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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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彦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伏在明澈的背上，她不声不响地向山下走着，脚步很是平稳，他在睡梦中都完全没有觉得颠簸。

他怔怔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半晌，忽然又松懈了心神轻轻地贴在她的背上，虽然她身上铠甲十分坚硬冰凉，他却情不自禁地缓缓牵起了嘴角。

就在这时，明澈忽然停下了步子，一手撑着身前的大树低下头压抑着咳了几声，穆彦心下一惊，差点都忘了她昨夜护着他滚下山坡身上还带着伤。

他连忙挣扎着要从她身上下来，明澈按住他环住她脖颈的手，忍过喉头的腥甜味道轻声道，“吵到你了？还有不远就到山脚下了，你再睡会儿吧。”

穆彦盯着她苍白的侧脸蹙起了眉，“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明澈不在意地笑笑，“都走了一路了，也不差这最后几步了。”

“明澈！”穆彦见她装聋作哑，只好柔和了声音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别逞强好不好？”

此言一出，明小将军脚下速度不减，耳廓倒是红了个透。

穆彦无法，只好低头搂紧了她的脖子。

明澈一路送他到明家军在山下驻扎的营地不远处，指了指前方那片白色的营帐，“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穆彦怔楞了一下，“那你呢？你不是与明家军一块儿……”说话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穆彦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道，“既然你没有回到明家军，为何会随她们一道上山？”

明澈见他神色执拗，只好坦白道，“我跟着捕头来到此处，觉得这些山匪来历有些可疑，于是打算上山探探她们的虚实。”

穆彦忍不住追问，“那你现下打算在何处落脚？”

明澈又指了指那片白色营帐的正后方，“我随傅景春大夫在一块儿救治伤兵。”

穆彦收回视线，转过头又问，“你昨夜杀掉的那个匪首是楚国派来的细作？”

明澈点了点头，一脸严肃道，“不错，此人正是楚国定南将军仇锋，她带兵很有手段，那伙山匪被她训练得好似正经军队一般，战斗能力极强，你若见到长皇子殿下记得提醒他仔细彻查此事。”

穆彦有些古怪地看着她，心道，这人不是在变着法儿地夸自己吧？

明澈瞧见他的眼神，脸上一个没绷住，放声大笑起来，“是啊，可惜那仇锋再厉害，还是没我厉害。”

穆彦静默了一瞬，转过身就一声不吭往营地方向走去。

而就在他离开之后没多久，方才还生龙活虎能插科打诨的明澈，脸色突然就是一变，捂住嘴弯下腰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她艰难地褪下身上的铠甲，扯动后背的伤口一片火辣辣地疼，她将澈光剑与铠甲仔细掩埋在树丛之中，忍着痛提起气几个跃身就往营帐后方匆匆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