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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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卿靠在他怀里，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只能顿住，将事实都交给沉默。

这间看似隔绝了一切风霜雨雪的小宅子，头一次在两个主人都在的情况下，仍显得如此沉闷压抑。

“这日头看起来挺好，应不至于再下什么雨雪，不如今日，就与我回家一趟吧？”

荆墨璋将人拥在怀里有一阵子了，此刻抵着玥卿的头顶，弄得她几缕发丝有些凌乱。

他笑着道：“出门之前，得把你这发髻再理一理，我帮你好不好？”

“好。”

玥卿执了他的手，温柔答应。

宣平候府

云氏不放心地屋中踱步，紧张地揪着帕子道：“你确定他们会来吗？”

“会来的。”

荆钰锦手握着温热的茶盏，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笃定。

云氏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坐了下来，失神般喃喃：“若是你哥哥实在舍不得她，那——”

“母亲，这事已经不是咱们可以说了算得。”荆钰锦握住云氏的手，本意是想安慰她，却不觉间颤抖的比她还要厉害。

母女二人皆是不安地坐在屋中，等着下人的通报。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小厮跑来道，少爷带着玥卿姑娘回府了。

云氏起身时不免有些踉跄，堪堪稳住身子后，拉住荆钰锦的手，带着她一道去往前厅。

“见过祖父祖母，父亲母亲。”

荆墨璋拉着玥卿的手，与她一道向厅上坐着的长辈尽数见了个礼。

华家小姐华容安安静静地站在荆老夫人身边，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对璧人，端的是一副大家小姐的沉静与柔和，似与荆钰锦口中所说完全不同。

荆钰锦此刻倒也是站在自家母亲身边，安安静静地不说话，该说的，她在从前的几年间早就说尽了。

“回来了？”先开口的是老侯爷荆莫非，他向来是温和的，此刻也不例外，面对着荆墨璋和玥卿，的确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生气的迹象。

“既然回来了，那就先跟我们去一趟书房吧，我与你父亲，正好有些事要与你商讨。”他缓缓起身，在自家儿子的搀扶下，正欲离席，却见孙子并没有走的打算，苍老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怎么，走不得了？你看这满座女眷，你在这坐得可合适？”

“是，孙儿明白。”

荆墨璋只能松开玥卿的手，走的时候却仍不忘一步三回头，满心满眼都是不放心。

玥卿回了他一个坚定的笑，落落大方地站在厅中，感受着众人赤.裸裸的注视。

许安秋稍稍抬手示意了下，“玥卿姑娘坐吧”

玥卿施施然行了个礼，在一旁坐下了。

“还不知道，玥卿姑娘家是做什么的？家中可还有何族人没有？”许安秋倒也不急，客气地先询问着。

玥卿睫毛稍稍颤动了下，回道：“家父是如今燕云坊主事，家母已过世多年。”

“这么说，玥卿姑娘是跟着父亲长大的？”许安秋自问自答，“那可真是不容易。”

这话叫人没得接，玥卿低了头，不再言语。

厅堂一时寂静，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恐怕都可以听到，待许安秋喝了茶，声音才又逐渐响起。

“我从前腿脚还灵便的时候，时常往来宫里，当时还是为璋儿他爹选媳妇的时候，皇后娘娘说，她喊了京中各家小姐进了宫，设了宴席，叫我去挑个儿媳妇。我记得，那时候的祈华殿，满座的世家小姐，我看都看不过来，当时叫我印象深刻的，除了我这儿媳妇，还有一位姓崔的小姐，是皇后娘娘家的表亲，不知你们是否知道。”

许安秋似乎陷入了往事的追忆中，继续向众人娓娓道来：“这位崔小姐，就是如今崔大人的妹妹，嫁到了西郡的一位大官员家。当时她身边有个贴身女使，我印象也颇为深刻，只因那女使实在是貌美，叫人见了一面便再难忘记。奇怪的是，崔小姐远嫁西郡之时，这位她的贴身女使却并没有跟着去西郡，而是草草地嫁了当时崔家的一位账房先生，叫我好是惊异了一阵子。后来，我便也没再听说过什么，只知道那位女使，好似生了个女儿，又好似离开了崔家，自此不知所踪。这个故事，不知你们也都听说过没有？”

“如此貌美的女使，却只能嫁给区区一介账房先生，这未免太叫人心疼。”不明真相的华容惋惜道。

“谁说不是呢。”许安秋看着玥卿有一会儿了，虽见她煞白了脸，微有些不舍，却仍不忘咄咄逼人道，“方才就一直忘了问，玥卿姑娘，是姓什么的？”

这大概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玥卿彻底失了冷静，贸然起身，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外头不知何时早就布下了许多的家丁，将她的去路堵的死死的。

许安秋起身，一双看透了一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还想往哪里去呢？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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