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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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有两种形态可以选择，一种是如同犬夜叉一般用妖怪的形象示人，自由运用妖力，一种是如同爱花一般用人类的形象示人。前者，由于不是完全的妖怪，不断流淌妖力的血脉总需要休息片刻，后者，妖怪的血脉被压制之后力量便也被囤积了起来，只是无论哪一种，都会在月圆的夜晚血脉交替。

在这时，平时如妖怪一般的半妖此时便会重新变回人类，无法使用妖怪的力量，而妖力突然散发出来的半妖，则往往会因为平时囤积的妖力突然爆发吸引其他妖怪的注意。

无论是哪一种状况，对于半妖来说都意味着危险。

爱花的妖力在之前为了吓走伊库提达尔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大爆发，现在与当时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优秀的大妖怪血脉让她的妖力发散开来时纯净又蓬勃，妖力与灵力一同逸散，像是一块从烤箱里新鲜出炉的小面包，坚果和面粉的香气热腾腾的招呼食客。

这座二条城里，领主几乎从不约束手下妖怪的食欲，奈落将自己的新娘们迎娶进门之后羽衣狐便会吞噬掉她们的肝脏，接下来，这些年轻有充满灵力的血肉就成为了犒劳这群妖魔的口粮。

妖怪不在约束自己的食欲就会飞快堕落，这段时间不断补充灵力和血肉更是让他们在与竞争者争抢之中用舍弃思考能力的方式不断强化了力量。看到白无垢就可以扑上去撕碎她们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大妖怪此时需要用仅存的理智去对抗被刺入体内的四魂之玉，没有了足以致命的震慑，当香气飘来时，食欲一时间甚至战胜了恐惧。

他们口水飞溅着向爱花扑过去。

铮。

妖怪们一瞬僵住，仿佛是金属挥舞的破空声在耳边炸了一下，但这一声鸣声消散得太快以至于让人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幻听。

血肉的香气和妖气并没有消散，香甜的味道让他们想要继续向刚才的方向扑过去。

那里空空如也。

奇怪。

他们后知后觉的想。

可是奇怪起来的不只有目标凭空消失了，还有视野。视野的明暗度突然降低了，眼睛眨了两次也没有任何帮助，有妖怪奇怪的“啊嘞”的一声，缓慢的抬起手想要去摸摸自己的眼睛。微小的动作让脖子上伤口显现出来，紧接着便断裂开。

这攻击来的太迅速了，抽刀太快，切断的物体根本没有被切断的自觉，直到自己开始行动时，那些在该落地的圆滚滚头颅才滚落下来，眼睛中依然是不解和未尽的食欲。

爱花全身缠缚着过于厚重的妖力，发紫的旋风中混杂着星星点点的亮蓝，淬过黄金的双眼在行进时只留下一条发光的轨迹。奈落显然没料到这样的状况，从爱花自废墟里重新站起时情况便脱离了掌控。他现在的状态像一个畸形的机械制品，仅剩下由半个头颅和极小部分的躯干组成的主要机体，从伤口处生长出来的触手支撑着他可怜到小半个身体，粗细不一扭曲蠕动的支撑在地上。

这样的状态显然不适合继续战斗了，爱花手握着弥弥切丸，这削铁如泥的宝刀被赋予了斩断妖气的特性，对于现在失去了结界的他来说根本无法招架。

该死，就算他成了这副样子，他的同伴也依旧一个也没有出来应战！

那些触手从奈落那里轰的一下铺展开来，爱花速度不减，依旧一往无前的冲进了如同海啸的浪潮一般涌过来的触手堆中。

她被吞没。

那些触手像是察觉到血腥气的水蛭蚂蟥，疯狂地一拥而上，一层又一层的压迫缠裹过来，层层叠叠越垒越高。

结束了吗？

奈落看见有光从他的触手堆之中透出来，越来越亮。

紧接着，触手们成了拉满的弓弦，已经到了极限却还在被箭手继续拉开，悲鸣之后电光一闪，有极快的光踏着被碎成了无数段还没来得及落地的触手肉块不断向上。

是爱花。

她在一次跳跃之后高高腾起，空中翻转半圈，剑锋对向奈落。

“你才要输了。”她说：“以死谢罪吧。”

为了那些枉死的无辜者，为了你侮辱和伤害我的伙伴。

死吧！

灵力的旋风在脚下凝聚，她全身绷紧宛如张满的弓，在自己的着力点上狠狠一踏！利箭射出！音爆声层层递进，音爆云环绕周围，爱花的弥弥切丸劈开了风和光，切断了这条路上所有妄图阻挡在刀锋和奈落心脏之间的阻隔。

不祥、妖气、风壁、触手——全部切碎！

——我要你的命！

穷途末路，奈落困兽犹斗，他大吼一边“玉藻前！”一边拼命试图向后退去。大妖怪没有回应他的呼唤。他的情况渐渐平稳下来，一只眼睛恢复了些神采，但毛色却依然是一幅斑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