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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闻秋涯救出来后,苏若卿就直接被他送去医院,在做完一系列检查之后证明她确实没有出任何问题之后,苏若卿被迫留院观察一晚,而闻秋涯则待在她的身边陪护。

夜色已深,但两人都无睡意,只是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各自沉思。

闻秋涯在想什么苏若卿并不知道,但她在想的是关于苍连彦的事。

在清除了苍连彦的数据之后,世界意志会自动修复他所存在的bug,将其的存在彻底抹去。

但保险起见,她还是试探着打破沉默,开口问道:“秋涯,我被带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等她说完,闻秋涯就先开口了,他半跪在她面前,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说道,“这的确是我母亲的过错,她不该如此激进,我会祈求你原谅她……抱歉,若卿。”

原来如此,苍连彦消失了,世界意志就自动将她的遭遇归结在其他的人身上。

苏若卿这样想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闻秋涯:“我没有这样想,何况这也不是你的过失,你何必向我道歉?起来吧,秋涯。”

看他没动,苏若卿叹了口气,伸手去扶他:“快点起来,地板很凉,你想伤到膝盖吗?”

这一次,闻秋涯顺从地站了起来,可他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你又在叹气了。”

“我没有……”

“你以前常常笑的。”闻秋涯重新坐了下来,清俊的眼眉低垂,“自你那时嫁给我之后,你就常常叹气。”

“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但总是事与愿违。”闻秋涯低声说道,“事实上,我不明白该如何和你相处,我想尽力扮演一个称职的丈夫的角色,可任务又不能让我离你太近。”

“自我出生以来,就只有学习与实验而已,这两样对我来说就是一切。可如果对你拥有感情,我就无法再客观地看待整个实验了。”他说道,“倘若到了那时,我想不出来,如果我失去那一切,我该如何自处?”

苏若卿安静地听着他说完,这才问道:“那么现在呢?你找到答案了吗?”

“……我不知道,若卿。”闻秋涯也叹了一口气,他像是寻求支持一样握住了苏若卿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在知道你出事的那一刻,我明白,我绝不能失去你。”

他虽然只是握着苏若卿的手,苏若卿却能感觉到他的动摇,她轻轻靠在闻秋涯的肩上,闭上眼轻声说道:

“你不会失去一切的,我相信,科学与人性并不冲突,正如主观与客观可以共同存在一样,主观并不是错误,秋涯。我也希望……你所拥有的一切,不仅仅只有这两样而已。”

“谢谢你,若卿……”闻秋涯揽住她,将头埋在她发间。

“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不谢的……”苏若卿说道,突然一顿,她轻轻推开闻秋涯,看着他的脸说道:

“你之前说……我以前常常笑的?”

“!”闻秋涯一惊,随即忍不住咳了一咳。

“难道我们相亲那时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见闻秋涯这个反应,苏若卿忍不住狐疑地看向他,“不对,之前何清告诉我,我一直都被你的家族所监察着……难道……”

“何清把什么都告诉你了?”闻秋涯吃惊道。

“差不多。”苏若卿放开他的手,质问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

“什么?你从我小时候就待在我身边了?!”苏若卿惊道,“这怎么可能?”

“我对隐藏身份很有经验。”闻秋涯说道,他虽然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面色平静,但眼神依旧有几分动摇,“你可以打开你的相册看看,你小学相片第五排左起第二位,初中相片第三排左起第七位,高中第五排左起三位,大学……”

“等等、等等、等等?!”苏若卿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你待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竟然完全没能发现?!”

“这不是你的错,我在接近你的时候用了一些暗示的手法,使你和你的家人忽略我。”闻秋涯轻声说道,“而且我的身份也换了好几次。”

苏若卿猛地扭头看向他:“那你现在的身份呢?你的名字是真的吗?你真的叫闻秋涯吗?”

“若卿,冷静一下!相信我,我确实叫闻秋涯!”闻秋涯连忙抱住她,“我的身份不是假的,当初和你结婚时,我想着至少在这一点上不能骗你……”

“我很抱歉,若卿。”他低声道歉,“一直瞒着你,我很抱歉。”

“……算了。”苏若卿看着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说下去,只是问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闻秋涯沉默。

“你是要我一个一个问过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秋涯连忙说道,“只是……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苏若卿叹气,板着脸开口:“好吧,我来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隐藏在我身边的?”

“大概是你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时我被安排加入这个计划,于是转学到了你所在的班上。”

苏若卿埋头回想,似乎她小学二年级时确实有一个小男孩子转学过来,可是她早已记不得对方的样子和姓名了。

“那你平时去上班呢?”清了清嗓子,她继续问道,“你平时每次都那么晚回来,甚至不回家,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我确实是在实验室工作,虽然我听从家族安排参与实验计划,但我并不与我的父母在一起工作,我有独立的实验室,只是……”闻秋涯说到这里,忍不住迟疑了一下,“为了方便保护你,那个实验室就在我们家附近,我可以从那里查看到你的一举一动,为了不让你知道,我每次出门都会驾驶飞行器到郊外,再通过微型空间跳转到达实验室。”

所以之前让他一直待到深夜,甚至根本不回家的实验室,一直就在她附近?!而且这个人还为了不被她发现,每天都大费周章地跑到郊外去进行空间跳转?!苏若卿被这段话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问道:“你说你可以查看到我的一举一动,你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

闻秋涯指了指她的左手:“那枚婚戒,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屏蔽仪,除了我的监控信号之外,其他的信号都会被屏蔽掉,防止一些激进派确定你的位置。”

好嘛,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瞒着她的事,她算是明白过来,之前苍连彦说的她被闻秋涯保护得太好是什么意思了。

这简直了!她从来没想到闻秋涯居然从这么多年前就一直待在她身边,一直观察她了!

闻秋涯稍微有些不安地看着苏若卿沉默,忍不住开口询问:

“所以……你愿意原谅我吗?若卿?”

“如果我拒绝呢?”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不是他的错,苏若卿却忍不住想为难他一下。

“那我会一直等下去,我会等你原谅我。”闻秋涯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有近二十年都隐藏在你身边的经验,不会让你发现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愿意原谅你,你就继续藏起来,偷偷地看着我?”苏若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是变态吗?”

“我不是!”闻秋涯连忙辩解道,“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

“明明在暗处观察了我那么多年?却还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

“理论和实践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闻秋涯怏怏地低下头去,像是缺了养分的花一样垂头丧气。

“好吧。”这时他听见头上响起女子的声音:“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

“我和工作比起来,谁更重要?”

“……你最重要。”

“……算你聪明。”苏若卿哼笑一声,伸手抱住了他,“我就勉强原谅你吧,胆小先生。”

“你之前才说我是骗子,又说我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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