句就将符塞给他们不再插手。」杨文的态度很明确，他不会无故插手，就算明知会有人因此送命死去也一样。季睿琳还有马博文的那两次是杨文对亲人的特例！

「怪不得他都在这里读了两年多的书，却没有听过这类的风声。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帮我约他出来。」马博文若有所思的说。

季烨霆看了看手表，确定杨文现在没在上课之后，寄了帮简讯给杨文。用不了多久杨文回了简讯，答应他在期末考之后与马博文吃饭。季烨霆收起手机「他一月要考期末考，考完试就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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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下旬，杨文考完期末考的最后一科，回租房冲了澡换了衣服，坐在房里等兄长的电话。半小时候，他看见手机的萤幕亮了起来，连忙穿上大衣、围上围巾，拿了包就出门。

马博文坐在车上笑著对杨文说「好久不见！」

「你们好。」杨文向车子上的人打招呼之后，坐到兄长的身边。

季烨霆伸手将杨文的大衣拉好「考试考得如何？听睿琳说你这次有不少专业要考。」

「还行！今天考完之后我就自由了。」杨文笑著说。

到了饭馆，马博文领著他们进到订好的包厅里，包厅里已坐了不少人。

杨文一进包厅就看见一名军官的身后站著三名小鬼。他静静的盯著那些小鬼…真难得！居然有军人会养小鬼。

「这位是梁青书，旁边是魏敦，他们俩平时负责特殊的任务。」马博文介绍道。

杨文点头问好之后，好奇的看著小鬼…三名小鬼的身上并没有血气，应该是东南亚的古曼童或是道家的柳灵童！小鬼们见杨文眼神很温和，你推我挤了一会儿，在梁青书惊愕的目光下向杨文行礼。杨文笑了起来「我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吧！」小鬼们畏缩的站在墙边不敢说话。杨文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用冥纸包好的糖果抛向小鬼们。小鬼们接住杨文的糖果兴高采烈的打开来吃了下去。

「你很不简单。」梁青书严肃的看著杨文。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小鬼居然会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接受别人给的东西。

杨文无视梁青书难看的脸色相当有兴致的说「他们是龙波古曼童还是柳灵童？」

梁青书盯著杨文慢慢的给了答案「…是古曼！我还没有那个能耐养柳灵童。不过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一眼分辨出它们不是阿赞古曼的人！」

「他们没有血腥味。」杨文笑著说「而且他们再过不久就能投胎了。」

「真的？」梁青书紧张的问。

杨文点头。小鬼的身上隐约有了阳气，只要时机到了很快就能投胎。

梁青书回头看著他养的小鬼「能投胎就好…」

菜很快就送了上来，杨文每样菜都吃了一点之后，坐在旁边静静的听著那些军官们的谈话并不插嘴。

等菜收下去之后，马博文对著杨文说「赵将军被枪毙了。」

杨文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包厅里的军官们对杨文平静的反应感到奇怪…一般人好歹会有一些表示才对，更何况这事与杨文也有间接的关系。

「你早就知道他会死了吗？」马博文严肃的问道。

杨文摇头「不知道。」他那时躲在录音室里没有看见赵将军的长相，自然不知道他身上是早就带了死气。

马博文手指交握撑在下巴的下面「一般人不会像你这么平静。」

「嗯…但我不认识他。」杨文对赵将军的死并没有太大的触动。人本来就会死，更何况死的人还是陌生人，连惋惜的必要都不存在。

马博文对杨文的回答感到一种打空拳的无奈感。杨文的脾气温和，但在一些事情上面现的非常的冷漠且强硬。这种人若是当朋友，应该就是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一类型。但若是当了自己的下属，百分之百会将人气得内伤。因为杨文不会因为规定而妥协，更不会因为那个人的身份而退缩，他只会遵从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一点在要求他提供符纸的事上就很清楚…一般人哪有那个胆子当著所有人的面下言咒，而且还是那么严苛的言咒！

季烨霆对杨文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还觉得理所当然！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用言语引导杨文，让杨文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免得让人误会「我以为你会觉得可惜？毕竟你之前还要我提醒赵将军一声。」

「嗯…」杨文承认「只能说他的气运用尽，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牵连过大，大到赵将军将所有的运气都用完的结果，就是以命偿债了。

「你会看算命吗？」魏敦这时笑著问杨文。

杨文回视「不会、也不想学。运数有无数个转折点，算命所得知的未来并不一定正确，而且凡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会比较好。」小时候他不懂，明白的告诉父母哪些人身上有死气。没想到等人真的死了，反而引来家人的恐慌。有些事看在眼里，自己清楚就好。帮人改运什么的，只不过是拖延时间，徒添因果。

魏敦更进一步的问「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学更多的东西，你不想更有效率的学习吗？还是你认为自己摸索学一些皮毛就好？」杨文的能力与那些玩蛊的人相比并不特殊，若是有人教导，用不了多久就可与民间大师相比。

「这样就够了。」杨文认真的说「我觉得读书比较适合我。」杨文明确的拒绝！想学有潏这个千年水神教他，只要潏教授一点新的东西，就足够杨文琢磨很久了。

「所以你觉得会画几张符就行了？万一遇上厉害的对手，你的符不管用了怎么办？」魏敦逼问道。

杨文偏头「我不招惹它们，怎么会遇上对付不了的对手？」他现在忙得很，还在努力的扩充自己的领地，没什么时间管那些闲事。

魏敦听了杨文的话，一时之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的确，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调查、跟监、试探，杨文那该死的脾气就让他们差点没郁闷死！派小鬼跟著杨文…杨文完全当没看到！让鬼蹲在路边等他，杨文直接闪人！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看得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杨文居然有阴阳眼。而且根据调查，杨文的好友曾被捲入灵异事件里，那时杨文除了送符之外完全不插手，一直到最后才布粥送那些鬼离开！可以说是做到完美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绝对不会插手，也不会干涉。虽然从杨文的符里可以感觉得出来他的力量很强！但这样的人就算进来组里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接下来的时间，杨文如先前一样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水果，他的视线飘到窗户时停了下来…“快下雪了”杨文突然这么觉得。天空的上面有同族的路过带来北方的寒气。杨文的脑里冒出这一句，然后他马上被自己吓了一跳！…“为什么我会认为是同族？”

「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季烨霆被杨文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他顺著杨文的视线看了出去…蔚蓝的天空上什么也没有。

杨文放下手里的叉子「要下大雪了。而且还是一天一夜的暴风雪。」然后他看向魏敦与梁青书「你们都没感觉吗？」

「没有！」梁青书看了看天空。

杨文失望的垂下头。晚上去找潏，问清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对了！十二月二十日那几天，你有没有在xxx市场附近看见什么？」魏敦这时突然问道。

杨文反射性的摇头「没有。我平时不到xxx市场那边。」答完之后，杨文赫然想起xxx市场不就是那天与阴差移寿烛的地方吗？

「那你有没有听说走无常的事！」魏敦又问。

杨文点头「这阵子在网路上很热门。」那个醉汉将自己被带走守了三天烛火与香的事说了出去，这几天网路上已出来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但杨文是死也不会承认这事与自己有关，当朋友谈起来时完全是在赔笑混过去。要不然就是把网路上写的当灵异故事来看。

梁青书这时也问了一句「你平时画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比如说是常常失败？」

杨文摇头「没有，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相反的应该说是非常的顺畅，只要不要写错符百分之百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