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8：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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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忽然觉得好累，他站在悬崖上思考了很久很久，但是却没有任何事物支持者他往前走半步……哪怕是幻觉也好啊……

一个人的感情最是苦涩不过了，这段感情如泰山一般压在他的身上，

“好累……”

黄濑觉得很困，他万分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是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进入梦乡体会哪怕一会儿的甜蜜。

“凉太，你的电话。”

二姐看了眼不复笑容的弟弟，心忧的把自己的手机向前递。

黄濑其实是不想接的，他觉得无非是公司的电话而已，不过他的二姐却非常希望他接听的样子。

他动了动身子，在床尾接过了电话。

淡淡瞥过，上面写得竟是笠松的名字，而且已经有十多分钟的通话记录了。

“前辈？”

「啊，黄濑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声音不太对？怎么了？」

“没什么，没睡醒而已，笠松前辈有什么事吗？”

黄濑已经没心情调侃为什么害羞的笠松能和他姐姐通话那么久了，他只想快快结束电话，然后再龟缩回去。

「是你姐姐拜托我啦，他说你找赤司有急事，问我能不能要到赤司的电话号码。」

“小赤司？！”

原本无力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黄濑看着自己的姐姐，他的二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还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给他。

「是啊，所以你到底要不要？」

“要！当然要！”

黄濑急促的连音节都念的含糊。

笠松只说了一边，但是黄濑却记得清清楚楚，他把号码输入了自己的手机，设了联系人，甚至连电话都没挂就匆匆道谢然后还给了二姐。

——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二姐心叹一口气，黄濑对赤司的感情他感觉到了，连她都不敢说自己和男朋友之间的感情有那么深。同样的，她也料到了在母亲的一番话后会有多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害黄濑还是在帮黄濑，但是她知道作为一个姐姐首先就应该让弟弟开心的笑着，这是她从小就学到的。

如果黄濑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那就真的是无缘了。到时候哪怕他多了痛苦二姐也决定狠下心来什么都不做。

二姐走在回房的路上，猛然遇到了大姐。

“姐、姐……”

二姐惶恐的看着和自己极其相像的大姐，收了惊吓的心脏不断的跳着。

不过大姐并没有苛责她，这是把手里的一叠书交给了二姐，

“我和妈妈说你去那边房间拿复习课本了。”

大姐指的是黄濑房间边上不远的一间仓库。

“？！……谢谢！”

二姐惊喜的抱住了大姐。

“回房吧，凉太那边我们已经没什么能帮的了。”

大姐轻叹，远远的看了一眼黄濑的房间。

而这个时候，黄濑夫人还在楼下和黄濑父亲无声的品着茶香，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的谈话。

拿到了赤司电话号码的黄濑激动不已，他紧紧地攥着手机，大拇指悬在拨通键上久久不敢下按。

拨通了电话应该说什么呢？

黄濑脑子现在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想不道，他强迫自己组织了很多的话，但却显得虚假勉强。

——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呢？

黄濑的内心在纠结着。

“嘟——”

黄濑没有注意到自己纠结中已经不小心按下了犯酸的手指。

嘟音传出，手机在黄濑手里瞬间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他不知道敢怎么办，而他还未想到怎么办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这里是赤司。」

在熟悉的声音传出的时候，黄濑又忽然镇静了下来，他把手机贴到了耳畔，紧紧的贴着。

另一头的赤司疑惑着这一通无声的电话，他再次重复了一遍。

“小、小赤司……”

黄濑不受控制的喊出那人的名字，尽管紧张之下他说的是那么的磕磕盼盼，但那其实是喜悦。

不是录音也不是做梦，这么多个月来，他是第一次和赤司通话，还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

「……黄濑？」

赤司愣了，他没想到黄濑居然会知道他的号码。

“小赤司！”

这次黄濑又念了一遍，喜悦的语气被赤司尽数听去。

「恩，是我。」

赤司脸上露出浅笑，他也已经好久没有听到黄濑的声音了，忽然有种怀念的感觉。

“小赤司小赤司小赤司！真的是小赤司！”

黄濑原本想问赤司问什么要断绝联系，但是此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不断的念着赤司的名字，心中的满足感在上升。

“是我，我在。”

听出了黄濑的不对劲，赤司不厌其烦的回应着他。

“太好了，小赤司……”

眼中的液体终于盈满而落，黄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阴霾一散而空。

黄濑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和赤司说，因为他已经陷入了梦境。之前他太累了，而现在他顿时轻松了，这之间的转换让他乏困无比，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念叨着赤司的名字入睡了。

无奈的看了眼手机，赤司接上耳机放在桌上，他没有挂断，因为黄濑即便是在梦境中也会不时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而每一次，他都会耐心的回应，尽管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睡着了根本听不到。

这是赤司征十郎的温柔。

***

“绝对不可以！”

严肃的黄濑夫人看着面前找她求情的姐妹俩，“关于凉太这件事我是怎么也不会服软的。”

“是的，在这点上我和你们妈妈观点一样。”

温和的黄濑父亲此时也是一脸严肃。

“但是……凉太他真的很喜欢赤司君啊。”

二姐还在为黄濑求情。

“我知道……”

黄濑母亲轻叹一声，“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会同意。”

“为什么？”

两姐妹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绝对不能让凉太祸害征十郎，那是芳子姐的儿子啊！”

黄濑母亲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歪头靠在黄濑父亲肩头，“为什么我的儿子会这样……”

两姐妹忽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她们静等着黄濑母亲说下去。

“告诉你们也无妨，”

黄濑母亲深深看了一眼两姐妹，直到两人心里发凉的时候才开口道，“我们一家欠芳子姐的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她当时护着刚从孤儿院被领养到川崎家我，如今的川崎二小姐、黄濑夫人可能就不是我了。”

“孤儿院？！”

姐妹俩惊呼。

“是的。你们看我的金发是不是很漂亮？”

不知为何黄濑母亲有扯到了头发的事情上。

“是啊。”

姐妹俩点头，他们的头发是栗色，和黄濑家其他三人的金色完全不同。

“我也很喜欢这个颜色的，因为她和芳子姐的金色一样。”

黄濑母亲笑道，“可我有时候也非常讨厌这个颜色呢，因为它…是我染上去的。”

“染上去？！！”

大姐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束栗发，“难道说……”

“没错，我原来的发色就是你们这种栗色，我不具备川崎家女性常有的金发，因为我根本没有川崎家的血脉。我是当年被家主领养回去安慰他那个神经病妹妹的孤儿，若不是芳子姐，如今的我早就在我的‘母亲大人’逝去的时候就被逐了出去。”

黄濑父亲接话道，

“表姐对我们的帮助太多了，如果不是有表姐，我们根本不可能再度在一起，黄濑也不会出生。她是我们黄濑家的大恩人啊！所以、所以我才会那么生气这次凉太的事情！”

大姐沉默了，虽然知道了真相，没有了血缘这一重枷锁，但是问题却比原先还要棘手。就算没了血缘，他们的身份仍然存在，除非向所有人公布黄濑夫人并非川崎家女儿的事情。而且就算这么做了，也还有一重恩情在。

世间最大的压力，莫过于恩情。

除非黄濑家都是心狠手辣不讲情面之人，否则……谁都没办法允许黄濑再错下去了。

二姐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所在，最终竟落下一行泪水。

“为什么上苍要这么对待凉太啊……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姐姐他怜悯黄濑，但是作为黄濑家人，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对黄濑出手相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