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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你一个人就可以将事情处理好，但你不应该将烦恼藏在心里，说出来会对你比较好。你这个样子让我担心你会不会得了忧郁症。」陈智辉看著杨文皱起的眉头，手握得更紧了。

杨文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克制自己「去年…杨家人拿来的布包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陈智辉点头。

「你先放开我。」杨文终于忍不住将陈智辉的手拉开「不要抓得这么紧，我又不会跑掉。」

陈智辉将手收回，安抚的说「好、好、好，你不要生气！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提杨家？」

杨文抿嘴「也许你不会相信…但那东西在杨家流传已久。每一代都得有人接手，而接受那东西的人，大多…早死！而我是这一代接手的人。」杨文觉得早死这个说法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现在已经算是死了…而他给杨家的符都是在赴阿山的约前画的。杨文并不确定，如果现在叫他画符，会不会有效。

陈智辉停下脚步「但是…你爷爷也来过好几趟…我是说，如果真是那样的东西，他怎么会让你接呢？」

「他收了我堂祖父给的一百万。」杨文平静的说。他对那件事已经没有感觉，曾经的伤心与难过就在作梦一样，醒了之后没有半点感觉。

陈智辉张口结舌「什么！」

杨文在心里叹了口气「总之…就是这样。如果哪天我失踪了，你们也不用找我…」他现在告诉陈智辉这些，算是为了以后假死而铺路。

「你怎么说这种话！」陈智辉生气的拉住杨文「你今天才刚过二十二岁的生日，怎么说这么不祥的话。」

杨文深深的看著陈智辉「我只是事先告诉你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爱惜生命，没事不会跑去玩命！」

「真的吗？」陈智辉站到杨文面前「我总觉得十一过后，你变得比前更加冷淡，看人的眼神也不太对…」

杨文偏头「我没事。」他不喜欢陈智辉靠得这么近…

「小杨…好吧！我不逼你。」陈智辉放开杨文的手「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传出去的。」

杨文慢慢的点头「好。谢谢。」他注意到附近有不少道法与灵力化成的眼线慢慢的靠过来，他让水鸟攻击那些眼线！也不管里面是否有军方的人…自从被蛊寄生，杨文特别讨厌这种道法化成的东西。

等他们回到租房，杨文拿了衣服进浴室梳洗。水冲洗著杨文的皮肤，鳞片自动的浮现出来。杨文洗头洗到一半，发现自己头顶开始变硬。他也不管是否需要，连忙加设好几层屏障。等他洗好澡的同时，杨文的手指早已化为锐利的爪子。当他拿毛巾擦干手掌，看著手掌慢慢变回人类的肉掌时，心里总有著异样的感受，更别说当他离开浴室时，总觉得自己只是披著人类型态的怪物。

“怪物”是那三名混混对他的称呼，那个称呼让杨文清楚的明白，只要一但被人发现他身上的异化，随之而来的会是凡人的追杀。这也打破了杨文这段时间的自欺欺人…所以杨文才会放纵低等的精怪吸食人的精气。它们不过是想生存，低等的精怪没有栖息的场所，也没有别的方法修练，想生存在人类的世界里，除了吸食人精之外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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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上，杨文将符装满背包，到福来香行找王掌柜。当杨文从茶室出来时，湛已经等在店里了。

「事都办好了吗？」湛笑著问。

杨文向王掌柜点个头，走到湛的旁边「嗯。」

在离开之前，湛对王掌柜说「想不到王愈椹的后人还在做这一行。」

王掌柜当场变脸。他看著湛嘴闭得死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湛拍拍杨文的肩「我家孩子以后还会麻烦你照顾。」

「不敢。」王掌柜看向杨文的目光有著复杂。

杨文也没多问，他拉了拉湛的衣服「你不是想去市场逛一圈，午饭后去买冬装吗？」

「后会有期。」湛向王掌柜点个头，与杨文一起出了香行。

早上在古董市场晃了一圈，中午在速食店吃汉堡，下午的时候湛不只帮自己买，还帮杨文与严砚选了几套衣服。傍晚两人提著大包小包，打车到严砚的店里。

「陪子奕买东西是种锻鍊。」严砚对著一脸惨白的杨文说。

杨文的脸抽了抽，端起水喝了一口。比季睿琳那丫头还麻烦！这是杨文对湛买东西的感想。只去了十家店，却让杨文领教到吹毛求疵的真正的涵义，他若是今天遇到的店员，早将湛赶出去了。

湛将帮泓买的衣服交给林志祥，拖著椅子坐到办公桌旁「你不是有东西要让小文看。」

严砚拿出一叠资料，里头还夹著许多的照片「这是那间豪宅的资料。」

杨文接过资料翻了起来。那间房子曾在四年前发生血案，一家老少全被人杀死，邻居报警后，警察破门而入发现，一家九口全死在书房里，书房的血积了足足有五公分那么高。之后房子被外县的商人买走，一直是空著的…

杨文看著那些照片，露出一丝不解「我明明看见一张脸飘在窗户上，但你给的资料里却写明，那间房子里没有住人，只有工人会定期进去打扫。还有我的眼睛…只有在监视那里的时候，我才曾经被人攻击。」

「我与砚已经派人在你的领土上巡视。天上还是由你控制、地底由砚来查，陆上则是我。只要有风吹草动，会通知你的。」湛说完向砚点个头。

杨文收起资料「那就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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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天气变得更冷，路上时常结冰。杨文骑车时常常险象环生，却没有发生过任何的意外，反而是监视他的军人出了几次车祸。但是当杨文第五次以人类无法理解的角度闪过向他冲来的货车后，杜世澄终于忍不住打电话请杨文吃饭。

杜世澄看著一脸平静的杨文，有种将他脑袋敲开来的冲动…一次也就算了，现在是五次！他没受过训练却能闪过迎面而来的车子，这已经不能用偶然来打发上层。更何况重要道路都有摄影机，将片子送去分析后的结果可说是让人惊愕。还有上次上层传资料给他，上面写著用道术监视杨文的人，因道术反弹受了重伤。希望他能劝杨文下手轻一点。

杜世澄眼里的不满杨文当然清楚，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义务向他报备。所以杨文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杜世澄无奈的问。

杨文点头。

杜世澄第一次感到这么挫败「你不能收敛一点吗？」

杨文无辜的说「我不想被车撞。」不闪就会被车撞上，到时会发生什么事，连杨文自己也不能保证。

杜世澄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还是别骑车吧！我让人给你发公车与地铁票，不收你钱。」

杨文皱眉「公车太挤，什么味道都有。地铁得钻地下…我就走的就行了。」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百分之百的控制自己，所以他不敢冒险到人多的地方。

杜世澄听了差点翻桌「不行！你得离马路远一点。再来几次你就得去…报到了！」

杨文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也不希望被请到实验室里。只能妥协「好吧！票就免了，我改坐公车。还有…」杨文想了想才说「我分不出施术者的不同，只要跟在我身边，一律全部驱走。」

杜世澄点头「好吧！你分不出来就算了。」不是他好说话，而是那些人不是他派的，没必要帮他们说话。

见杜世澄没有刁难他，杨文喝了口茶提醒了一句「你们小心一点，冤鬼要开始行动了。」他打算通知领地里的精怪，新年过后放松觅食的限制，也不会再约束那些厉鬼报仇的方法，好引出那些在他眼皮底下做怪的人。

「什么意思！？」杜世澄的眼睛直盯著杨文。

杨文放下杯子「意思是没有所谓的“替天行道”，只有“冤有头债有主”，别插手太多事比较好。」之前管得太严，让不少精怪躲到暗处。杨文希望借由这次的放宽，引出领地里更多的鬼怪，好让他清点数量。也希望疏通市区里堆积已久的冤气与怨气。

「你确定！」杜世澄变得严肃。

杨文点头「被人害死的冤鬼太多，有些区域快要饱和了。」

「水神不管吗？」杜世澄追问。

杨文耸肩「你说呢。」七月的鬼车是接送鬼魂从地府里出来阳世接受祭祀。而冤气与怨气而形成的鬼车则会害死人。那东西太过阴晦，杨文不想碰触它们，才会决定让冤鬼自由报仇。

杜世澄的脸色变得难看「你怎么会知道。」

「你应该很清楚，我与它们相处得相当不错。」杨文抬眼看著杜世澄「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不要害死自己的属下。」

杜世澄的目光变得犀利「你…」

「爬得越高，手也越脏。这是常识…你用不著这么惊讶。」杨文轻叹。从每年鬼月送出的信纸就可以知道，有多少人因为利益关系被人害死或是受了冤枉成为替死鬼。

杜世澄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能请你帮忙吗？」

杨文看著杜世澄「我上次已经告诉过你，有些事我不会插手。更何况是本来就该死的人。如果真的害怕，让他们多积点阴德吧！」

杜世澄回到办公室，马上向上级报告。接下来季烨霆也被马博文找去问话…

杨文晚上回到租房的时候，马博文、杜世澄、季烨霆、梁青书已经等在他的房间里面。他们是撬玻璃门进杨文的房间，没有惊动其他人。同时杨文也看见他的房里还站著湛与泓，他们穿著水族的袍，静静的等在一边，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严肃。

『润大人醒了。』泓对著杨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