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欢凉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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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知道她的心思，他不曾怪过这个妹妹，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云枳走了过来，跪在他面前，眼中含着眼泪，充满歉意和懊恼的说。

“是我，一时不察，伤了你。”

蓝曦臣连忙要扶，却扶不起来。云枳还是怪，怪自己鬼迷心窍怎会伤了他。这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解不开的结。这几日，她未曾有一刻舒心，每日每夜都在懊悔中煎熬。她自请戒棍，抄家规，都是在自我责罚，以求能舒缓心中的愧疚。

“唉，你这又是……你知道，我不怪你的。”

蓝曦臣叹了一口气，半蹲在云枳面前，摸摸了她倔强的小脑袋。

“我知道……”

云枳的声音里是浓浓的鼻音。

“我知道曦臣哥不会怪我，可我怪自己啊！我怎么会，怎么会刺了你……”

蓝曦臣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看自己。

“云枳，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那日你刺伤我，不是你的错。是我冲出来替阿瑶挡下那一刀。我来找你，不是来怪你的，你明白吗？”

蓝曦臣的话一字一句，温柔又坚定。他眼中是包容和鼓励，似乎要赶走云枳心中的无尽愧疚。

“好了，不哭了。”

奇怪，蓝曦臣似乎真的有什么魔力。他擦去云枳脸上的泪，慢慢将人从地上扶起。

待云枳平复了心情之后，蓝曦臣终于进入了正题。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那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

云枳的不对劲，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蓝曦臣不弄清楚是不会走的。

这个问题一出，云枳突然低下了头，脸上是隐晦的为难。

“没什么…真的。”

她矢口否认，怕蓝曦臣不信，还拉住了他的衣袖，有些急切。

此事不可让他们知道，自己偷用聂氏的法子，又是用血祭唤仇，若让蓝氏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云枳，你不要瞒我。那日在云深不知处你杀温氏我就觉得不对，到今天，你还不肯说吗？”

蓝曦臣有些生气，他气云枳什么都瞒着，又怕她走向歧路。

“真的没有……”

云枳攥紧手心，依然嘴硬。

“你……”

蓝曦臣看了看她，有种无力感。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她，上报给叔父，她定是逃不过责罚。可放任不管，他真的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不会的，这一切都结束了。”

云枳似乎看透他在想什么，向他保证。

“温氏已除，什么都不会再发生的。”

果然，蓝曦臣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云枳反常果然和温氏有关。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刺激了云枳，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叹了一口气，对云枳说。

“若你需要清心音，就来找我。”

现在确实如云枳所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只能替她瞒着，希望真如她所说吧。

云枳看着蓝曦臣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道歉。她不是有意瞒着他们的，只不过这些事情太过于沉重，本就是自己该担负的。她不想麻烦蓝氏，也不想给蓝氏找麻烦。

云枳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抄写家规，连不夜天的庆功宴也没去参加。庆功宴上，已经被兰陵金氏认回去的孟瑶，也就是金光瑶，宣布要举办中断很久的百凤山围猎。

他一手砍下温若寒的头颅，又和蓝曦臣，聂明玦结拜成兄弟，此刻正是风头十足，一改往日晦涩难明。

直至百凤山围猎开始，云枳才被命令与蓝曦臣和蓝忘机一同前去。

这次围猎，是伐温后第一次世家聚会，各大世家门派都很是重视。云枳也做了新的佩剑带着，那柄匕首则被蓝曦臣收了起来。

这围猎第一项就是比射箭，各家派出得意子弟前来比赛。然而这次比赛没那么简单，金光瑶看了看下方的魏无羡，眼中带着算计，一挥手让人带上来一群人。

“这次比赛，我们也准备了点不一样的。喏，这些是温氏族仆，我们就比，看谁的箭能穿过他们头顶正中靶心。”

这法子可是当真歹毒，用人命来而戏。可在场各位又说不出一个反驳，温氏掌控那几年，谁家没有被他们杀过几个弟子。如今天道轮回，也改他们温氏落难了。

魏无羡心有不忍，似乎想要为此出头。侧眼却看江澄朝他使眼色，让他别惹事端。

江澄刚当上江氏家主，于情于理，都不该再为温氏这种小事，让江家再登上风口浪尖。

云枳自然也是没什么想法，她坐在蓝曦臣身侧，冷眼看着台下的温氏族仆，轻轻拿起了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温氏落得如此，正是她乐意看到的。

“且慢！”

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