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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些心灰意冷,毓坤茫然想,所有人都在逼她抉择,可她其实也什么没有。
不能有娘的照拂,不能有爹的疼爱,不能有兄弟姊妹的扶助,不能哭,不能软弱,甚至……不能有喜欢的人。
即便如此,她依旧要站得直,因为她肩负的是江山社稷,她必须有自己的决断。
望着陆英,毓坤轻声道:“朕是一定要北伐的,谁都改变不了朕的心意。”
她的语气同以往很不一样,乾清宫中之人跪了一地。
继而望向冯贞,毓坤道:“你去告诉宁熙,朕答应她。”
说完这话,她纤细的指发着颤,按向腰间,抖着手解下从不离身的双鱼玉佩,掷还给陆英道:“是朕负你,朕不能答应你。”
然就在那块玉脱手的时候,毓坤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压抑着情绪,蓦然转过身,急促走了出去。
陆英要追,围上来的内侍死死将他拦住,却被他大力挣了开。
出了暖阁,陆英再寻不到她的身影。
毓坤说到做到,当真下旨赐婚,陆英也因此被放还家中。
得知这事,长长松了口气的是陆循。他一手布下这个局,费了这么大周章,终于令她放了他的儿子,保全了陆家。
便她是皇帝又如何,一切还不是尽在他执掌。
君无戏言,即便有再多的波折,再多的不愿,这桩婚事也这么定了下来。
薛太后回到北京才得知这件事,那时宁熙正在调养身子。
薛太后心中乱得很,没想到在她不在的时日中,事情竟演变至此,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化解,
望着小女儿,她苦心劝道:“你要嫁谁都可以,唯独陆时倾不可以。”
然而收效甚微,宁熙尚在病中,不明白匆匆赶回来的娘为何对自己如此严厉,也不懂她话中的意味。
见她原本丰润的脸颊消瘦得厉害,乌黑的眼睛失了神,薛太后也心疼起来。
而更令她心疼的是大女儿,毓坤神色越是平淡,她知道她越是伤心,而那样清减的样子,更是瞒不住人的。
手心手背皆是肉,薛太后如在火上炙烤。
她忧思难寐,竭力想挽回,却发觉无从下手。
小女儿劝不动,大女儿管不了。
这次回来,她只觉毓坤与以往不同。若在此前,没人的时候,她也有在她膝前亲昵的情态,然而现在,她更像是位少年帝王。
薛太后不知该忧还是该喜,更多的,是深深后悔。
但她也明白,也许从很久以前,大错便铸成,再难挽回。
与此同时,北伐的第一封战报从沙拉木伦河畔传来,那是蓝轩北上的第一战,并不顺遂。
毕竟是瓦剌的腹地,脱欢的老巢,战事一直胶着,供给线越来越紧,朝中反对之声又起。
毓坤顶着巨大的压力,将一切都弹压了下去,开源节流,以供军需。
之后的两个月里,传来的都是坏消息。脱欢集结了蒙古部落黄金家族最强的力量,像是被逼至绝地的狼,疯狂反扑。
而北伐的消耗也越来越大。钱、粮、人,她想尽一切办法去筹措,但即便倾举国之力,最多也只能撑三个月。
很多时候毓坤夜半醒来,再难入睡,不知出路何在,但她只能咬牙走下去。
所以当黑水城大捷的消息传来,毓坤几乎抑制不住颤抖的手。
那里是蒙古黄金家族的大本营,谁也没有想到,蓝轩竟选择迂回包抄,敢于选择最牢不可破之处破防。
也正因为他这出其不意的举动,明军在合勒卡河和克鲁伦河之间大败脱欢,瓦剌八万人被俘。
之后一切都顺畅起来,瓦剌残部北上,被击溃于贝尔湖畔,如今他已是帖木儿汗,却失去了几乎大半个蒙古草原。
战报传来,再也没有敢质疑她北伐的决策,战事如火如荼地推进。
蓝轩回京是在四个月之后,脱欢投降,帖木儿汗国灭亡,大明在西北设立卫所,辖制蒙古,被收编的瓦剌残部被编入朵宁卫。
脱欢被封为崇礼侯,随军被带回北京,作为人质。而他的兄弟们和瓦剌的贵族被远远流放到琉球。
在午门城楼上接受献降的时候,毓坤才见到蓝轩。
五个月不见,从寒冬到初夏,冰消雪融,连矗立百年的紫禁城都重新焕发出薄薄的生机,他却好像一点儿没变。
纳降大典结束后,毓坤独自回到乾清宫。
她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统一北方,现在一切都不是梦。
一直以来那根几乎崩断的弦终于能松下来,毓坤感到却不是轻松,而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宫人们皆被屏退了,毓坤脱力倒在榻上,如同一场漫长的旅途终于到了终点,她缓缓蜷起了身子。
现在她有至高无上的权力,稳定了朝堂,统一了北方,将大明的版图扩大了一半,再无内忧外患,再没有一个人比她拥有得更多,然而其实她什么也没有了。
失去了至亲,也失去喜爱的人。
朦胧间感到有个人影在榻边坐下,虽然隔着纱帐,但毓坤知道是蓝轩。
他来这儿做什么呢,毓坤有些茫然地想,然而她很快想起来了。
自然是来取她曾应许他的恩赏。
她答应过他,她不会食言。
很快将抹了脸,毓坤利索地坐了起来,拽着他的衣襟往榻上拖。
她不介意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态,反正在他面前,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两个人纠缠倒在榻上,蓝轩却按住她的手,毓坤不耐地望着他。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他要什么,她便给什么,再没有比这更干脆利落的事,毓坤不懂他怎么又不要了。
解不开他的衣带,毓坤便去扯自己的,先拆了头上的金龙翼善冠,缎子似的乌发瀑布似地落下,越发显得肌肤胜雪。
泛粉的面颊和泛着雾气的黑眸有种凌虐后的美,她抿着唇,纤指绞在衣带上。
明黄的燕居服被解下来丢在地上,在她的指尖探向中衣的时候,蓝轩再次握住她的手。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环着她,用力将压向怀里,低声道:“好了。”
他低沉的声音很是柔和,毓坤讨厌他这将她当作小姑娘哄似的语气,然而抵在他坚实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的眼眶发酸。
“莫哭了。”
毓坤红着眼眶道:“谁哭了,朕可是皇帝。”一开口尾音却发颤。
她索性不想管了,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仿佛找了宣泄的出口,蜷在他怀里,她的泪水终于无声流了出来,将他熏了香的衣襟都沾湿了,然而他却将她牢牢抱着,轻轻抚着她的背,一点儿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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