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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沈倾就是这样跟他说的,自己手里的杏树枝还差了好几尺才伤到他,不过出手带来的劲风好像把沈倾吓了一跳。
明明就是吓到了,沈倾反过来说不怕,说他是好人,还说......
“多谢燕少爷为我赎身,今后我就是少爷的人了。”
“啊......”
“今后我就是少爷的人了。燕少爷是不是对我有何不满?”
“没有!”
“你没骗我吧,你怎么进来的?”
......
“黄金千两,白银箱,真丝绸缎在隐林阁前头摆了一排给我赎身,陈管家带着我从定国府正门四抬大轿抬进来的。”
“这是大将军在给你娶童养媳呢。”
“是少爷点名要的我,我害什么臊。”
一字一句,他都记得分清楚,也是真的奇怪,在沈倾之前,别人对他说什么文邹邹的话,他真的记不住,从有了沈倾就变了。
也是他自己点名要的沈倾,三岁就要了,这些年来,从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小时候不懂什么儿女情长,但沈倾出来说“娶童养媳”,“以后就是少爷的人了”,他是真的高兴的,也会脸红。
好端端的,自己身边的人,承诺他人间白头的人,突然就再也难以碰触。
他抬起头去看那颗长势极好的杏树,按照天召的天气,再过两个月就该开花了。
那时候也肯定跟定国府里那一颗一样,粉白色的花朵缀满枝丫,开的极度繁盛了,风一吹,就能飘飘洒洒一大片。
“方逸!”
他走出院门朗声喊了句。
方逸正在房间里翻看屋子放着的,燎南的一些植物作物的书,推开窗子站在窗口上应了声,“怎么了?”
燕云峤上前道,“我明天跟你一同进宫。”
方逸从书里抬起头看他,“你不能去。你不是知道......”
“我都知道。”燕云峤不容置疑道,“但是这次我必须去。”
“你哪次不是必须去?”方逸问道。
燕云峤转过身往窗框上倚靠,正对着书房外面修剪精巧没见过的花,道,“你就在条例出来,商议几句之后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天召的远安大将军在战事中被俘,皇上挂念,特意嘱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要先确定我的安危,这条例才能继续谈下去。”
方逸看着他,“你这不是摆明了让我睁着眼说瞎话吗?”
“他送我来不就是......”
“别人不知道。”燕云峤回过头道,“我的下落,除了他,燎南没人知道。”
方逸顿时明了,“啧”了一声,调侃道,“你们还真的有私情。”
燕云峤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也没反驳,反而认真开口,“有没有私情,等我进了宫,就知道了。”
燎南宫中,明德殿外,两个文臣因为在殿内争执不休被退下去,纷纷跪地伏拜,仍旧放不下谏言。
“臣以为不能就此退让,君上要三思啊。”
紫袍的右丞相作为先帝时候就在位的老臣,亲手扶持着前太子重返朝纲,登基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处理跟天召的战事,几乎快要流下泪来。
“天召跟我国是同等同级,并非管辖关系,每年朝贡这一条简直是奇耻大辱,君上万万不可答应。”
“望君上三思。”
礼部的侍郎也将头磕的发红,“燎南一脉相承,勤恳基业,从来也没受过这种欺辱,君上!求君上三思!”
沈倾在明德殿的书案前,正一手支着脑袋,掌心拿了块玉石把玩。
通体透白,小小的一只,玉石一面上端正刻了只坐着的白虎,威风凛凛,正张大了口咆哮,底下刻着什么看不清的字样被指腹反复摩挲,字刻得明显不及另一面的白虎细致。
温和嗓音听不出喜怒,缓缓道,“你也听到了,他们的话不必我再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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