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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后背确实全是冷汗,可这会程舒诺快趴在他身上,特别紧张他,他莫名胸口一暖,林宴抬手握住程舒诺手腕,指腹轻轻刮过她的手背。
他很慢地说:“没事,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有点吓到。”
程舒诺提着的心勉强放下了点,可也依旧有些担心,她也做过噩梦,梦里的绝望和孤独完全会把人淹没,特别是醒来的那一刻,甚至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程舒诺表情软下来,语气也变得轻柔,“没事的,梦都是反的。”
林宴其实已经好多了,他拉着程舒诺的手腕到嘴边,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个吻,“小诺,你别赶我了,行吗?“
程舒诺见他微微耷拉着眼帘,睫毛恹恹盖下,她可以忽视林宴的冷脸,也可以指责他的不正经,却没法拒绝他的示弱。
从学生时代,林宴在她眼里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是学生代表,是优秀毕业生,年纪轻轻已经是厉衡事务所的合伙人。
他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做事也有条不紊,很少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程舒诺曾经读不懂他,也觉得林宴离自己太过遥远,而眼下呢,林宴却牵着她的手,第一次向她流露害怕这一种情绪。
程舒诺发现自己也是被需要的,需要在他梦醒时分茫然不知的这一刻给他一点真实和温暖。
林宴等得久了,便猜不透程舒诺的心思,他和程舒诺的相处模式彻底颠倒了,以前程舒诺的心思,他一看便知,她什么都写在脸上,开心也好,难过也是,现在的程舒诺,他却看不懂了。
三年啊,到底是难以跨越的。
林宴没再得寸进尺,他松开程舒诺的手腕,退而求次,“那我躺一会,躺一会我就回去,可以吗?”他的语气哪里还有平日对外的半分强势和冰冷啊,甚至是在卑微的求自己。
程舒诺没矫情了,林宴主动松开她的手,她便凑过去在林宴唇瓣安抚似地轻轻碰了下,和上次一样,她的吻很寡淡,不带任何欲望,浅尝辄止。
她心里还是跨不过那道坎儿,亲热本该是成人世界最欢愉的一种活动,她却始终兴致不高,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让她很抗拒某种形式的结合,心里空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失了什么,对林宴虽然不至于排斥,可也算不上彻底享受。
“睡吧,晚安。”
程舒诺没说别的,普通的四个字。她声音柔柔的,像夜里最温柔的那阵儿风,吹得林宴心尖直颤,程舒诺的吻真算不上是一个吻,简单,潦草,可他就是心动啊。
程舒诺却不等林宴反应,她钻进自己那床被子,然后伸手关了卧室的灯,规规矩矩地在床上躺好。
卧室陷入黑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程舒诺被林宴这么一闹,毫无睡意,她睁着眼,在黑暗里目光放空。
林宴也没说话,和程舒诺一样规规矩矩躺着,他也一点困意没有,因为刚才心上人的献吻,还有点小开心。
黑暗里是程舒诺先开口的,话题扯的有些莫名其妙,“我睡相不太好,半夜可能会踹你。”
林宴双手交叠隔着被子搭在腹部,他回,“嗯,没事的。”
他清楚程舒诺的习惯,也曾没忘记过。
程舒诺又说:“我忘了自己会不会打呼,可能会吵到你。”
林宴这次回得更简单,“不打。”
程舒诺想了想,嘟囔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打?我以前是不打,现在可能变了。”
她停了下,被窝里抬了抬脚,“人总是会变得,你不了解我了。”
程舒诺细微的情绪变化,林宴捕捉到了,他侧过身,在黑暗中看向身侧的程舒诺,深呼吸,他看着枕边人被夜色模糊的轮廓,终于开口,“小诺,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倒流时光,我只能......只能努力补偿你,至少以后......我不会再对不起你。”
他说得动情,程舒诺也侧过身,看向林宴,“我不要你的补偿,你是觉得自己亏欠我,现在才对我这么好吗?”
“不是。”
他答的很快,笃定也坦荡。
程舒诺不退让,继续追问:“那是为什么?”
她问得也认真,林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程舒诺对他依然还是有些不信任的,他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
黑暗里,林宴伸手,手掌探过去,摸到她的面颊,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真不知道?”
程舒诺点了下头。
她撒谎了,她知道,知道林宴对自己的感情,可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林宴忍不住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他不轻不重在程舒诺鼻尖揉了两下。
沉默片刻,他先是一声无奈的轻叹,然后一字一句认真道,“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
“喜欢?”程舒诺挥开他胡作非为的手,“你以前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林宴,你喜欢我?”
林宴手背被程舒诺狠狠拍了下,他便自然地落下,搭在程舒诺腰上,隔着被子把程舒诺抱进怀里。
两人离得很近,卧室里黑乎乎的,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彼此胸口的轻轻起伏和鼻尖带出的浅浅呼吸。
林宴开口,声音意外温柔,含笑道:“喜欢,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
程舒诺脑袋里天花乱坠的,林宴这句话是真是假她比谁都清楚,林宴不屑在感情上弄虚作假,更甚是克制的,也从来不说情话。
程舒诺任他抱着,自己也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再往上,勾起他耳边的碎发,“我们在一起了,你还会对我好吗?”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点多愁善感,也患得患失。
林宴把人抱得更紧了点,他点了点头,淡淡“嗯”了声,没其他华丽的词藻。
程舒诺却异常的安心,林宴就是这样,比起油腔滑调的那些言辞,有些时候简单地点头更让她安心。
和之前在度假村的那夜不同,黄启平的事情一闹,两人虽然躺在一起,可根本没其他的迤逦心思,而眼下,倒是多了几分理不清的情愫。
黑灯瞎火的,两个情投意合的成年男女躺在一起,气氛自然是暧昧的,也暗流涌动着。
程舒诺不知道林宴是怎么想的,至少她有是不自在的,人又睡不着,感官就被无限放大。可程舒诺很快就知道林宴是怎么想得了,因为在她想推开林宴躺好的同时,林宴的唇瓣直接压了下来,扣着她的后脑勺,薄唇覆上她的唇瓣,温柔的,炽热的,缠绵的,林宴强势又热烈。
程舒诺僵了下,承受得有些吃力,想推开。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矫情,是自己同意和他同床共枕的,就应该有会发生什么的心理准备啊,她也想试试看的,试试看能不能找回那么一点感觉,男欢女爱多正常的事情啊。可也许是这几年的日子过得真的太寡淡了,以至于林宴只是一个吻,她便有些难以承受。
林宴动作急切。
程舒诺思绪飞掠,心不在焉。
房间里光线灰暗,程舒诺迷蒙睁着眼,黑暗中看着林宴模糊的轮廓,她想起好多曾经和林宴的点点滴滴。两人爱过,闹过,分开过,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兜了个圈如今再重逢,多难得的事情啊,更何况相爱中的人渴望更亲密的接触不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嘛,程舒诺心里乱糟糟的,她被吻的面颊通红,眼里也盛起淋淋水光,她没力气动,只能任由林宴胡作非为。林宴倒是一点都不跟她客气,最开始两人间明明隔了两床被子,等她终于恢复一丝清明,被子早就不知道滑去哪里了,林宴人高马大地压在自己身上,林宴很重,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她眷恋也抗拒。
程舒诺眼眸起了层雾,她迷茫地望着黑色的天花板,她没再抗拒,却也没多大的热情。林宴想要,她倒是愿意配合的。这种事情来了兴致,不找个途径解决,不仅不厚道,对他身体也不好,况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太行啊。
程舒诺心思转了好几圈,林宴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又抬头有些负气地咬她嘴巴,嘶哑地问:“在想什么?想谁呢?”他在她唇上惩罚似地咬了下,闷声警告:“专心点。”
程舒诺来不及回答他,林宴已经有了更热情的动作。程舒诺感受着林宴一举一动,她心跳加快,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她很想说服自己,对林宴主动点,热情些,身体却不收控制地发颤。
程舒诺害怕,害怕这一刻的感觉。
程舒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林宴再被欲望支配,也察觉到了程舒诺的不对劲儿,他几乎立刻缩回手,飞快地替程舒诺拉好衣服。他双手规矩了,人却依旧压在程舒诺身上没下去,和程舒诺脸对脸,哑着嗓子歉疚道:“抱歉,我不该......不该这样......”林宴确实情难自矜了,程舒诺没拒绝,林宴以为她是愿意的,便有了更大胆的想法。
程舒诺确实是愿意的,见林宴呼吸重重,又惭愧的跟自己道歉,她宽慰他,“没事,我没怪你。”
林宴手心落去程舒诺面颊,黑暗中他细细抚摸她的眉梢眼角,他呼吸还是急促的,嗓音依旧喑哑,“明明有事,骗我干嘛。”
程舒诺没答,黑暗里她眼眸闪过一丝受伤,林宴压在她身上,程舒诺轻轻感叹,转移焦点,“你好重啊。”
林宴身形一晃,便想从她身上翻身下去,程舒诺主动抬手,圈住林宴腰身,抱住他,没让林宴轻易离开。
林宴一愣,四肢僵着没动。
林宴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沉吟片刻,程舒诺眨眨眼,柔声问:“不继续了?”她不是娇滴滴的女孩,于是坦荡直接地说,“没事,你要是想就继续。”和林宴这么多年,程舒诺若是还计较这些,那就是矫情做作了。
林宴被程舒诺搂着腰,原本被他强行打压下去的渴望,又被怀里人轻描淡写的两句顷刻见又勾了起来,甚至愈演愈烈,他很想压下去,堵她的嘴,和她不分彼此的纠缠。
可说实话,他今天死皮赖脸留下来,真没想趁着黑灯瞎火逞凶作恶的,他就是单纯的想和她多待一会。
和程舒诺多待一会,真的是仅此而已。
刚刚程舒诺亲他,他有点不对劲,可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程舒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留恋那个轻轻的吻,幻想它久一点,重一点,会是怎么一番滋味。程舒诺对他感情的不够信任,加深了这种感觉,他突然就很想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他多喜欢她。喜欢一个人,想跟她亲热是多么正常的事啊,他想程舒诺被自己疼爱,用一种赤果又滚烫的方式。
可中间的小小插曲,终究是把他拽回了现实中,程舒诺说过的,她不想走捷径,林宴哪怕是色令智昏,此刻也勉强逼自己清醒了点。
程舒诺抱着他,他便看着她,也问:“你现在就要答应我吗?
程舒诺不解:“答应什么?”
林宴压在身上是真的很重,程舒诺声音却是故作轻巧的。
林宴嗓音依旧是哑的,可黑夜里看不到的那双眼睛却是清澈的,“答应跟我在一起。”
他话语顿了下,拿额头轻轻撞身下人的额间,“你都不肯给我名分,就想这么稀里糊涂把我睡了?”
程舒诺:“......”
林宴说:“我这次啊,得守住底线,不能让你得逞。”
程舒诺:“......”
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啊,怎么就是她想占林宴便宜了呢,明明不是这样的啊,这颠倒黑白的口才,她也是无语了。
程舒诺也没真想,林宴若是想做,她愿意试试看,既然林宴没想法,她就更没想法了。
她放开他,还推了他一下,“那你可以滚下去了。”
林宴捏她脸,“你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程舒诺不和无赖理论,抬脚往他小腿上踹了下,“赶紧下去,难受死了。”
林宴关心问:“哪难受?”
程舒诺感受着某处越发兴奋的存在,面无表情地说:“你压着我,难受。”她想到什么,又说:“你不是不行吗?你这看着不像啊。”
林宴听得云里雾里。
程舒诺想起上次在林栩车上看到的病历单,她解释,语气同情,“林栩说你在看男科,就是性功能障碍,少精早泄,他说你已经不行了。”
林宴:“......”
气氛突然就全毁了。
林宴不想床上运动,只想打人了。
他不知道林栩为什么想不开,他也不想以大欺小,可林栩这次真的太过了,林宴不能忍了。
他翻身从程舒诺身上下去,平躺到一边,他心思凉了半截,身体却还是很兴奋。
林宴突然后悔了,他跑来和程舒诺一起睡,就是让自己遭罪。
他真不是柳下惠。
停了两秒。
林宴认命了,“我去洗个澡。”
程舒诺打开床头的灯,侧眸看他,“大半夜你不睡觉洗澡干嘛?”
林宴额角一抽,喉咙滚动,眼神晦暗地看着程舒诺。
程舒诺线往下移,她反应过来,善意提醒,“哦,赶快去吧,别再憋坏了。”
林宴:“......”
再——
是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宴:“等睡,媳妇。”
程舒诺:“滚下去!”
林宴:“什么?你要在上面?好的没问题。”
程舒诺:“.....................”
昨天林宴说的,下面给我吃的意思是下面条给我吃!!!!!
天惹!你们到底再想什么呢!!!!!
小可爱们:“装什么装,你不懂?????”
某六:“.................”
躺好了,你们可以揍林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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