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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马车，就有一种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大门上的牌匾挂着白色的丧花，两侧垂着挽联。大门敞开，门口站着的人都穿着肃静的丧服，一脸肃穆。

李潇和“李簧簧”在马车里各自换上丧服，先后进入老宅。王兆楠跟在李潇的身边，远远地看着“李簧簧”的背影，顺带观察老宅的布局。

穿过前堂走道，就能看见一个巨大的“奠”字，前头案上摆着牌位插着高香。“李簧簧”和李潇就跪在灵堂右侧蒲团上，对前来祭拜的人一一回礼。

在那块“奠”字布账之后就是李潇躺着的地方，此刻还没有封棺，只是用棺材板盖着，如果有人想要瞻仰遗体就可以到后头来看看，但其实也只能看见一口棺材而已。

王兆楠正在想办法靠近遗体检查，但是却被一同站着的音娘盯得死死地，暂时动弹不得。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心跳一阵急跳甚至有点抽搐的疼痛，她皱眉捂住心口，听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兆楠。”

是李簧簧的声音！

王兆楠继续捂着心口，视线望向对面跪坐着的“李簧簧”，面前的这个人的表情一直纹丝不动，连姿势也没变过，微微垂着头，就那么一直坐着，不像是刚刚开口说过话的样子。

“兆楠，你听见了吗，我是李簧簧。”

王兆楠尽量压低声音回：“嗯，我听见了。”

“我和郑教授找到了联系你的办法，现在已经不用吃药或者运动就能联络到你。你现在情况如何？”

“我——我还好。”王兆楠不安地捏紧了拳头，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那块刻着李贤名字的黑漆漆的牌位上，抿了抿唇迟疑着说，“只是你的祖父——他——去世了。”

很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王兆楠屏住呼吸，十分不安地等着那边的回复。

李簧簧很久都没有开口，她应该很难过。最疼爱她的祖父在她不在的时候去世了，更难过的是，她不能亲自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们间隔的是整整五百年的时空，是眼前没有办法跨越的鸿沟。

等了片刻，王兆楠问：“你还好吗？你听我说，逝者已矣，我现在正在你祖父的灵堂前，他们明日就要将你祖父下葬。我想——你的祖父走得太突然，而且他们急于下葬，中间可能会有问题，所以——所以今天我来其实是想看看你祖父的遗体，或许能够知道他的真正死因。”

明代人深受礼仪教化熏陶，死者既然已经入棺就没有再开启的道理，否则就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让王兆楠检查尸首，这更是违反礼制的逾越行为。

即使李簧簧思想开放，但也不能勉强她能接受开棺验尸。所以王兆楠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是李簧簧却说：“即使你不提，我也想让你帮我开棺检验。”

“嗯？真的吗？”

“我在这里能感觉到祖父那一日情绪不正常，我听见了他和某个人说话的片段，言辞之中透露着悲愤。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兆楠，我想让你帮我查出真相。前几次查案都是因为兴趣，这一次不同，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王兆楠被她的情绪感染，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还是重重点头，“我们一定会找出真相。”

“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你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我。”李簧簧说。

王兆楠：“我等会儿会装突发心脏病离开这里，你不要担心。”

“好。”

王兆楠继续捂着心口位置，咬着下嘴唇，憋住气，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惨淡一些，然后双眼一闭，突然软倒在地。

“啊呀，你们看他怎么了？”最先发现王兆楠有情况的是一直盯着她的音娘，“快找人扶着他出去吧，多晦气。”

李潇说：“来人，扶出去休息。”

“李簧簧”垂着头只往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王兆楠如愿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避开耳目，她和那头等待的李簧簧说：“好了，现在安静了。簧簧，你能听见吗？”

“嗯，能听见。”

“在明代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冒充你，她住在李府进了你的房间，用了你的身份，学了你的言谈举止，她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你。如果不是我用计套话验证过，她错漏百出，否则连我都会以为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