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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众人目光的焦点,看着这些法国人一脸惊奇的表情,亦飞云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虽然努力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但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别看他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现实世界中的他还只是一个脸皮很薄的大学生,平时不爱与人打交道,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感到紧张和尴尬也是情理之中。
“欢迎你们,尊贵的东方客人。”
路易十六站起身来,张开了双手,他的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非常亲民,没有丝毫的帝王架子。
“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是来自东方的先知,在周游世界的旅途中,路过贵国,特地来拜访您的。”
亦飞云躬身行礼,他心中暗叹:闻名不如见面,这路易十六比想象的还要和善,无愧“老好人”的外号,或许,正是这份仁慈导致了他悲剧的一生。
一个真正的帝王,除了仁慈之外,铁血的手腕也是不可或缺的,“老好人”这种外号对帝王来说,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先知?”
路易十六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在他的印象中,先知应该是身穿长袍,白胡子老爷爷的睿智形象。眼前这两人虽然形象“独特”,但是也看不出来睿智啊,也许东方的先知和西方不同?
亦飞云看出了路易十六的怀疑,“陛下请看。”他指着一脸懵逼的卫俊浩,“这圣洁的白发,即是不凡的证明,这是上天的祝福。”
“好吧。”路易十六擦了擦脸上的汗,暂且按下了疑问,“那么,尊敬的先知阁下,您今日来我的宫殿,所为何事啊?”
“上天让我给您带来启示。”亦飞云一本正经地说道,“游行的巴黎市民不久便会在荣军院夺取三万支火枪,接着他们就会进攻巴士底狱,如果您不采取措施的话,恐怕今天就会被占领。那样他们就能拿到弹药补给,巴黎相当于多了三万配备火枪的叛军,局面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叹了一口气,亦飞云凝视着国王的双眼,抑扬顿挫地高声道:“而他们,终将攻入凡尔赛宫,带来血与火。”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不可能吧?”路易十六惊讶道,“我的人民都很爱戴我,他们只是一时被煽动,等游行累了,就该回家了,断然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时间会证明一切,不过我建议陛下您早做准备。”
亦飞云心中冷笑,爱戴你?果然如传言般图样图森破,等到他们把你送上断头台,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这……”
这时候路易十六懦弱的性格又体现出来,他陷入了迟疑不决的状态。
“陛下,我觉得先知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假如游行的民众真变成了一群装备着火枪的叛军,最后进攻凡尔赛宫的话,我们瑞士卫队一定会拼死保护陛下。”
说话的是瑞士卫队队长埃伯恩,他身穿皮甲,腰间插了四把手枪,两腿还绑着十来把飞刀,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
为什么瑞士卫队会在凡尔赛宫?
因为聘用忠诚为名的瑞士雇佣兵充当护卫国王的禁军,是法国王室的一个传统。
在历史中,1792年8月10日,这批多名瑞士雇佣兵组成的卫队,在面对革命军的进攻时履行了自己保卫国王的职责,军战死于凡尔赛宫,贯彻了军人的忠诚和荣耀,是一群值得尊敬的男子汉。
“埃伯恩队长,你也觉得他们会进攻凡尔赛宫?不不不,他们不会那样做的,这太疯狂了。”
路易十六依然不愿相信他的子民会干出那样的暴行,好在周围众人的劝说下,他终于同意签署了一份命令。
在将命令交付给传令兵时,亦飞云又建议其换上平民的服装,以免被暴动的人民阻截,埃伯恩采纳了这个建议。
幸运的是,在慷慨激昂的游行部队抵达巴士底狱之前,传令兵非常及时地将国王的手谕传给了官员——“一旦情势恶化,在警告无效后可以做出反击,不惜一切,务必守住巴士底狱,如有违抗者,军法处置。”
巴士底狱有8座高约100英尺的塔楼,塔楼间由高24米宽3米的城墙相连,城墙上还配有15门重炮,城堡四周被一道宽26米深8米的壕沟所围,只有一个吊桥与外界连接。
如此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历史上居然不到半天就被平民攻破了。
当年在历史课上学到这部分内容时,亦飞云就对此感到奇怪,后来查了相关资料才知道原因。
那日巴黎的群众们起先是久攻不下,直到有人拉了一门大炮过来,没想到才轰几下,那镇守巴士底狱的官员就怂了,命令手下竖起白旗。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下令士兵们正式向民众开火,只有一些士兵自发的反击。
接着,那名官员在被群众押去一家医院接受“审判”的途中,因看到自己手下的一位指挥官被殴打致死,便大叫道“杀了我吧!”,然后就被群众踢打致死了,被群众将他的头颅割下来示威。
亦飞云当时就惊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冷笑话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
大约半个小时后,传令兵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陛下,命令已经送到了。可……可我在路上发现暴民已经控制了巴黎的大部分地区!市区到处都有他们的街垒。而且就在刚才,他们在荣军院夺去了大量的枪支,现在正向巴士底狱进发。”
“什么!我的上帝啊,怎么没人通知我?”
路易十六猛地站立起身,他此刻才醒悟过来,这一次,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游行,而是一场严重威胁他统治的叛乱。
“城区的巡逻队里也有我的部下,他们不可能不来报信的。”埃伯恩面色难看地握紧了拳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历史上的路易十六也是没有收到相关通知,他甚至在当日的日记上写下了“无事”。
直到半夜,他才知道巴士底狱被攻占,而那时一切都晚了,整个巴黎已然落入革命群众的手中。
亦飞云一直对此感到不解,暴民控制巴黎这么大的事,怎么会没有人通知路易十六?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你们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路易十六无力地瘫软在雕饰奢华的座椅上,他脸色发白地拿着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液。
“陛下不必担心。只要守住巴士底狱,巴黎就还是您的。暴民短时间内无法找到足够的弹药,他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我将力协助您平复叛乱,这也是我的使命,请您一定要信任我。”
看见路易十六害怕的样子,亦飞云明白,他的机会来了。
纵观法国大革命,最大的转折点就是攻占巴士底狱。革命群众在那里获得了武器弹药,这使得他们拥有了掌控巴黎和对抗军队的力量。
而且牵一发而动身,攻占巴士底狱成了法兰西国革命的信号,各个城市闻讯纷纷仿效巴黎人民,武装起来夺取市政管理权,最终建立了国民自卫军。
若要阻止法国大革命,那么巴士底狱就一定要守下来,只要守住,瓦解大革命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好,我在此宣布,任命先知阁下为平乱行动的指挥官,埃伯恩,请你作为副指挥官从旁协助。”
亦飞云的预言被证实,路易十六心里已经相信他真是先知了。
没有想到,路易十六单纯轻信的性子反倒替亦飞云省了不少工夫,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这么简单就拿到了权力。
事关江山社稷和自身安危,路易十六作为一国之主,竟如此轻易地将大权交到初次见面的异邦人手上,简直是匪夷所思,怪不得最后成了法兰西历史上唯一被处决的国王。
在路易十六的个人办公室中,亦飞云开始讲述平息叛乱的策略。
为了防止计划被泄露,他只让瑞士卫队队长埃伯恩和少数几名官员参与讨论。
“首先,第一要务是保证巴士底狱不被攻破。先派些人混入暴动人群,密切监视,一有动向立刻报告。如果情况危急,马上调集军队前去支援。”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我的子民流血。”路易十六说道。
“我也不想,陛下。但有时候,流血是不可避免的,总比您和您的家人流血要好吧。”亦飞云冷冷地直视着国王的眼睛,“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曾在启示中看到一个可怕的场景,当暴民成功占领巴黎,三色的旗帜升起,王的权柄将与断头台的斩刀一同落下。”
后者轻微地哆嗦了一下,避开了亦飞云的目光。
“如果采取严酷的军事镇压,恐怕会激起更大民愤,到那时又该怎么办?”埃伯恩质疑道,“难道要让巴黎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民愤不可怕,我们只要做好舆论引导,民众就会成为我们最有力的武器。其实这次动乱,正是您的一个机会啊,陛下。”亦飞云回答道。
“机会?”路易十六一脸困惑。
“让我们回到问题的根源,为什么人民要造反?自然是因为他们不满意了。最开始是不同意增税,到后来又是为了获得更公平的权利,而您增税的原因则是因为国库空虚。”
国王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没错,如果不是国家财政遇到了巨大困难,我也不想增税。”
“我知道,您之前也曾尝试过经济改革,但是因为贵族和教士势力的阻碍失败了。这次巴黎人民的暴动是危机,但也是一个变革的契机。”亦飞云压低声音,语气变得神秘起来。
路易十六曾多次试图改革,试图取消特权和奴役,给人民相应的权利。然而面对强势的贵族和教士阶级,他无力撼动任何一方,本身软弱的性格注定了改革以失败告终。
“我们可以派人到处散播言论,说国王也想进行改革为人民谋福祉,但是由于贵族和教士千方百计的阻挠,导致您的改革一再失败。”
顿了顿,亦飞云接着说明道:“陛下只需列出阻碍改革的重点人物,接着让潜伏在暴民中的人稍加引导,愤怒的民众就会替陛下碾碎他们。”
“等到障碍扫清后,您再顺势推出改革,这样不仅能平息民愤,成为民心所向的贤王,还可以名正言顺地铲除与陛下作对的势力,将权力收回手中,可谓一举多得。”说到这,英俊的东方先知嘴角露出了微笑,“您说,是不是机遇呢?”
室内一时鸦雀无声,路易十六环顾身边的官员,后者均点头称赞,认为是绝好的计策。
看见眼前这群人都被自己的计策唬住,亦飞云颇感得意,哼哼,玩手段,我们天朝上国可是祖宗,给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舆论剑法”,什么叫做“上兵伐谋,首攻其心”。
同一时间,叛乱群众不知从哪拉来了一门大炮,攻势再次发动了,他们以为拥有攻城利器就可以攻占巴士底狱。
但这回与历史不同,负责镇守的士兵们选择了力反击,霎时间弹如雨下,十五门大炮炮声轰鸣。
围攻群众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如此猛烈的炮弹洗礼,面对正规军的火枪大炮,武器简陋的叛乱群众毫无反抗之力。
冲上去的人像被割的麦子一样,一片一片倒下,直到攻势溃败,四散而逃。
叛乱群众不得不放弃进攻,带着伤患撤离了巴士底狱,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遭到血腥打击的叛乱群众士气大降,伤亡加上退缩逃跑的足有一半,剩下意志相对坚定的人悲愤交加,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采取什么行动。
这时,人群中突然又骚动起来,有人振臂高呼:“到**城堡去,是那里的贵族官员不经国王同意就下令开火的!”,“把贵族和教士都抓起来审判!”……,民众们群情激昂,革命的队伍又开动起来。
……
在花园的葡萄藤下,衣着华美的女子一边看着两只蝴蝶互相追逐,一边优雅地享用着刚刚做好的下午茶。
蜂蜜李子、山羊奶酪烤苹果、烤芝士蛋糕和一杯拿铁,虽然比不上现代食物的精致和花样,但纯天然的风味同样令人着迷。
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前,她大学毕业入职刚满一年,父母没有文化,给她起了一个很实惠的名字——张实惠。
想到这,张实惠自嘲地笑了笑,每天为公司操劳奔波,几乎没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她不止一次地和朋友抱怨自己的生活。
幸运的是,无涯云海给了她一次体验别样人生的机会——在这里,她是一位贵族的养女。
直到现在,张实惠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永远留在这里,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过上舒适安乐的上流生活。
就在她感恩上天对她的优待时,一阵喧嚣和打斗的声音打破了花园恬静的氛围。
几个手里握着刀、衣服脏兮兮的大汉闯了进来。女仆们尖叫着跑开,闯入者们看到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张实惠,默契地露出猥琐的神情,一起狞笑着走了过来。
“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杯子坠落碎开,张实惠提着裙子站了起来,她惊慌失措地后退着,内心已然被恐惧和不安所吞没。
看来,上天给她的并非是优待。
……
一切如亦飞云预料般进展,义愤填膺的叛乱群众,在卧底的刻意引导下引,接连闯入城堡和教堂。
平时位高权重的贵族和主教,被一一抓捕出来,套上绳索,拉去了巴黎市中心的广场。
已经红了眼的人们一拥而上,纷纷把气出到了这批人身上,甚至连审判都懒得审,那些可怜虫们在绝望的人海中砍头的砍头,打死的打死。
一些极端的人甚至将死者的头颅串在长矛上,当做战利品高高举起,革命血腥的一面开始表露出来。
让亦飞云感到有趣的是,群众在抓人的同时,还会顺便把财产也洗劫一空。
这导致后来有些人混水摸鱼,只要遇见贵族的宅邸或者豪华一点的房子,便破门而入,冲进去大肆劫掠。
由此可见,人无论有多么正义的理由,也总免不了自己的私心,打出自由、平等、博爱的旗号,很多时候不过是为了粉饰自己的欲望罢了。
在亦飞云的建议和参与下,路易十六和大臣们草拟了新的改革法案,其中最重要的两点:
1.废除什一税,以赎买的方式废除贡赋,并免除徭役。
2.神职人员和贵族也必须缴税,不再享有免税特权。
这个法案其实并不算太过激进,处于各个阶级都可以接受的范围,因为如果改革对贵族和教士的利益损害过大,那么就轮到他们造反了。
要知道当年法国大革命成功后的制宪议会,可是彻底废除了所有贵族头衔,并且宣布法国教会脱离罗马教皇统治而归国家管理,实现政教分离,为此法国内乱了好几年。
另外,经济学家杜尔哥也被重新任用了,以便进行后续的国家经济改革。
法兰西的革命并没有终结,只不过主导方由第三阶级换成了路易王朝,原本的资产阶级革命反过来变成了巩固封建王朝统治的改革。
等到这些事情部处理完毕,太阳已经接近了地平线。
在与国王共进晚餐后,亦飞云对卫俊浩说:“今晚不能留这,我们得先回贝尔纳大叔那一趟。”
后者正无聊地吃着宫廷点心,鼓着腮帮回头问道:“肿么了?”
亦飞云噗的一声笑了,“卧槽,注意一下你杀手的冷酷形象。”
“我想和他谈谈。”亦飞云向门外走去,“早上遇到你之前我就跟贝尔纳攀谈过,他是制宪议会的议员,但属于温和派,不赞同暴力革命夺取政权。还说谁能给人民群众带来福祉,他就支持谁。所以,我想试着争取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支持。如果成功的话,对于我们展开下一步的行动十分有利。”
亦飞云心里很清楚,从他这个资本家养子的身份来看,明显是给他在革命阵营的发展铺路。
若他选择走革命路线,难度是最低也是最省事的,凭借贝尔纳的关系,他能很轻松地在革命队伍中占有一席之地。
但亦飞云偏偏反其道而行,任性地站在了封建王朝那一边。
然而等他回到商铺二楼,走到凡尔纳办公室前时,却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还……还是算了吧。”
“喂,你怎么突然怂了啊?”卫俊浩不解道。
“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羞涩的少年啊。”亦飞云理直气壮地摊开手,“再说,你以为这是爽文小说吗?主角想到的计策就一定会去实行?而且一定会成功?”
“少年?”卫俊浩冷笑道,“你都快奔三了,还少年。”
“这TM不是重点好不!”亦飞云没好气道。
“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万一凡尔纳是表面说无所谓,实际上他心里反对路易十六呢?到时候岂不是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更何况,只要计划顺利,我们就可以取得巨大的优势,少一个筹码也无所谓。”
不过亦飞云还是走进了办公室,贝尔纳看见他后立刻站起身来。
“你去哪了?”
大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沧桑的脸上神情复杂,混合着责怪、庆幸与喜悦。
“现在外面这么乱,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都没找到,差点以为你出了事。”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只是去看看热闹。”亦飞云一脸愧疚地回答道。
“哎——”贝尔纳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去看热闹……你自小在法兰西长大,却一直喜欢看热闹,和你亲生父亲一个样,看来汉人喜欢看热闹的特性是烙印在血脉里的。平时你去哪玩,我不管你,但这几天外面太危险,尽量别出门,有空多帮忙处理商铺的事务,毕竟将来这一切最终都需要你来接手的。”
“好的,我明白了。”亦飞云点点头,心中不禁暗叹一声。
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养父贝尔纳可真是位重情重义之人,不仅将朋友的儿子当作亲生一般抚养长大,还把他视作自己的唯一继承人。
接下来的谈话中,凡尔纳主动告知了亦飞云他准备退出制宪议会的决定。
原因是作为一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认为巴黎市民的行为已经偏离了正义,神不会原谅他们烧杀抢掠所犯下的罪行。
告别凡尔纳后,亦飞云和卫俊浩两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巴黎城一角的花园别墅区。
在一栋独立的小别墅前,马车停了下来。
眼前的房屋是亦飞云在这个世界的家,可能是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居住者也多为资产阶级的缘故,还没有人到这里来搞事。
贝尔纳通常不回别墅住,而是住在商铺顶楼,这倒是方便亦飞云展开行动。
亦飞云的卧室装潢很古典,墙上还挂着几幅清新的乡村风景油画,他看了也很喜欢。从房间的布置来看,“原主人”和他的品味惊人的一致。
美中不足的是他睡的木床,上面铺的是草席,虽然编织得十分精致,但躺在上面并不是很舒服,再加上凶猛的法兰西蚊子不时骚扰,使得睡惯了竹席的他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些真实的感受让亦飞云不禁陷入沉思:眼前的这个世界究竟是确实存在的,还是只是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
当他结束关卡离开后,这个世界又会如何?谁会替代他的角色,是恢复成“原主人”,还是彻底消失?
目前看来,只有等他的天行者权限升得足够高,才能直接询问启示者得到答案了。在此之前,他必须过关斩将,尽一切可能地活下去。
亦飞云叹了口气,缓缓地翻身坐起,望向窗户。
窗外的巴黎城已经陷入了黑暗和寂静,游行的民众大多都回家睡觉了。
毕竟他们从昨天就开始折腾,足足折腾了两天一夜,也应该累了,不过今晚收尸的人可有的忙了。
“在法兰西的第一夜,体验竟然是失眠……也不知道我的计划是否可行,能不能改变历史进程?”
其实亦飞云自己心里也没底,毕竟纸上谈兵容易,实际执行起来的话有太多可能发生的意外,不到最后谁也无法保证成功。
第二天清晨,亦飞云早早地醒来了。
他晚上睡得并不好,一夜醒转了数次,脑子里像幻灯片一样不停播放着各种情景剧。
推开隔壁房门,他看到那个杀手竟然盘腿坐在床上,好像在打坐练功的样子。
“大清早的你是在修仙吗?”亦飞云好奇地问。
卫俊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做了一个收功的动作,他看向亦飞云,露出不悦之色。
“你进来前就不知道敲门么?”
“额……忘了,sorry。”亦飞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在练什么内功吗?”
“差不多。”卫俊浩回道。
“真有内功?”亦飞云惊讶道。
卫俊浩从旁边的毯子下抽出一本线装书递了过来,亦飞云接过一看,竟然是……《真心法》!!!
名称:真心法
类型:秘籍
品阶:青铜
修习条件:无
简介:玄门正宗真派的入门内功心法,进境缓慢但基础扎实,适合心性单纯清静之人修炼,问题2和问题3的回答奖励。
“你回答了什么?”亦飞云好奇地问。
卫俊浩平静地说:“品质冷静,爱好练武。”
我果然应该说爱好修仙的……亦飞云心里后悔不已。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昨天腿被狼咬了,到巴黎后走路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如此强健的体魄,不愧是武林高手。”亦飞云若有所思道。
就在这时,卫俊浩忽然伸手隔空一指,亦飞云顿觉胸口一痛,似乎被什么戳了一下,他急忙低头检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之前也练过内功,虽然没有日夜苦练,但陆续练了十来年,也不过是强身健体,增加气力的程度,想要更上一层很难。而在这个世界练功,我明显感觉这个世界的元气要浓郁不少,通宵练了一晚上,就突破了境界,现在可以真气外放了。”
卫俊浩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显然这个发现很重要。
“卧槽,你拿我试招啊!”亦飞云道,“看来,天地元气正是异世界潜藏的价值,虽然看起来这边也是低魔世界,但毕竟比我们所在的时代早了两百多年。”
说着,他开始翻看起秘籍,既然对方把书交到他手上,那自然是允许阅读了。
……
两人吃过早餐,一辆马车早已等候在别墅外。
“先知大人,我叫米卡,队长让我当您的私人护卫,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直接让我传信给队长。”一名棕色短发的年轻士兵走了过来,他向二人躬身行礼。
米卡是瑞士卫队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穿着一件黑铁胸甲,腰挎单手剑,背后还背着一杆火枪,棕色的短发两边剃光,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样子。
“很高兴你能来担任我的护卫。”亦飞云笑着拍拍对方肩膀,“替我向你们队长传达谢意,以后就辛苦你了,米卡同志。”
随后三人便立刻驱车前往凡尔赛宫,按照计划,今天一早改革法令就该发布了。
一路上亦飞云感觉巴黎的氛围缓和了许多,看来法令确实奏效了,没有贵族和教会势力的阻挠,政策的实行就是爽快。
“新的法令反响如何?”路易十六向官员询问道。
官员恭敬地回答道:“大部分民众都表示满意,争相称赞国王的贤明和仁慈。”
路易十六长出了一口气,“这就好。”
“不过……还有少数的人坚持要求提高第三阶级的政治地位,一群贪得无厌的贱民,简直是得寸进尺!”官员义愤填膺,语气激动起来,“依我看,应该直接派人把他们抓起来,部送上断头台!”
路易十六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不由地望向亦飞云。
“先不用理会他们,继续派人监察,不要松懈,一有动向立刻汇报。”亦飞云对官员说道。
暴动人群先是在巴士底狱遭遇痛击,然后被卧底诱导,连番地进攻劫掠城堡,再加上国王适时颁布了改善他们福利的改革法令,大多数参与暴动的平民已经满足于现状而不愿意再冒险。
其实大多数平民最关心的还是实际的利益,对政治权利并没有多大热情,他们人微言轻,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进入议会。
虽然同为第三阶级,普通民众却根本没法和财力雄厚的资本家比,所以他们何必为了资本家的权益而拼死拼活呢?
但这并不是资本家们想要看到的局面。
随着资本主义的兴起,工场的开设让他们坐拥巨大财富,直至比贵族还要富裕。
然而资本家在政治上的地位却仍然和平民无异,没有参与政治的权利,这显然是资产阶级无法忍受的痛处。
所以他们策划了革命,企图推翻贵族和教士,代替他们坐上权利的宝座。
可以说,只要这个目的没有达成,资本家们就不会停下搞事的步伐。
不过这也不是问题,昨日已经从凡尔赛宫发出命令,从周边地区调集兵力,最快一个星期之内,即可有数万大军进驻到巴黎。
到时候若还有人造反,直接武力镇压,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不必再像现在这般投鼠忌器。
亦飞云给路易十六耐心解释半天后,这位软弱的国王才逐渐放下心来。
……
在巴黎郊区的一座城堡顶端,象征着自由、平等、博爱的三色旗被升了起来,布里索站在高耸的城墙上,慷慨激昂的演讲声回荡在城堡前的人群上空。
他是吉伦特派的领袖,也是革命的主导者。
在改革法令推出后,布里索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形势已经急转而下,等到日子一长,人心思定,革命派再想起义就难了。
所以他从幕后走到台前,动员各方势力集结部队,趁着守在国王身边的还只有瑞士卫队——立刻,马上,发动起义!
因此,本来革命起义成功后才会成立的国民自卫队提前成立了。即便规模仅有两千人,和历史上无法相比,但依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以扭转整个局势。
凡尔赛宫,法兰西最高级的五金作坊。
路易十六一脸得意地带着两位先知参观他的作品,这位国王嗜锁如命,而且在制锁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制作了大量精美、极具艺术性的机械锁具。
亦飞云看了也不禁由衷地赞叹,心想路易十六和明朝的那位木匠皇帝倒是志同道合,两人如果见面的话估计能成为知己。
正当路易十六受到亦飞云吹捧,发出爽朗的笑声时,一名官员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陛下,不好了,数里外突然出现了两千多人的部队,他们举着红白蓝三色的旗帜,每人都配有火枪,正朝着凡尔赛宫急行军。”
“什么!”大惊失色的路易十六踉跄退后。
“陛下不必惊慌,其实我早就预料到反叛势力的军队会来,所以昨天才让埃伯恩队长做好布防工作。您也看到那些碉堡和防护设施了,这点叛军是无法轻易攻入凡尔赛宫的。只要我们的援军抵达,两面夹击,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灭亡。”
听到这个消息,亦飞云并不意外,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就摆平革命,幸好我早有准备。
“可是……”路易十六欲言又止。
“反贼的所谓军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即使人数比我们多几倍,训练有素的瑞士卫队照样可以击败他们。”这时埃伯恩队长也走了进来,“陛下,您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点我可以用生命向您保证。”
“呃,我不是怀疑瑞士卫队职业素质。我想问的是有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我相信他们只是一时被蒙蔽了而已。”
听到国王还在发表同情叛军的言论,亦飞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办法当然有啊,那就是你将手中的权力让出来,实行君主立宪制,但是你肯定不会同意,而我也不会愿意。”他心中想道。
“没有!结局必然是一方的彻底灭亡。”亦飞云斩钉截铁地回答。
在叛军进入到射程后,密集的枪声便响了起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叛军士兵分散开来,一边还击一边前进,此时已经是傍晚,夜幕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但面对训练有素的职业雇佣军瑞士卫队,依然不时有人伤亡。
“突袭的计划失败了,看来我们低估了路易十六,他们早已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我们要改变策略吗?”
有人担忧地说道,在革命军的后方是一群骑着战马的高层。
布里索看了眼身边的革命派高层,他的内心同样焦急万分,决定胜利的要点就在于一个字——“快”。
只要在巴黎守军赶到前攻占凡尔赛宫,挟持路易六一十六,那么即使大批军队赶到也无力回天,之后再迫使路易十六妥协签订条约,建立君主立宪制乃至革命政府便不是空想。
可没想到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想要短时间内突破防御,怕是难了。
如果有火炮就好了,布里索叹了口气。
更糟糕的是,如果在对方援军到达前没有攻下的话,他们就会面对前后夹击的情况,继而一败涂地。
继续进攻,还是先撤退保存实力?革命军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哼,真没用,到头来还是要我亲自出手。”
就在布里索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名身穿棕色斗篷,显得很神秘的革命派高层驾马上前。
随着斗篷褪下,一身精致光亮的骑士铠甲暴露在众人眼前,他戴上头盔后,俨然成了一位中世纪的骑士。
有人注意到,他白色的披风上绘着一个巨大的血色十字——这是圣殿骑士团的标志。
……
亦飞云没有躲在室内,他同一些宫廷的官员站在宫殿的阳台上,手持长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两军交战。
而卫俊浩则要了一杆滑膛枪亲自参加枪战,杀敌是有点数奖励的,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偶买噶的!那是什么?”一名官员忽然惊呼出声。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白影,穿过了所有革命士兵,直朝着凡尔赛宫正门而来,速度极快可谓一骑绝尘。
“一名……骑士?”米卡忍不住嗤笑道,“难道他们脑子坏掉了,想仅凭一名骑士的冲锋来突破防御工事?别开玩笑了,把我们的火枪阵列当成什么了?时代变了,骑士的盔甲可挡不住子弹!”
可是亦飞云却笑不出来,他不相信对方会脑残到做出这种搞笑举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名骑士究竟有什么玄机呢?
“卧槽!那不是圣殿骑士么?”通过望远镜的观察,亦飞云认出了那个标志。
“圣殿骑士?难道是为了报当年的灭团之仇?”说着,米卡取下后背的火枪,瞄准了那名骑士,“或许他带着炸药,为表示对他勇于牺牲的骑士精神的尊敬,就由我来了结他吧。”
他的火枪是特制的来福枪,这种枪由于造价和工艺的原因,在这个年代还是很稀少的。
来福枪和滑膛枪的区别在于枪管内的膛线,膛线能给子弹一股旋转的力量,因此与滑膛枪相比,它的精确度更高,射程更远。
而米卡手中这支,枪管经过改装加长,明显有狙击枪的样子了。
“砰!”
一声枪响,枪口冒出了青烟,而后者继续前进,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没打中?”
“不可能!他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应该已经击中他了啊。”米卡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又瞄准开枪,结果仍是一样。
“确实奇怪。”亦飞云也说道,“你看,不只是你,其他人也在集火他,但是子弹好像就是打不穿他的铠甲,都被反弹到地面上了。”
“那打他的坐骑啊,他的坐骑可没有甲胄的保护。”旁边的官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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