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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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通道是由前任蓝蝎会领袖给自己和女儿helen留的一条后路,可惜他们父女俩都没有用得上。
这条通道的存在,只有领袖的心腹知道。
而这位心腹不是别人,就是今日在孟兰宴的花园门口见到的“安伯”。
纪湫之前和夏树交谈过,他曾提起自己之所以能够顺利来到基地执行任务,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多亏了一位神秘人的暗中帮助。
这位夏树口中的“容先生”,爱人因被蓝蝎会追杀而掉下悬崖,而为了能够为爱人报仇,他也是精心布局了多年,暗中建立与联合了各方势力与蓝蝎会角逐。
而“安伯”,是容先生发展的线人,夏树进了蓝蝎会后,通过容先生的介绍,与安伯进行了联络,得知了这条秘密通道的线索。
经过推理,夏树找到了这本绿皮书。
可奇怪的是,看似合理的推测,却并没有让他在书中找到任何密码。
当时广大读者都以为其中肯定出现了什么差错,密码不在这本书里,更有甚者认为,很可能连安伯提供的这条线索都是假的。
毕竟从书中对的安伯的描述来看,他老谋深算,亦正亦邪,并不是什么正道之光,他愿意和容先生合作只是出于自身利益,而非源于道德感和正义感。
但是事实证明,大家都猜错了。
纪湫摸着第304页纸张,明显感觉到纸页厚度有轻微的区别,里面是有东西的。
原文中男主夏树并没有在书中找到密码的唯一解释,大概只会是他来晚了一步,书被人取走并调换了。
纪湫明显感觉到肾上腺素的飙升,她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激动,还是紧张,亦或是恐惧。
她压制着紊乱的呼吸,强迫自己的思维快速运动,以选择出接下来要做的最佳方案。
把密码取出来?
不,这个方案不可。
秘密通道很显然得结合军事布防图一起使用,她即便是拿到了密码,却不一定能在蓝蝎会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通道逃出。
对了,军事布防图。
求取密码的人,必然也是和他们目的相同的人。
那么,为什么不放出长线钓大鱼,勾出军事布防图呢?
纪湫攥紧的拳头顿时松了。
现在她只需要找个理由,赶紧回去,然后带一个小型监控过来,就可以看到这个偷梁换柱,求取秘密通道密码的人到底是谁。
图书馆原本是有很多监控的,纪湫的头顶上也有一个,但很大程度上这个监控只是摆设。
她往图书馆张望了一圈,发现这里竟然还是难得的盲区。
纪湫借口有东西忘在家里了,暗中对夏树交代了了一番,他什么也没问,点头就驱车往回走。
夏树应该带着一个黑箱子,里面夹层装了各种微型高科技,带个针孔摄像头过来并非难事。
事出紧急,但完成得却是出人意料地顺利。
纪湫在图书馆里借了一大堆的书,夏树进来过一次了,再进第二次也就容易了很多。
清理装运书籍的过程中,纪湫对夏树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新发现。
对于从原书而来的线索,她只道是偶然得知。
夏树对此并没有过多追问,只是对即将浮出水面的军事布防图很是期待。
回到屋子,纪湫连晚饭都没吃,声称身体不舒服,早早地就睡了。
她躺在床上,反复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图书馆回来之后,她发现有些东西好像渐渐地连上了。
在看小说的时候,纪湫鬼使神差地留意过一处细节。
当时苍洱从外面带人进入基地围剿蓝蝎会众人的时候,遇到过始料未及的变故,蓝蝎会的军事布防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似地进行了调整。
而这些毫无征兆的改变,加大了警方行动难度,令任务险些失败。
可按道理说,夏树在书中从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过计划,蓝蝎会突如其来的“事先得知”显得牵强,当时对此情节还有人诟病过,称这完全是为了推动情节发展硬凹出来的阻碍。
现如今纪湫看到了这份真实存在的密码,她慢慢转变了之前对待此处情节的认知,并在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推测。
蓝蝎会调整布防图的根本原因,也有可能并不是夏树,而是与夏树同样追寻着布防图的另一个神秘人。
这个神秘人b,因为布防图的事情而惊动了孟兰宴,导致孟兰宴紧急改变了布防。
仔细想想,书中好像并没有详细讲述蓝蝎会每一位成员的结局,只强调了主要反派角色的下场,所以纪湫也不得不怀疑到最后是否有人成为漏网之鱼。
神秘人b,有可能因为早有叛逃之心而阴差阳错躲过警方逮捕,也有可能被孟兰宴识破计谋最终也落入法网。
一想到这,纪湫就越加明朗了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那便是寻找神秘人b。
军事布防图的踪迹目前为止还是一片空白,要想短时间内知道其下落,多少还是需要点运气,但现在他们出现了一位“同伴”b。
纪湫相信,这个b,在蓝蝎会里必然会比她和夏树更有渠道和实力寻到蛛丝马迹。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纪湫从床上坐起身,撩开身侧的窗帘往外看。
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白色的光束扫过。
荒郊野岭中的鸟兽嘶鸣也自成一派诡黠。
纪湫过了最困的那会儿,现在脑子清醒了。
她呆呆地望着对面的白墙,随便找了身衣服披上,推开卧室门走去客厅。
别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见不着。
纪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底下来干什么。
她站在通往地下室的走廊口徘徊了好一阵,心里面恍恍惚惚。
突然一声“咔哒”,门缝里有光泄出来。
纪湫一眼就认出来那只推门而出的手。
她怔在原地,和里面出来的商皑对上目光。
两人皆是讶异了一瞬。
商皑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白皙的皮肤在光中透着些水汽,白t长裤,是从未有过的随性和休闲。
褪去那身冷硬的精英打扮,整个人看上去温雅又干净。
商皑意外过后,抬起脚就要向纪湫走去。
还没彻底迈出房间,这时却又听开门声,邻房的纪骁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慢慢悠悠一睁眼,就看见对面纪湫。
完全忽略对方对他的不欢迎,纪骁狗腿地跑了过去,“有什么吩咐?”
为了证明自己有用,以防被淘汰后死无葬身之地,纪骁连日来很是殷勤。
殷勤得纪湫都想揍他,就比如现在。
还没轮到纪湫开口,耳尖的喜娜从自己房间一个百米冲刺就来到了纪湫身前,“主子是又要喝蜂蜜柚子水吧,我来给你倒。”
说话的同时,鄙夷了纪骁一眼。
纪骁错愕,连忙就有了斗志。
他一步上前来,把喜娜撞开,“你懂什么,她明明是想喝红酒,正睡不着呢,得喝点助眠!”
喜娜扶着栏杆站稳,又赶紧回转身来,像头小牛似地把纪湫推远,“蜂蜜柚子水最健康!”
纪湫在白天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这两人在较劲,没想到都到了这会,双方竟然还不罢休。
譬如喜娜,就是这么个好强性子,晚上不睡觉地听墙根,就怕被纪骁占了什么先机。
纪湫从始至终没能插得上一句嘴,不由分说地就被喜娜推到了楼上,对方走的时候还为她贴心地带上了门。
客厅没开灯,光线很暗,房间的灯亮过去,在光束的尽头,她望见商皑的面庞。
他面朝她看过来,看不清什么表情,但隔着老远,依旧能那双深瀚的眼睛落着夜里的光色,在平静之下缓慢地流动,不知是期许还是落寞的情绪,一明一灭,深深浅浅。
当时他毫不犹豫地迈不步来,显然是想来找她。
可遗憾的是,又一次错失了机会。
纪骁舔着唇,控诉着喜娜狡猾耍赖,转头迎上商皑慢慢收回、且慢慢变寒的目光,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你、你什么时候在我背后的啊?”
商皑仍旧只是沉沉地盯着他看,头顶光束在房门合上的时候,就已经被收了回去,此刻眉眼笼着一层阴影,阴影深处又闪着点刺人的暗芒。
纪骁没有第一时间感知到危险,还留在刚才的争论之中,“商皑,你应该对这个最懂了,你来评评理,是不是红酒好助眠。”
商皑原本寒冷的目光又添一份阴沉,“红酒不一定,但红酒瓶一定可以。”
说完慢条斯理把纪骁往旁边一推,施施然走去了阳台。
纪骁被扒拉得伏在门框上,很是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鬼啊……”
听到这句疑问,纪骁身侧的门开了条缝,夏树从里面钻出个脑袋,“他这话的意思是,拿红酒瓶往脑袋瓜这么来一下,开了瓢铁定能躺好几天。”
纪骁头顶冒出一列省略号,“不是——你怎么也没睡啊。”
夏树:“人的本质是看热闹。”
常言道,不忘初心。
他最先踏入推理侦探这条路,是由于对八卦的痴迷。
夏爸爸虽然也不怎么支持儿子当侦探,但总比当狗仔强,因此也就知足常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第二日清晨,贺初序来接纪湫去吃早餐。
贺初序声称自己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厨艺极好的厨师,兴致勃勃地邀请纪湫过去品尝一下手艺。
纪湫能有外出的借口,何乐而不为。
于是她带上了一本昨天从图书馆里借的书,准备从贺初序那里回来以后就去图书馆还书,目的是为了更换监视器。
贺初序坐在后排,前面是夏树在开车。
两边的树如同幻影从面前闪过,清晨的幽谷盛满了阳光,有几只毛色鲜艳的雀鸟在光斑上跳来跳去。
贺初序注意到纪湫手中的书,说他前不久也看过,与她讨论起了书中的情节。
幸好这书也不是胡乱借的,都是照着自己以前看过的选。
毕竟她哪里有闲情逸致读书,保命都还来不及呢,就怕被人问起漏了陷。
一个人的性情如何,从谈吐中很能发现问题,尤其是就观后感、读后感之上。
贺初序倒是出乎意料地是个性情中人,对一本平平无奇的小说,也能有滔滔不绝的感慨。
纪湫相当乐意节省口舌,只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一栋深褐色建筑在茂密的林中若隐若现。
同样过了四五道关卡,车才摇摇摆进了车库。
木质和玻璃搭建的别墅有种恢弘简约的气度,相比于纪湫四层错落的小洋房,贺初序的住所就显得低调许多了。
只有一层的建筑,前后加起来却有十二扇落地窗,像一只蛰伏于林间的灰羽禽鸟,优雅而讲究。
宽阔的内里,就像是一个毫无阻隔的长方形盒子,进门是组合沙发,左边是吧台,右边是餐厅,对面的帘子半开半合,隐约可见一排网上的长阶,通往一个尖顶屋子,便是主人卧室了。
阴坡的风景有些暗沉,里面的光线也是温柔的橘色,然而这种色调风格却并不让纪湫觉得温馨,反而令她有轻微的不适。
在一张原木厚板长桌前落了座,贺初序笑盈盈地给她添了水。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一口白牙,圆圆的眼睛也弯成月牙,休闲日系白色衬衫,搭配了简约的小物件,加上灰色工装裤,穿搭清爽干净,充满了活力,但凡他站在除这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是一道青春靓丽的风景。
在蓝蝎会里,纪湫与他相处是最舒服的,不止因为他总爱对自己笑,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在她面前纪湫无需花太多精力去演戏,只需要任他安排就行了。
纪湫难得地有一刻是放松的。
她捧着手中的水喝了一口。
刚把水杯放下涂嘉世就进来了。
人来齐了以后就开始上菜了,贺初序离桌安排,纪湫和涂嘉世闲聊。
涂嘉世来了电话,转身的时候,纪湫余光看见对面贺初序站在墙边神色恶劣,似乎在指责着谁。
他其实并没有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仅仅只是双手插兜,闲闲散散地倚靠着,但言谈和神情却完全变了个人,凶戾且可怕。
有个女佣连忙跑过去呈上了单子,贺初序看时让开了半片空间,纪湫这才看到他刚才训斥的人是谁。
一头黑发由丝巾挽成髻,深色的皮肤,高鼻深目,唇瓣暗红,中等身高,有种吉普赛女郎的风情万种。
可她并不是什么舞者,而是一位打扮矜持且肃穆的厨师。
纪湫还想再看几眼,余光却见涂嘉世挂了电话。
看见纪湫目光所及,涂嘉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俯下身来眉眼递出狡黠,“你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青梅吧,怎么就对人家态度这么不好。真可惜了人家姑娘巴巴地跟进来。”
纪湫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涂嘉世见状一笑,“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厨师是吧?切——”她瘪了瘪嘴,“真够虚伪呢。”
涂嘉世没再跟纪湫多讲,因为贺初序已经大步流星地过来了。
他来后不久,佣人在桌上分别上了一份盐烤芝士。
那位名叫“麦麦”的厨师是在呈上主菜的时候露面的。
她面无表情,眉眼冷淡,按部就班地工作,没有闲聊,没有交谈,也看不出之前受过什么委屈。
贺初序无视着麦麦的存在,自顾自地聊着。
聊詹妮弗,也聊helen。
纪湫零零碎碎地听到了不少八卦。
正当她暗暗记下这些信息的时候,涂嘉世的话题忽然引到了纪湫的身上。
“这次你的任务挺复杂的。”
她这句评价让纪湫找不着北,“什么任务。”
贺初序放下刀叉,“你不知道啊?你快被派出去做任务了。”
纪湫脸上的表情告诉他们,她此前并未得到任何消息。
贺初序和涂嘉世面面相觑,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纪湫也没心思吃东西了。
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这种感觉挺令人窝火。
看她放下刀叉不吃东西了,贺初序立刻就知道她生气了,连忙打圆场,“确实也没有宣布,不过也快了。”
涂嘉世也道,“可能就后天吧,到时候去聚会,自然会宣布。”
纪湫一听,再次直起了身,“后天又要干嘛?”
贺初序显然没想到纪湫竟连这个消息也不知道,“后天聚会,大家所有人都要去。”
涂嘉世脸色有些为难了,“今天晚上应该会派人正式通知。”
倒也不会错过,只是纪湫心道自己的消息也太不灵便了。
不过细细想来,原主长期作为一个闲人,游离在勾心斗角的圈子外,没有发展眼线的心思也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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