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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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维提摇了摇头:“你不必再次试图激怒我,福尔摩斯先生。既然我出现在这里,那么对于我的再一次失败,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了。我会来到这里,只是想看看这个地方的变化。这里十分具有纪念意义,就算是你恐怕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李明夜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他,过一会儿才笑了笑:“看上去我像个阴险小人,但希望你理解,对你,我永远都得打起万二分的精神来。即使是你的根基被摧毁之后,你依然给我造成了足够多的痛苦——非常多,我们险些同归于尽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左侧肩膀,轻轻皱了皱眉。
“但我想你已经早有准备了,福尔摩斯先生。”麦克维提安然回答道,态度悠闲、姿态风雅,如同一个赏景的游客。“杀人的滋味如何?”
“很不好。”李明夜的目光落在麦克维提的上衣口袋上,那凸起的形状让她庆幸自己也带了枪。“即使是个恶棍,但我同样不觉得有多好受,这也是我至今不能理解你的地方,莫里亚蒂先生。剥夺他人的生命所带来的掌控感与满足感,竟然能敌得过一个人天生的道德和良知,这在心理学上是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
麦克维提霍然转头看她,笑容古怪,过了半晌才说道:“那可不是个恶棍,福尔摩斯先生。”
“嗯?雇佣兵,曾在沙漠地区获得过不少丰功伟绩,酗酒,脾气暴躁,现在是个没有工作的闲汉,流连于地下赌场和拳击台?”
“没有工作不是什么罪行,他确实是雇佣兵,被我临时雇用来的,他虽然酗酒,但很爱他的妻子和孩子,这也是我出了一笔钱并掌控了他的妻子之后他愿意为我卖命的原因。实际上他饱经ptsd折磨,自从回到英国之后一直不敢发泄他那天生的暴力脾气,但我觉得明珠蒙尘不大好。”麦克维提温和地笑了笑,但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其中傲然的恶意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虽然他也给你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他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所以我并没有为他的死去而支付薪水……恐怕他的妻子和孩子现在正在讨债公司的骚扰下艰难度日呢,真可怜,不是吗?”
李明夜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莫里亚蒂先生,你知道你输在了哪里吗?这两次?”
“愿闻其详。”
“你一直对我的品行有过高的估计,就好像只要站在你的对立面,那我就是个圣人一样。”李明夜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实际上为了击败你,我可以运用许多不名誉的手段,说出去足以让我身败名裂——入室盗窃、罗织罪名、跟踪监视、威胁监(防和谐)禁……我信奉正义,但幸而我还拥有灵活的头脑与足够的担当,如果这些罪名爆发之后我将会被投入监狱,那么在投入监狱之前,我可以如愿地看到你的毁灭,这就已经足够了。”
麦克维提神色不明地打量了李明夜一会儿,而她面色平静,甚至还噙着一丝淡薄的笑意,如果有人想从她那张脸上看出什么来,那必将会是徒劳的。
过了许久,麦克维提洒然一笑,道:“这一次我的失败,在于我错估了这个世界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的作用——你得好好谢谢他,没有他,你的计划是不成的,而你也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保持点风度,莫里亚蒂先生。”李明夜懒洋洋地说道,“你不会像那些老套的电影里演的那样,来一段老套的告别宣言吧?什么‘我会回来的’?”
莱辛巴赫瀑布那滚雷般的隆隆水声将这一处的空气里弥漫的硝烟气味衬托得更为严重,在冰冷潮湿的水汽里,含有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
李明夜一刻都没有放松对麦克维提所有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的观察,所以当他的手微微抬起的时候,她已经飞快地掏出了枪上了膛。二人之间那虚假的温情脉脉和久别重逢的气氛刹那间就消散了,露出了其中那冰冷彻骨的真实敌意。
“呵!真不公平,你是这样的年轻,而我已经老迈了,福尔摩斯先生。”麦克维提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即使都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你也获得了足够多的眷顾……年轻的身体、贵族的出身、可靠的帮手,真让人羡慕啊!”
李明夜的脸色有些阴沉,她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嘴,稍微调整了一下举(防和谐)枪的姿势——她左边的肩胛骨还是很痛的。她嗤笑道:“这个世界有我和福尔摩斯们,也有你与吉姆·莫里亚蒂,别再怨天尤人了,吉姆·莫里亚蒂虽然不会是个好帮手,但你也不是一个好的盟友!被你抛弃的‘伙伴’我这几天可见多了,马格纳斯、麦昆……麦昆也就罢了,马格纳斯死的真有些冤枉,关键是他的死并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不是吗?”
麦克维提淡淡地说道:“你得体谅一个老人干不了什么体力活儿,福尔摩斯先生,我很少亲自动手去杀人,我是个教书匠,而不是屠夫。”
“行了。”李明夜有些不耐烦了,“你找我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你的报复?你的鱼死网破?我们再打一架?我并不是耐心特别好的人,尤其是在我掌握有全面的优势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不把你埋伏的人叫出来呢?请相信我,我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麦克维提突然彻底地平静了下来。
他望着李明夜,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幸灾乐祸、好奇期待、饱含恶意、嘲讽怜悯,如人看笼中鸟,如神看地上人。他笑了起来,仿佛不可抑制的某个想法触发了他幸灾乐祸的神经,他望着李明夜,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是真的迟钝了,福尔摩斯先生——四年前,我既然能承受得住某些打击,离开英国前往世界各地,那我为什么在今年回到了伦敦呢?”
李明夜瞳孔骤然收缩,她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开始轻微地施加力道。
“我在世界各地一边讲学一边做着我的小生意,你奈何不了我,而小福尔摩斯先生——这个世界的你,同样奈何不了我。我为什么要回到伦敦,与你决一死战?”麦克维提大笑,带着最深切的报复恨意与疯狂,仿佛是在宣泄着什么一样,“这只是开始……现在的一切,都是一个开始!”
李明夜的脸上仍旧带着一丝不耐烦,但眼神却是彻底的冷静。麦克维提的所有神态和动作都被记录了下来,储存在她的大脑之中。她淡淡道:“你似乎被第二次的失败和即将死亡打击得失心疯了,莫里亚蒂先生。”
“失心疯?不,当然不会。”麦克维提却是突然止住了笑声。他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理了理自己的衣着,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当然不会失心疯,我相信这一点,还是有人能看得出来的——是不是,小福尔摩斯先生?”
瀑布的轰隆水声能掩盖非常多的东西——比如远处麦克维提的党羽被特工们擒获的挣扎声、比如人攀援上山的脚步声……就算是听力再敏锐的人,也觉察不到十步之外的动静。
转角处,夏洛克走了出来。
经过了一个半月的治疗和调养,夏洛克看起来虽然仍旧高挑消瘦,但毫无疑问恢复了健康。黑色的大衣与深灰色围巾将他那原本就高傲锋利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尖锐而不可一世,只是仍旧有些苍白的面容透露出了些微的憔悴。他瘦出了严峻的颧骨轮廓,但刮得干干净净的秀美下颔却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柔和美态,一双深邃而静默的琉璃之瞳则像是两颗坠落的星辰,世态沧桑与白云苍狗都在那里面,而他却隔绝于世事之外。
他的脸上仍旧带着一丝错愕的神色,就像被雕塑万载的玉像一朝得了人气。他往前走了几步,在李明夜的身后停了下来,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李明夜的大脑疯狂地运转着,她咬紧了嘴唇,眼里泛出一丝冷厉之色。
过了片刻,她终于轻笑了一声,但紧绷的下颔线条与额角的青筋显出了她的不平静。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终究是个人,而不是圣人,我也有需要保护的人,而我愿意付出代价——任何代价,但我相信我的智慧。”她低声长叹,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一样,带着些许解脱与决然的意味。
她的手指用力扣动了扳机。
带着消声器作用的枪(防和谐)响在瀑布近在咫尺的隆隆水声之中,显得是那么地微不可闻。她闭着眼没有睁开,但在她那远超旁人的大脑中,麦克维提——这个宿命的敌人中(防和谐)枪的场景,就如同烙印在视网膜里一般清晰。
一颗子弹,会先穿破这位老对头的左边第二根肋骨与第三根肋骨之间的表皮、真皮、肌肉,随后因为身体组织密度的不同造成轻微的翻转与滚动,留下空腔与灼烧的痕迹。随后它会微微向上走,钻入心脏之中,穿透左心室或者左心房。然后它才会从背后穿透出来,如果角度不好的话,麦克维提的身后会有许多被高速旋转的子弹那强大的动能打碎的骨头茬子和肌肉组织、血管。
就像一朵花一样,绽开在麦克维提的身后。
然后他会因为子弹的强大动能后退、跌倒、失去生命、掉下悬崖。
这位现代社会最伟大的罪犯、犯罪界的拿破仑,终于遭遇了他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滑铁卢并失去了生命。但他死的却是那样的轻而易举,就像一片落叶掉入深潭之中,被沉默但是喧嚣的瀑布吞噬了所有的痕迹。
李明夜睁开了眼。
潮湿的空气、阴冷的水汽,瀑布边的小径尽头已经不再有那个风度翩然优雅、道貌岸然的敌人的身影,就像他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她举着枪的手慢慢放下了,过了片刻,她的手指一松,枪也跟着落在了地上。
夏洛克仍旧站在她的身后,沉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他明白她的所有想法,但他并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是你给我的那个军用手机?”过了很久,她才轻轻开口说了一句,她的声音轻且薄脆,几乎就要湮没在隆隆的水声里。
“对。”他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轻笑了一声,笑声淡漠而苍凉。
“这就是我的学生……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学生,夏洛克·福尔摩斯。”她终于回头望了他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带着深切的悲哀。“那么现在,夏洛克,这就是我最后的——也是最大的秘密。在1854年1月6日,我出生了,我的父母为我取名为威廉·夏洛克·史考特·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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