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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晋江独发
从想跟褚澜川约会的念头一萌生,云昭就在想安排。
正正经经谈个怜爱得选部好看的电影吧,及至傍晚一起吃个晚饭,最好晚上还能在商圈附近压压马路消食。
夜深人静要去酒店的话......
云昭及时止损,强迫自己尽快安眠。
一晚上睡眠质量不佳,后果就是一大早顶个黑眼圈醒了,摁开手机看时间才发现不过八点多。
即使没有谁家约会是从早上开始的,云昭还是拖着疲累的状态起了床。
她发誓,就算是一两个月前的高考前夕,自己都是睡的倍儿香,丝毫没有任何紧张感。
只要正常发挥,问题肯定不大。
抱着这样的心态,小姑娘搁了下手上的古诗词集选,倒头就睡,于蔷反倒比她紧张多了。
但更多是像蒋巧这种的焦虑型选手,换多少个睡姿都是失眠,不得已着急地在楼下跑步,想着身体累了总能睡着,结果越跑越精神,直至早晨七点,两人在酒店楼下打了个招呼,一起步行去考场。
云昭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跟那时候困顿的蒋巧有的一比。
小姑娘在洗手间不紧不慢收拾的同时,褚澜川随便薅了件衣服穿上,他眼尾带着惺忪的弧度,虚晃了下,有种慵懒的惊艳。
他先开车到楼下等她,磨磨蹭蹭到九点多,小姑娘才飞奔从楼道里跑出来,顺势钻入出门。
云昭今天特意选了件学院风的小裙子,年轻又鲜活,身段丘壑分明,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妥妥爆棚。
她眼角弯弯,凑近过来问他:“好看吗?”
俯身过来时,连空气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甘甜气息。
褚澜川对这招特别受用,不是阿谀奉承,就是真心实意地在夸赞:“好看,我女朋友穿什么都好看。”
“想去哪儿吃早饭?”
他今天没有怎么刻意打扮,黑衣黑裤,看起来清爽如风,气质像人世间最自在的少年,举手投足都充斥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云昭看愣了一秒,后知后觉错开视线,稀松平常地说:“想去南港之前的老店。”
自从杨磬和张呈玲去世,她跟着于蔷一同生活了五年多,这期间,居然也是一次都没有回过南港。
南港是她童年全部的回忆,在拆迁重建前,这里是江城最有代表性的老式居民区,烟火气息十足。
她记得,去上学时还得穿过一条弯弯窄窄的巷道,下雨天还会泥泞难行。
偶尔能闻到谁家做的什么饭菜,老大爷下象棋谁更胜一筹,再回头才发现都是记忆里的一墙一瓦。
现在能鼓足勇气故意重游,其实说明往日的恩恩怨怨已经被放下了。
褚澜川陪着她走到小院子前,门前种了几棵笔直的杨树,一到春天,定然是要柳絮纷飞。
院子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发出厚重的咯吱声。
单看外面这就是座破落的院子,推开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在院儿中央开辟了一块池塘,正值炎炎夏日,荷花争先恐后地盛放,粉团锦簇。
浓青的荷叶舒展,上面挂着晨间的露珠。
“阿婆,来两碗汤面。”阿婆耳背,她每次都要提高好几个音调让老人家听见。
童年遇到不开心事情的大多数时候,这里就是她的庇护伞。
天一黑,天空的星星密集闪耀,比现在看的夜空要明朗的多。
她和阿婆坐在藤椅上乘凉,听着老人家最喜欢的戏文。
阿婆拄着拐杖,苍老的身躯佝偻着,满头银发,但说话底气十足:“停业,不卖了。”
云昭走上前几步,望着老人家浑浊的双眼,急切地说:“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昭昭......”
“昭昭?哪个昭昭啊?”阿婆对着她的脸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
从店里出来的妇人搀扶着老人家的手,神色动容:“阿婆有阿兹海默症,很多人都记不得了,见谅。”
刚燃起热情的一颗心就像被漂泊大雨给浇灭了。
那么和善的老人家,也不能安度晚年。
云昭越想心里越过意不去,眼尾红红的,从兜里翻出留存的现金递过去:“那你帮我把这些钱给老人家,就说是多年前一个小孩儿欠她的......”
她塞完拉着褚澜川的手就跑往院子外面跑,明明没干什么坏事,可是心脏就是砰砰直跳。
两人十指交握,一路上热风扑面,像是回到了大理的那个晚上。
只不过那时候是褚澜川牵着她的手,穿过重重人群,逃离身后的危险。
真的很神奇,只有跟褚澜川相处的过程里,什么事情才不是独一份。
就像两块磁体,永远都是彼此相互吸引的。
阳光灼灼,直至跑出巷子,云昭才放下心,回过头看跑了那么久气都不喘一下的褚澜川。
他的身体素质真是招她这种运动小白的嫉妒......
南港的路大多因拆迁不通,所以后来她就跟小尾巴一样,跟着褚澜川身后乖乖去吃了茶餐厅早餐。
茶餐厅在商圈的一座大厦里,大楼顶层就是附近最大的影城。
褚澜川知道小姑娘喜欢喝甜的,所以在上影城前去了趟奶茶店,买了一杯红豆奶茶和一杯金桔柠檬。
简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口感。
云昭叼着吸管,正吸着奶茶里的芋圆,含糊不清地问他:“看什么电影啊?”
正值暑假,来看电影的学生特别多,里里外外欢声笑语。
褚澜川把选择权交给了她,云昭看着满屏的电影广告,随手一指,决定看一部冷门的悬疑侦破片。
事实证明,这个电影也确实冷门。
到了开场时间,整个厅里坐的不超过十个人,还有一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下台阶,坐到了大屏幕的第一排后还得戴上老花镜。
云昭一时无话:“......”
当事人的心理就是非常后悔。
本想选个你侬我侬的爱情片儿,但一想到直男审美可能欣赏不来,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她就想选个烧脑的电影,起码不至于太尴尬。
现在这个情形,好像是越来越尴尬了。
云昭扯了扯嘴角,又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奶茶压压惊。
暗沉的光线下,白光围着大爷脑袋上的地中海闪光,简直像个异常耀眼的电灯泡。
算了,亮就亮吧。
忍着后悔的心情,云昭决定好好欣赏这一部冷门电影。
一开场就是一个棒球谋-杀案,血溅学校更衣室,报案人立刻联系了校方。
出于隐-私,更衣室当然是不会有任何监控。
死者被发现时,更衣室的门还是反锁的,这就相当诡异,在密闭的空间里,凶手肯定没办法逃出去。
.....
作为刑侦侦破专业人员,褚澜川先是坐的端正挺直,半撑着手肘,老神在在。
但开场后五分钟,云昭的肩膀上就多了颗脑袋,有点沉,但她舍不得推开。
这一点重量似乎也拖着她下坠,她没再看电影上越来越站不住脚的侦破细节,侧目垂眸。
晦暗的氛围下,褚澜川呼吸平稳,眼睫带着内敛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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