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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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江随云阻挡天劫之后血竭而亡，师兄和师弟们将他的尸身葬在白浮山的一个羊脂玉矿洞中，为矿洞取名“白玉京”，并将那首诗刻在了洞壁上以作纪念。

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转头问道：“端木公子，你可知一个叫做‘白浮山’的地方？”

端木寒点了点头：“白浮山在南海深处，是魔族的地盘，据说山中到处都是羊脂美玉，树上结着金珠，河里流淌着长生不老泉，是魔族九大圣地之一。”

江随云谢过端木寒，转向傅离道：“我有些事要去白浮山一趟，路途遥远，估计需要些时日。”他话未说完，就感觉一束火辣辣的视线直直地楔在了自己后背上，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如芒在背，只好先转头安抚某只恃宠而骄的小妖，“你跟我去。”

司同尘顿时眉开眼笑：“全凭师尊安排。”

江随云心说我要是让你留下，恐怕就不会全凭我安排了，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继续对傅离道：“这段时日仙门可能会不大太平，只要不牵扯到玉衡宗，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必操心，也不必知会我，名声于我如浮云，我既已离开，他们折腾成什么样便都与我无关。”

傅离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数百年来，江随云始终是仙门首座，绝对的实力摆在那里，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斤两，也没人敢心生觊觎。可如今就不一样了，江随云远遁江湖，飞鹤仙尊的修为跟另外几位仙尊不过半斤八两，不由得人家不心痒——大家本事五五开，凭什么你行我不行？

这半个月来，仙门内部暗潮汹涌，眼见着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你师伯明白这些门道，应该不会让玉衡宗卷进去，剩下的便由着他们闹去吧，人脑袋打成狗脑袋跟咱们也扯不上干系。”江随云顿了一下，忽而正色道，“只是唯有一点，先前在落月峡的时候，同尘说浮鱼公主残魂已经脱离封印控制，她积怨多年，必定来者不善，能蛊惑一个尹玉枫，就能再蛊惑第二个、第三个，你留神着点儿，别给了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

傅离：“师尊放心。”

这时，端木寒插了一句嘴：“清渊仙尊可是要进白浮山？”

江随云：“正是。”

端木寒摇了摇头：“那清渊仙尊恐怕要失望了，传说白浮山有神灵守护，没有人能进入山中，船只行至白浮山附近就会迷失方向，魔族先后搭进去数百个精锐，始终不得其法。”

江随云：“亘古以来就是如此吗？”

端木寒笑笑：“若是亘古以来便是如此，关于山中景象的传闻又是从何而来呢？”

江随云：“那是从何时开始不许人接近了？”

端木寒：“约莫七百年前。”

七百年前，正是他穿越过来的时候。

江随云越发确定这里头一定有古怪，若仅仅是白玉京三个字，还有可能是恰好重名，可无论是白浮山也好、墙上的诗句也好、怪事发生的时间也好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若是巧合，天上大概是真能掉馅饼了。

三天后，两人准备妥当，离开了黄泉医馆，江随云活了大几百年，从没有过这么漫无目的的日子，索性也不急着赶路，跟司同尘一路游山玩水地往白浮山的方向走，清闲得简直要怀疑人生。

途经丰州的时候正赶上天降暴雨，两人随便找了个山洞躲雨，不想丰州近日正是多雨的季节，这一躲便躲到了入夜。江随云如今没有灵力护体，以前作出来的那些毛病便都找上门来，一到阴雨天浑身的旧伤就开始作怪，酸疼得整个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司同尘用灵力封住洞口，挡住外头呼啸的冷风，又从封灵囊里取出厚厚的棉衾铺在地上，在旁边升起一大团篝火，饶是如此，江随云还是一个劲儿地打冷战，嘴唇泛起冰冷的青紫，脸上毫无血色。

他自己倒还挺怡然：“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2）

司同尘无奈道：“还铁马冰河呢，您就不能想点儿暖和的？”

江随云低低地笑了一声，把手凑近火堆去取暖，可惜收效甚微，一股一股的寒意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任凭他如何努力压制，牙齿还是不自觉地微微打颤。

一双手忽然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指尖堪堪搭在腰带扣上，司同尘的声音从耳后传了过来：“师尊，我来给您取取暖，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注：

*1出自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

*2出自陆游《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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