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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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的视线向下坠,灶门涣散的看向远处,眼皮像挂了千斤石一样重。
不能晕,要去找哥哥…
这么想着,意识却违背他的意愿逐渐模糊。
富冈义勇站在人群之中,他周围挤满了救助人员,在一堆开心笑着的面孔里,他的慌张异常的奇怪。
他眼睛搜寻着每一个带有阴影的角落,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蹒跚离去,还没有走几步就又被救助人员拉住。
“富冈先生,你受了很重的伤,请在这里等待治疗。”
富冈义勇暼了一眼翻开里面白肉的狰狞伤口毫不在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次郎長。
他揪住一个救助人员,“你们有没有谁看见灶门次郎長。”
“次郎長?是那边躺着那个吗?诶?”他指着空荡荡的地方蒙了一下,“刚才还在的啊…”
锖兔同样也想去找,但是撕裂的腿部一步也走不动,寻找次郎長只能交给了其他救助的人员。
恢复成人类的祢豆子跌跌撞撞的跑向市区,她感觉非常不舒服,心好像,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挖去了一样。
她的身后还紧跟着炼狱和蝴蝶香奈惠。
灶门晕倒过后被救助人员抬上担架,准备运走,恰好被祢豆子看到,她急忙跑过去。
看着一身伤的哥哥不省人事,祢豆子眼泪一下就流出来。
旁边看到的鬼杀队队员慌慌张张的安慰,“啊啊你别哭,他的伤口全部都包扎好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就可以,不出一个月就能好,哈哈真是太好了。”
祢豆子听完并没有露出笑容,惴惴不安的心情再一步扩大,她发现这里没有大哥的身影。
“祢豆子,”富冈义勇叫住她,刚才还在犹豫的决定在他看到祢豆子茫然的表情后,他决定了,虽然很残忍,但是和漫长以及不安的等待比起来,他还是决定告诉祢豆子。
“抱歉,次郎長他…”
即使最后次郎長没有暴露在阳光下,他也会活不下来,本来就是靠无惨的那一滴血液变成鬼,无惨一死,属于无惨那一部分的自然也跟着消失。
祢豆子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富冈义勇的声音哽咽着,他后面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所有一切像是沉在水中,什么都不真切,视线也像海波一样摇晃。
——
“嘎啊嘎啊…”盘旋的黑色鎹鸦落在炭治郎的肩膀,他绿豆大的眼睛望着慢慢消散的主人,然后亲昵的蹭蹭主人的侧脸,“次郎長,不要死,不要死。”
炭治郎转头,伸手捧起鎹鸦,“今天的景色很漂亮,你找不到吃的话就去找鬼杀队的队员,他们肯定不会不管你。如果你见到我的弟弟和妹妹祢豆子可以带一句话吗?”
轻柔的声音抚过鎹鸦,它站在手心偏头看着他。
“告诉他们,抱歉,祢豆子炭治郎,不能继续陪着你们了。”
远方越来越亮的金色光芒像一颗璀璨的钻石,炭治郎的身体渐渐消散,双手化作尘埃,飘向上空。
恍惚间,炭治郎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顺着光线走来,一只手伸向面前,“我来接你了。”
熟悉的轮廓,薄荷蓝锋利的指甲,柔和的嗓音,炭治郎一愣,抬头撞进童磨一抹温柔的笑容里。
炭治郎微微一笑,澄澈的就像一朵午夜绽放的昙花,红色鲜艳指甲的手握上童磨的手。
眨眼间,地上只剩下一件鬼杀队的衣服,衣服的最上方是一条红绳以及日轮耳饰。
“不可以先睁开眼睛。”
“这么神秘,你想带我去哪里?”炭治郎问。
“在等等你就知道了。”
一缕一缕的幽香传来,这里风很大,炭治郎闻到还有青草的香味。
“可以睁开眼睛了。”童磨说道。
炭治郎睁开眼睛,微微眯了下眼睛适应了光线,这里阳光大晴,放眼望去毛茸茸的绿色小草连成一片,红一簇紫一簇黄一簇的小花朵撑着五六片花朵,暖意洋洋的摇摆,像海浪一样此起彼伏。
“去吧,那是你去的地方。”童磨双手轻轻推了一下炭治郎,炭治郎被迫往前走一步,全身沐阳在阳光下,一脚踏上绿草上,绿叶的嫩着浑透着泥土的湿润,脚底冰凉。
炭治郎已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刚往前走了几步,黑红发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转身,“童磨!”
“嗯?”童磨没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他,语气慵懒。
炭治郎突然神情严肃,“下一世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不过几秒,他的眉间软了下来,像一只温顺的小白兔,笑眼如星辰,“还有谢谢你。”
站在花丛绿草之上的少年笑的文雅,灿烂的比身后的清风阳光还要晴朗,黑红的头发在和风里柔软的摇摆,白色的和服勾勒出身体的轮廓,像世间美好的聚集物。
童磨的琉璃瞳孔微微扩大,少年站在他跨不过去的另一边,但是那份阳光温暖却真实的透过少年传达了过来。
良久,童磨举起手,朝他挥了挥。
告别后,炭治郎转身离开,慢慢的走着,一声熟悉的呼唤从前方传来。
“哥哥!!”
“哥哥——”
“炭治郎。”
绿草尽头的一个小丘上,是妈妈温和的笑脸,爸爸温柔的目光,茂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兴奋的呼唤他的名字,花子和竹雄用力的摇着手臂,还有六太。
清风拂过,草地上的少年突然奔跑起来,像风一样冲到自己的家人面前。
肆意的笑容绽放在脸上,“我回来了。”
——
大战之后,城市开始修复。
炼狱,蝴蝶香奈惠,祢豆子没有一个人找到灶门次郎長,他就像蒸发了一样,连件留下的衣服都没有留下。
第二天,灶门不顾医生的劝阻一瘸一拐的向着市区的方向走去,祢豆子在他旁边扶着。
医生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顾自己身体的病人,气的直跺脚,“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好好养病会留下后遗症的,拖着那样的身体,你要去哪里!”
灶门充耳不闻。
一只手搭上医生的肩膀,一阵叹息,“医生,让他去吧。”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他那种状况就应该好好静养,”医生回头盯着来人,“嗯?你也是病患跑出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把伤口崩出血好让我们家姑娘给你包扎!”
原本还想跟上去帮忙的锖兔被医生用无影手指头戳了回去,漆黑的大木门缓缓关上,透过巴掌大的门缝还能看到,灶门走的很急,身旁的祢豆子总是在哥哥快要摔倒的时候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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