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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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打开：“鄢紫，阿姨帮你拿了套新牙刷和新毛巾，你等会儿好好洗个澡，一起吃个早餐吧。柚柚，你也赶紧起来洗洗吃早餐。”

鄢紫回了一声：“欸，好呀，谢谢阿姨。”

声音比跟苏柚说话时轻柔了许多。

苏柚不屑地哼了一声。

苏妈妈重新把房门拉上。

苏柚收回视线，看向鄢紫：“鄢紫，上次你们吵架，你喝得烂醉哭哭啼啼把我叫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很认真地告诉过你了，但现在，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听好了，自从路泽宇跟你在一起了之后，我就对他死了那条心了，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一、点、都、不、喜、欢、了！听明白没有？所以请你不要再用你那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没有想要你们分手，看到你们分手也没有很开心，相反，我希望你俩好好的，免得你们每次吵架闹分手，我还得连夜赶出来安慰安顿你，我也觉得很麻烦。所以，我求你们，别吵架，别分手，你俩彼此相爱，就是为民除害，行不行？”

鄢紫：“……”

苏柚：“还有，做人要有点儿良心。当初到底是谁不理谁？你心里就没点儿数？我为什么跟你断交，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是为了路泽宇吗？路泽宇算个屁！”

鄢紫声音弱了下来，可还是有些不服气：“不是因为路泽宇，还能为了什么？”

“你说呢？”苏柚斜眼看她，“你不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路泽宇，让我帮你写情书，这事儿没关系，你不告诉我，你和路泽宇在一起了，也没关系，但你和他把我当傻子耍，明明都在一起了，还假装没在一起，被大家发现了之后，说是为了顾及我的心情，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插足了你们的感情，逼我跟路泽宇划清界限，你趁机又来装好人。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这些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心底嘲笑我特别傻？”

“鄢紫，你在做天在看，我很多事情不计较，是因为我们曾经是最好的好朋友，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我想给我用心付出过的友谊留一点余地，所以你别欺人太甚。”

她沉沉地吐了口气，“最后，我们俩既然都崩了，你对我意见又那么大，请你下次喝醉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行不行？我不想每次伺候了你一晚上，还被你说成心机婊。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来找你了。”

“不。”鄢紫信誓旦旦地说，“你还是会来的。不来的话，你会愧疚，你会觉得良心过不去，我太了解你了，苏柚。”

苏柚：“……”

*

只怪当时年纪小，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路泽宇就住在苏柚家隔壁小区，平时苏柚公交车上下学总能见到他。

他的那张脸很难让人忽视他，苏柚注意过，几乎公交车上一半的女生的视线都会若有似无地围着他转。

他阳光俊朗，又有点儿吊儿郎当，和同学说话说到高兴处，笑得慵懒狡黠。

苏柚本来也只是所有偷偷看她的女生之一，直到有一天，她回家的时候睡过了头，差点错过了站，是路泽宇叫醒了她。

她还记得她那时候睁开眼，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脸庞，含笑俯视着她，她猛地愣了愣，以为自己深陷梦中，可他笑意越发浓郁，还跟自己说了句话，“别睡了，到站了。”

那声音如此清晰，她茫然地掐了一把自己，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告诉她不是梦。

“还不走吗？”他转身欲走，见她还没有动静，甚至伸出了手。

苏柚仓促起身，避开他的手，抱住书包，低头往前，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到后门时，他侧身让位，她怔忡地看着他，他扬了扬眉，笑得灿烂，让人移不开眼。

“女士优先。”他伸出了绅士手。

苏柚恍了恍神，红着脸飞快地下了车。

自那次之后，有时候两个人正好在公交车上站到一起或坐到一起，路泽宇会找苏柚说些有的没的。

苏柚也因此知道了路泽宇是她隔壁班的体育特长生，知道这个事实时，苏柚还惊讶了半天，路泽宇长得白净，一点儿都不像体特。

直到后来有一次走在学校里碰到了路泽宇，路泽宇跟她打了个招呼，鄢紫诧异地问她怎么认识路泽宇，那会儿她才知道原来路泽宇是学校里响响铛铛的人物，虽然成绩不行，但人家是校篮球队首发，虽然脾气不好，人很高冷，但人缘很好，靠英俊出色的外表赢得了许多人的喜欢。每次打篮球都有男生女生围观。

苏柚属于特别后知后觉的那种人，在鄢紫跟她说这些之前，她完全不知道路泽宇原来在学校里这么出名，她还以为这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藏在心里的宝藏男孩儿。她想，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件事，或许就不会喜欢路泽宇了。

不过，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呢。

想到这里，苏柚倒是要感谢鄢紫了。

如果不是她和路泽宇在一起，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有多么愚蠢多么天真，尽早地脱离了这场暗恋，她或许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

“柚柚，帮你盛好粥了，速度点儿，否则等会儿粥凉了。”苏爸爸在卫生间门外喊。

“哦，哦，知道了。”苏柚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沫，没再想下去。

苏柚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餐，鄢紫和她父母已经吃上了。

她让鄢紫先洗的澡，所以动作慢了些。

她坐下来，老苏跟她说：“柚柚，你去叫叫看你哥，让他起来吃完早餐再睡。”

苏柚拿起筷子，一脸为难地看着老苏：“爸，还是算了吧，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早餐这两个字。你这会儿让他起来，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老苏：“……”

苏夫人也说：“算了孩子他爸，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成天玩游戏玩到深更半夜的，不到下午起不来。”

苏柚猛点头：“嗯嗯嗯。”

结果今天出乎意料地，苏亦澄竟然十点多就起床了。

十点二十分的时候，他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声大吼：“什么？你说韬神上游戏了？他竟然上了？我还以为他要退役了！啊啊啊！！等等我，我马上上线！”

然后一道身影飞一样地从房间窜到了卫生间，又从卫生间窜回了房间，一声招呼都没和亲人打，嘭地一下重新关上了门。

走道里的吊兰不由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