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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然奇怪地看着说话的人:“你他妈谁啊,你让我撒娇我就撒娇?”
那人讪讪,不再说话了。
狄然一言不发,也不干涉陆川的做法。
她平时和陆川胡来,蛮横又不讲道理,但在这种场合,她从来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质疑陆川。陆川是社团的社长,他做的事,说的话是有最高的分量,她此刻插一嘴,那在别人眼里,他的话就会变得儿戏一样。
宋博哀嚎着俯下身子,拳面撑地,一起一伏间太阳穴上青筋隐隐跳动。
“一……二……三……”陆川面无表情计数,他走到一个女生前面,“我数到三了。”
女生做了一个以后就趴在垫子上不动了,抬起头卖萌:“社长,我真起不来了,累。”
“你不考带?”
“考……”
“给爸妈省点钱吧。”
“啊?”
陆川表情淡漠:“到现在为止,连太极一章都不会打的人,回去想想到底为什么学跆拳道,不喜欢、没毅力我劝你们尽早放弃,你们累我也累,成天在这里消磨时间是课程不紧张还是作业不够写?”
一时间道馆鸦雀无声,众人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我教过几遍,你们心里清楚,同样的东西我不可能嚼碎了喂你们再教上几十遍,明天这个时候还不会的人以后可以不用来了。”
“自己计数,做完后今天到此为止,都回去休息,下节课见。”
陆川抬脚走向更衣室,没走几步就被宋博拽着脚腕拉住。
他脸上全是汗,一脸痛苦的表情:“为什么我要跟他们一起受罚?”
陆川扬眉:“谁是母夜叉?”
宋博:“…………”
面前这人绝不是陆川,陆川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宋博想了很多说辞,还是骗不了自己。他气得眼睛发绿,瞪着狄然,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狐狸精?
——
道馆的人都走光了,陆川还没从更衣室出来。
雨渐渐大起来,狄然在外面叫了几声,没听见陆川的回应,她又等了一会,起身推门进去。
“陆川?”
屋子黑黢黢的,只有天窗透进来一抹微弱的光线,雨水把窗户上积攒很久的灰尘冲刷干净,路灯的光越过雨帘和玻璃,带着朦胧的亮色落到狄然黑黑的眼仁里。
陆川坐在窗前的桌子上,一脚屈起踩着桌沿,他道服还穿在身上,沉默看着雨水拍打在窗户上。
他感冒没好利索,回身抽了张纸擦鼻涕。
狄然时而还挺喜欢陆川生病时的样子,最喜欢看他擦鼻涕,每当这时候,她总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
狄然走过去抱着他,趴在他胸口:“刚才生什么气?”
陆川搂着她:“成天插科打诨,我忍很久了。”
狄然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这都是小事,别生气了。”
“不是小事。”陆川起身,“我气的是我用陪你的时间陪他们,他们还敢不认真学。最近都没空陪着你,再让我抱抱。”
他这阵子感冒,不敢亲狄然,只能用下巴狠狠蹭了蹭她头顶松软的头发。
狄然像只猫任由他搓揉,感觉他的手顺着她背部一路向下,在她腰部徘徊,还差一点就要落在她屁股上。
狄然按住他的手,扬着眉毛,秋后算账:“谁屁股扁?”
当初她被卡在狗洞里,等陆川来救。
陆川说得话仿佛还在耳畔。
陆川一时差点没想起来:“你怎么还记得?”
“又干又扁,还没我的翘,有种你别摸呀。”狄然不乐意,“不准摸。”
“不扁。”陆川昧着良心,“挺翘的。”
狄然泥鳅一样从他怀里钻出来,侧身溜了出去。
外面雨下得太大,一时走不了,她开了道馆的顶灯,站在空荡荡的道馆中央。
她笔直站着,眸光流转,似乎在回忆什么。
那是完全属于一个人独一无二的记忆,在漫长的岁月中藏在她心里酿成一种特有的芬芳。与此相关的记忆多了,新的覆盖上来,她怕自己会留不住那些陈旧的时光碎片,因此她宁可让自己不去参与,没有新的记忆填补,她或许可以一直记得他的样子。
每一个清晨狄晖叫她起床,拉着她软软的小手绕着大院慢跑。
每一个黄昏狄晖在空旷无人的道馆教她基本的腿法。
……
她感受着四周熟悉的环境与氛围,回忆得肆无忌惮。
陆川走过来,扔给她一套护具:“我教你实战。”
狄然穿上,见陆川什么也不穿,疑惑地看着他。
“你踢不到我。”他说。
狄然不服气:“我踢到你怎么样?”
陆川见她来了兴趣,笑道:“你说了算。”
狄然跃跃欲试,陆川站在她对面:“比赛里不可以踢裆部,但是现实中遇到危险,越狠越好。”
狄然跳来跳去,兴奋地说:“那你让我试试。”
陆川示意她来。
“你不怕我踢坏你吗?”狄然故意问。
“踢坏了,以后受罪的是你。”
狄然脸一红:“陆川我才发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她抬起脚瞄准那个部位劈下去,陆川接住她的腿:“不是这样。”
他演示:“下劈从头上下来,速度太慢,你没有那么多时间,直接用脚掌蹬我,或者提膝。”
狄然按照他的说法,脚掌蹬了过去,看似狠厉的动作,落脚却轻轻的,在那个部位碰了碰。
她本来要收回,碰上去发现脚感温热,还挺舒服的,于是多停了一会。
陆川看着她,眸光有些危险:“我让你试试,没让你撩拨我。”
狄然收回脚,装作面不改色:“你还挺大的。”
陆川看了眼墙上的钟:“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内能踢到我,就算你赢。”
狄然豪迈地说:“五分钟太长了,一分钟就够了。”
陆川语气轻淡:“赢了听你的,输了听我的。”
狄然话放得霸气,实施起来却有困难。
陆川很滑,狄然一连十几脚连他衣服边都沾不到,都怀疑他练了什么沾衣十八贴。
她本来就是个炮仗性子,总是碰壁心里的火蹭蹭上来:“你不能消极防御!”
马上就到五分钟了,她越发着急,眼看着还剩十几秒,她忽然啊了一声倒在垫子上。
“崴脚了。”她可怜兮兮。
陆川连忙跑过来,狄然早有图谋,一脚踹在他胸口。
“我赢了。”她眉眼盈盈,大眼睛里蓄着湿润润的水光,调皮地看着陆川。
她那脚踹得很轻,陆川握住她的脚:“耍赖?”
“是自保。”狄然厚着脸皮,“我腿疼,你帮我按按腿。”
“自保?”
“我赢了只让你帮我按腿,我输了你肯定对我有所图谋。”狄然被害妄想症,“这么大的雨,孤男寡女,又是密闭空间……”
陆川将她腿抻直,挑着眼角,嘴角一扬:“我给你松松筋骨。”
狄然像个无骨爬虫一样爬进他怀里,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手臂上,操着一口可怜的小奶音卖萌:“不要!川哥不要!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按在地上亲,也不要用腰带捆着我的手!更不要打我屁股,我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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