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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湫连忙点头。他已听王丞相提过主子对军方的关注，自然明白这份看似简单其实相当复杂的工作若是搞砸了，他就得如最近学到的新辞一般“捲铺盖”离开。

趁著端午节，洵将他修改好的规定贴在“门”里，同时让祖母贴到论坛上。然后在端午节的隔天，公司行号开始上班后，才让鬼王林志祥送军政人士的手里。

在鬼王将新的规范送过来的前一天，也就是端午放假那天被紧急叫回办公室。盯著妖怪论坛的下属在第一时间通知他妖怪们有了新的规范…只是水神的修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精怪所受的规范并没有增多，反而减少！而且还是以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方法减少…杜世澄特别关注其中一条“若是遭受不明原因的攻击，并危及生命，可予以反击，并在处理后通报”。这条看似合理，实际上仔细阅读备注后才会发现问题，因为备注的内容与“处理”有关。

水神要求精怪若是为了自保而杀人，需要干净的处理掉痕迹，还注明那些妖怪需要注意高科技产品的检测，并将血液、毛法、温度、速度各种最新检查方法，做了非常详细的说明。杜世澄也发现水神特地在每一条规范的底下例了范例，每一条都与凡人抓到精怪的处理方法相比，更让精怪比照凡人对付精怪的方法施行…由此杜世澄明白这些范例是水神刻意写上来让他们看的东西，为的就是堵上他们凡人的嘴！

「能要求水神修改吗？」杜世澄的上司问道。

杜世澄摇头「可能性近乎零！上面写得很清楚…水神是按照我们抓到杀人犯事的妖怪时的处置手法来要求精怪处理我们。除非我们改变方法，要不然水神也不会有所改变！长官…最近是否有人得罪水神？要不然水神怎么会修改原本对我们还比较有利的条文。」

「…我没有得到任何的知会。」杜世澄的上司沉著一张脸。

「那么只能推测，水神发现“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而且我担心…这只是第一步，用不了多久水神会有再一步的动作。」杜世澄只希望其他人不要被这些规范所激怒，引起太过激烈的反应，造成水神加快变动的脚步。他会这么想是因为水神在身为杨文时，若是有什么不满从不会明说，但他会使用另一种方法来反击。

「看来我们只能暂退一步了。」长官的脸上露出疲态。以前就曾与其他人讨论水神按兵不动的情形能持续多久，想不到才谈完几个月，水神就动手了！现在他正试著从杜世澄这儿厘清水神动手的原因，可是头绪太多，反而理不清…

看见顶头上司的脸色，杜世澄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他能猜出长官铁定是隐瞒了什么，要不然怎么可能不责骂他管理不当。好在他今日向鬼王询问时，鬼王的反应让他明白，云善与他相同…同样都是被瞒在鼓里。这让他稍微感到安慰…至少焦急的人不只他一位！

精怪们对规范的放松打从心底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发现少了底线的束缚对他们行事上并没有多少帮助，因为从头到尾有能力对他们造成伤害的都不是普通的凡人！放宽的规范，只是让他们能够正大光明的与佛道人士互相攻击。比较有见解的精怪，可以预见日后少了底线的“年轻人”会有多么冲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面对潏的询问时，洵的回答就如那些精怪所想的一样『…凡人可不会任人打。现在双方都能动手，对精怪比较不利。我再也无法以精怪无法还手，而偏袒它们。人类在进步的同时也在退步，真正的公平的法典是古巴比伦的汉摩拉比法典…“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而这法条在现在看来却太过残虐。』

『可是你认为适用。』潏指出这一点。

洵重重的点头『强者为尊是妖族的信仰。让它们活动活动筋骨好过闷在心里…乌女的事已经明确的说明，规范精怪施以武力是错误的…应该让他们与佛道人士互掐才对。反正只要不祸及普通凡人，一般人对马路突然出现大洞或是大楼坍塌，只会认为是施工单位偷工减料。』

『真是理直气壮。』潏轻笑著抱起洵结束了这个话题。

端午一过，百虫皆出。一开始精怪们还忍著，可是六月中旬一过，酷暑之下的天气炎热，蚊虫出生的精怪忍耐不住，慢慢的开始活跃在凡间。用不了多少时间，凡间学童也开始放暑假，精怪们蜂拥而出。原本会主动回避佛道人士的精怪，开始与凡人发生冲突。不管是杜世澄还是陶宏昌，俩人每日都会接到佛道人士与精怪打起来的消息。而洵领地的管事们也开始疲于奔命的日子，管事们被迫与学习如何将自己包得比粽子还紧，免得被凡人发现自己长像的同时，不忘与凡间的官员们交流。“门”里开始能够看见累得半死的管事们，一边喝酒一边抱怨…精怪们出乎洵所意料的了解到自由虽然可贵，需要付出代价也很高。精怪与凡人不一样，他们宁愿自己去争，也不愿有人保护他们。保护对于他们如同拘束！

湛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洵了，当他找到洵时，洵正坐在大楼的窗框上看猴精与道士打架。湛坐到洵的身边『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猴精用术法偷东西，正好被那道士看见…就打起来了。』洵摸了摸口袋，拿了一袋肉干出来吃。

湛瞇眼看了看『那道士年纪不大，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洵边吃边点头『大学生…还是那猴精的同学。』

『…』湛一时无言。

『你今天怎么有空？』洵咬著肉千，含糊的问了一声。

湛叹了口气『我被甩了。』

『你做了什么？居然迷你迷得要死的小明星不要你了。』洵怀疑的看著湛。

湛有些不满的看向洵『我像是那种人吗？』

洵上下打量湛一会儿后，将嘴里的东西吞下肚『你拒绝了她的求婚？』

湛看著洵『你怎么会知道？』

『花边新闻上面说你对她很好，不管她要什么你都会买给他。那些狗仔这阵子不是一直在报导你买了戒指，可是你一直没有向那名小明星求婚。』洵不以为意的回。

湛伸手捏了捏洵的脸『你应该知道我不与她结婚的原因…』

洵拍开湛的手『不就是不与外族通婚的规定。』他成天听祖父母、两位爹爹还有特别囉唆的湫唸这事，听到耳朵都会长茧了。

『你到好…不用像我们一样为此事操心。』湛的语气里有著羨慕。

洵虽然一直盯著猴妖与道士，可他也注意到湛似乎非常惆怅。洵觉得湛在人间混了几百年还为结婚的事而伤神完全是自找罪受，因为水族都生不出来了，现在还去计较结不结婚，真的是白费工夫。

湛发现洵的注意力一直在楼底下的猴精与道士身上。而猴精与道士打得越来越凶狠，坏了不少公物，引来了其他凡人的警觉报了警…当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猴精所化成的男子抛下道士，飞快得往上一跃，用手攀住大楼的窗框爬到楼顶上，丢下道士一个人应对前来盘问的人员。洵看著撒腿就跑的道士，居然还能边逃边骂脏话，内容连猴精的祖宗十八代也全骂上了。

猴精看著道士逃跑的模样捧著肚子笑倒在楼顶，可是当他滚到一位沉著脸的大妈面前时，所有的幸灾乐祸全变成惊恐『三姨…您怎么来了？』

被猴精称为三姨的大妈是松鼠精，伸手上了指甲油的玉手，用力的拧住猴精的耳朵『小子你很敢嘛！偷东西被同学发现了不说，居然还陷害他。』

『三姨！别…您就饶了我，我下次不敢了。』猴精伸手拉著大妈，希望能减轻耳朵的疼痛。

『不敢！你哪儿不敢了？三番两次偷东西倒卖，你还敢说不敢…你看我怎么修理你！』大妈捏著猴精的耳朵，拖著猴精跳下大楼。

洵乐呵呵的看著两人消失的背影，伸手拉了拉湛要袖子『我要回家了。』

『不巡逻吗？』湛任由洵抓他的袖子。

洵摇头『昨天与泓巡过一次，今天就不巡了。』他吃晚饭时答应润在午夜之前回家。

『泓自湫来后时常陪你出门吗？我现在有时间，也可以陪你巡视洞府。』湛温和的看著洵。

洵抬头看向湛『泓先前打官司得罪人，被人冰封后才有时间陪我。你现在因为那小明星的事风头正盛，还是别过来比较好…万一引了风流债过来，对风水不好。』

湛无言的看著洵好一会才反驳『…你怎么不说泓引来霉运呢？』等了一会，湛发现自己得到的不是解释，而是洵的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