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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浑身一颤，巨大的欣喜从心底升腾起来，顷刻之间就将她整个覆没。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穆彦，冷淡的眉眼，狭长的凤眸，依旧如初见时那般美得清逸出尘，唯一不同的是，现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多了她的身影。
她终于忍不住伸手将他搂入怀中，空寂了多年的心在这一刻得以完满，她深深闭上双眼任由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
心意相通之后，明澈反倒更拘谨了起来。
穆彦让她脱衣服，她就红着脸顺从地脱了，乖乖趴在床上敞着后背。
她背上的伤势看着确实有点吓人，红红紫紫一大片，穆彦垂着眸沉默了好半晌，明澈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只好硬着头皮扯开话题，“说、说起来上次孙卫来翠华楼寻衅滋事，多亏你急中生智搬出长皇子殿下唬走了她，之后还特地差人来送伤药，我、我还没有与你道过谢呢。”
“我没有差人来送过药。”
明澈一愣，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他。
穆彦淡淡道，“那日你屋子里还有别的男儿，我就没有进去。”
他、他竟是亲自来的……
明澈的脑袋空白了一瞬，忽然回想起那日家里的情形，顿时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抓着他的手急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们酒楼掌柜家的小儿子，我一直待他如弟弟一般。”
穆彦点点头，“我信你。”
明小将军脸上红了红，别过脸去讷讷道，“我是说真的，我心里早就有人了，很久很久以前就……”
望着她这幅样子，穆彦忽然觉得心口一窒，竟泛起些许酸涩来。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三皇女在宫中办生辰宴，可宫里却忽然传来了明武严将军在边关伤重不治战死沙场的沉痛消息，那时候他还想着她若是得知此事心里必定会十分难过消沉，没想到紧接着就传来了她要回西陵领兵的消息。
第二日他随母亲从宫里回来的时候，才听到府里下人的禀报，说她昨日曾来府里找过他，还约他到南湖边一聚，可当他去将军府找她时，却被告知她已经领兵西去了。
在那之后，他每每望见对面的将军府，都忍不住会想起那错过的一场告别。
他不知道那时她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穆府找他，也不知道在他没能去赴约之后她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
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年他究竟都错过了些什么？
又……错过了多少？
如果不是法禅寺里的一场意外相逢，如果不是那情急之下克制不住的一时冲动，他是不是就永远也没机会再知道这一切了，穆彦忽然不敢再细想下去。
他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头哽得生疼，眼眶也涩得发疼。
半晌之后，他压抑着心底的五味陈杂，低低出声唤她，“明澈……”
她觉察到他声音里的哽咽，缓缓地回过头来。
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睫不自觉地轻颤了颤，“那一年南湖边上，你临别之际要对我说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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