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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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过后,两人皆有些脸红心跳气息不稳。

明澈嗅到他身上混杂着汤药苦味的冷凝香气,不由微微攒起眉,“你方才是上哪儿去了？”

穆彦理所应当道,“给妻主熬药。”

穆公子的妻主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傻傻地道了句,“你、你还会熬药啊？”

穆彦抿了抿唇，“不会便学，学着学着就会了。”

明澈静默了会儿，摸索着去寻他的手,却听他轻轻嘶了声,顿时就更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不小心烫到哪儿了？”

穆彦任由她执着他的手，细细摩挲，眼底浮起一片浅淡暖意,“妻主,我没事的。”

与你所受的比起来，小小烫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揪,匆匆仰起头深吸了口气，端起一旁的药碗轻声道,“你既知道我熬药辛苦，就快些好起来好不好？”

明澈怔楞了一下，张开嘴任由他一勺一勺把苦药送入她嘴里,却是侧过头看向他的方向，心里沉甸甸的一片……

眼疾的事，好像还没和他开口解释过。

那时她当着众人的面，忽然不省人事，是不是把他吓坏了呢？

想到这里，她轻轻出声唤道，“彦儿，我的眼睛……”

穆彦执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颤，就见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一脸不知要如何开口的为难模样，心里一软便主动替她寻了个理由，“你总这样不声不响地自己瞒着，明知道自己眼睛有伤还要逞强去比箭，幸好这回有薛太医随行跟着，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就这么直直倒下去心里有多害怕？”

明澈张了张嘴，一时之间脑中思绪万千，却终是化作唇边一声，“……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此时此刻，穆彦不知有多庆幸她现下眼疾不便，要否则就该看见他红肿了一夜的眼睛里又闪过泪光……

他放下手中的药碗，忽然扑到她怀里，明澈猝不及防地被他死死搂住了腰，以为他又想起那时情景，正愧疚自己当真是把他吓坏了，就听见他在她怀里闷声道，“明澈，你说过我们要白首不离的，你一定要记得。”

明澈心底涌起万般爱怜，抚着他如缎的长发柔声道，“好，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响动。

“少将军，萧辰求见。”

穆彦匆匆背过身去，擦掉眼角的泪，就听明澈清了清嗓子道，“萧中郎，快请进。”

萧辰见到帐中情形怔愣了一下，想到昨日明澈当着三大营以及文武百官的面向陛下求了这桩亲事，便少不得对穆彦略略俯身施了一礼，穆彦见状忙回了一礼。

萧辰遂直起身子，对明澈道，“少将军，您的眼睛如何了？”

明澈笑了笑，“已无大碍了。”

话音未落，就见帐帘一掀，又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对着明澈二话不说就是重重一跪。

“少将军，苏霁过往对您出言不逊有不敬之处，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明澈心里一惊，忙出声道，“苏姐，昨日我失了分数还累你受罚，心里已经十分过意不去，该是我与你道歉才是。”

苏霁抬起头，望着她俊朗出众的容貌，只恨自己过去眼拙，明明她之气度神采比起明家那两姐妹有过之无不及，这才是传说中的明家军的后裔、狼烟军的统领，是就连萧辰也不得不俯首拥护的少将军啊……

如此想来，过去种种反常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苏霁对着明澈又是深深一拜，“当年若非少将军赶赴漠北杀楚王退楚军救万千百姓将士于水火之中，也就不会有陈国今日安稳，臣愿对少将军、对明家示忠。”

明澈见她情绪如此激动，只能硬着头皮道，“苏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先起来说话吧。至于这效忠之说，如今咱们都身在校尉营，自当效忠陛下才是。”

苏霁还欲再说，萧辰扯了扯她的胳膊对明澈开口道，“少将军眼伤未愈安心修养便是，末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