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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楠在前面牵着孩子,李簧簧在后头默默跟着。

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得少了，三个人安静地走着,看着地上的影子一次次被路灯拉长、变短，然后再拉长。

王兆楠突然发现一件事，扭头看了地面一会儿,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簧簧在侧后方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傻瓜。

王兆楠停下来解释说：“我发现孙皓小朋友有点怕你。”

李簧簧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两个同样幼稚的人。

孙皓侧着脑袋往后看了看，在对上李簧簧的眼神后又立刻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转回去看，但是却一直找着李簧簧的影子踩上去。

王兆楠捕捉到了他的小表情又说：“他虽然很怕你但是也很喜欢你。”

李簧簧背着手慢慢往前继续走：“无聊。”

孙皓握着王兆楠的小手紧了紧,王兆楠带着他继续朝着警察局走。“你的李姐姐就是这样子,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很凶，但其实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她还很聪明很漂亮,你也是因为她聪明漂亮才喜欢她的对么？”

孙皓摇摇头：“不对。”

“哪里说的不对？”

“她不凶。”

“.…..”王兆楠被这孩子将了一军，觉察到边上投来的一道冰冷视线，急忙求生道歉,“嗯嗯，她一点都不凶。”

很快就到了派出所,里面值守着四个民警，但都是男的。看见两个小姑娘领着一个孩子进来,孩子和其中的一个小姑娘身上都湿漉漉地，民警觉得有点奇怪。

王兆楠主动和他们解释：“我是来报案的，这个小男孩叫做孙皓,刚刚落水的时候我救了他，但是后来发现他是被人贩子带走的孩子，所以送过来报警。”

民警看着王兆楠和小男孩衣服还是湿漉漉的，赶紧让他们坐下来做笔录，王兆楠坐下来的时候腰部猛然一疼，弯腰捂着疼到差点直不起来。

“兆楠，你没事吧？”李簧簧在后头上来，拍着王兆楠的肩膀，眼里充满了担忧。

民警听着李簧簧的声音有点耳熟，“刚刚就是你在广播警告船只不要靠近？”派出所离运河不远，依稀能听见那边出了点动静。

“嗯，当时救人要紧，所以我借了话筒喇叭喊话。”李簧簧回答。

民警欣赏地看着她，点点头称赞说：“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有点急智。”本来做完笔录就应该让俩人回去，但是这时候却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岔子。

“妈妈，你不要走！”孙皓突然哭叫着大声嚷起来，小腿一蹬从椅子上下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跑到站在门边要离开的李簧簧边上，一把抱住了李簧簧的小腿，贴上去一顿猛哭。“妈妈，呜呜呜呜，我听话，呜呜呜呜——”

王兆楠僵住。

民警呆了。

李簧簧觉得小腿上黏糊糊温温热热的，心想这孩子该不会在流鼻涕？强忍着不舒服低头往下看，只见这孩子小脸憋得通红，所幸还知道稍微侧开一点脸露出一点呼吸空间，然后哭一会儿吸一会儿气，接着再哭一会儿再歇息一下，哭声此起彼伏，简直连续不断，如雷贯耳。

李簧簧捂住耳朵，动了动腿，弄不走这孩子。

王兆楠眼睁睁看着李簧簧被这孩子抱着大腿哭着叫“妈妈”，过了一会会才反应过来，走上前抱走了孙皓。

“这是你李姐姐，为什么无缘无故叫她妈妈？”

小孙皓不管不顾地手脚在空中瞎扑腾，“妈妈，呜呜呜，我要跟着妈妈——”

李簧簧：“.…..”

王兆楠哭笑不得地和民警解释：“民警同志，这真的不是我朋友的小孩，你看我朋友这个样子，身材这么好，还这么年轻，哪里像生了一个孩子的妈妈？我们都是警校的学生，不会知法犯法。”王兆楠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出证明。

民警狐疑地扫视李簧簧，或许觉得王兆楠说得有道理，又或许是觉得李簧簧对孩子很冷漠不像是装的，将信将疑地问李簧簧：“小姑娘，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孙皓一哭起来死命抱着李簧簧不让她走，让整件事情像是李簧簧未婚先孕生了孩子想抛弃，于是找了个理由送到了派出所的样子。

李簧簧坚决说：“不是。”

民警又问孙皓：“小朋友，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李……李簧簧。”孙皓磕磕绊绊说。

王兆楠捂脸，很后悔自己当着孩子的面叫了李簧簧的全名，这孩子看起来呆萌，原来这么机灵，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住了李簧簧的名字。

看着民警越来越怀疑的眼神，王兆楠觉得今晚要被这孩子给坑了。

民警说：“孩子连你的名字都能说出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姑娘，年纪轻犯了错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抛下孩子不管不顾，既然生下来了，就和孩子的父亲好好商量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