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病毒末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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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支起身子,扫了一眼自己的肩膀，然后抬起头平静地注视南玥的双眸：“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南玥的手抖了一下。

萧莫幅度很小地慢慢移动，一边把腿搭下床边,一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密封的小袋子出现在他手中。

是病毒样本和研究资料。

“你的任务是什么？”

虽然已经从陆承口中知道了,但是南玥还是想听萧莫自己说一遍。

萧莫语气淡淡地道：“尽量拖延你们到达首都的时间,杀掉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

南玥微微怔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一瞬。

“除了我？”她轻声反问道，“这是什么条件？”

萧莫嘴唇微动，开合了几下，似乎在不断变换斟酌将要说出口的语言。

末了，他低不可闻地轻叹,低声道：“这是我自己的条件。”

南玥感到一股火无端生成，在她的胸腔中肆意燃烧，烧得她头晕目眩，烧得她眼眶滚烫，几乎跌下泪来。

她微微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莫轻轻耸了下肩,无所谓地笑了笑,整张俊美的容颜像是忽然焕发了光彩一般，他又轻又缓地问道：“南南，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罪人呢？”

“南南”两字在他口中仿佛被施了魔力一般，缠绵婉转,让南玥整个脊背都有种发麻的错觉。

“我没把你当罪人看。”她挤出干巴巴的一句话。

萧莫轻笑起来。

“林琼的感染是我干的。”

“致幻药是我下的,药是我偷的。”

“医院是我带他们去的，于彦那条手臂我本来可以保住的。”

萧莫的神情渐渐变得凉薄，语气也一点点冷下来。

他偏了下头,定定地注视着南玥，低声问：“现在，你还不把我当罪人看吗？”

南玥抿紧双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回答。

“……不。”

萧莫微垂下眉眼，右手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两下，才缓缓问：“那当什么呢？”

南玥举着枪的手开始晃动，晃得幅度越来越大。

她的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滴落在胸口的衣料上。

“我……当你是哥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是那种，想要进一步了解，一起并肩在游戏中活下去……直到可以离开这里，在现实中大大方方认识交往的那种哥哥。”

萧莫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有看向南玥，保持着微低头的姿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能证明他还在呼吸。

萧莫忽地偏过头，温柔而悲伤地注视着南玥。

他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又一点点暗下去。

他低声笑了起来，然后轻轻舔了舔下唇。

萧莫突然如一头矫健的黑豹般猛地跳起扑过来，几乎是格斗般的将南玥按倒在墙上，手覆上她的脸，像是要摸出她骨骼形状般用力地抚摸着。

南玥没有抵抗，而是和萧莫对视着，眼中蕴着同样热烈却悲伤的情意。

“哥，我喜欢你。”

南玥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颤抖而酸涩。

萧莫将手插进她的发间收紧，迫使她伸长脖子，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想要确认刚才那句话出自她之口。

南玥微微笑着，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萧莫俯低身体，轻轻凑近她耳畔，声音缱绻温柔。

“我也……”

但是他的话并没有说完。

一把枪出现在他的心口，缓缓冒着白烟。

枪声掩掉了萧莫最后的话，在南玥耳边炸开。

她平静地看着萧莫握住且牵向他胸口的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勾进来，压着南玥的手指，扣动了那一下扳机。

萧莫看着南玥，露出一个张扬的坏笑，眼角滴下一滴泪。

他缓缓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毯上。

南玥嘴巴张大，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空气。

她抬起头，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惨白的天花板却瞬间模糊成了一团。

南玥抹了一把脸，大脑一片空白。

他妈的。

南玥低声轻骂了一句。

她蹲下身，把萧莫的身体扳正，然后翻身跨坐到他身上。

他妈的。

他妈的。

南玥低头看着溅射在自己胸前的鲜血，恍惚间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心碎了，正不要本钱往外涌血。

她的视线忽然模糊了，眼前萧莫的面孔奇异地扭曲起来。

南玥一边用力地擦着眼睛，一边伸手去捏萧莫的脸，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颤抖地送到自己唇边。

咸的。

又咸又苦。

南玥拍拍萧莫的头，轻声道：“还哭，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真没出息。

南玥抽了抽鼻子，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亲吻了萧莫的唇。

纪明洛听到枪声后，第一时间背着依然昏迷的于彦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