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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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以前也有过同桌。

他第一个同桌是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子，说话细声细气的，结果才过两节课，人家孩子就跑到办公室找她，嚎啕大哭要求换座位，晚一分钟都不行。

既然女孩不合拍，那男孩总有共同话题聊吧？

她又调了班里人缘最好的体育委员坐祁湛旁边，结果倒是撑过了两节课，第二天，人孩子直接请假不来上课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换了好几个同学，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只好让祁湛单独坐。

可这样不行。

除校长有过特别嘱托，她同样不希望高中三年，祁湛一直游离在集体之外，所以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安排商陆和祁湛同桌试试。

同桌？

祁湛下意识要拒绝，他不喜欢有人离他太近，只是还没开口，那道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目光就望过来。

有惊喜，有期待。

和他同桌有什么可高兴？

算了。

就当还她雪人的回礼。虽然那个雪人丑得想让它就地化水，但她也不是永远坐他旁边，还有一个月放假。

反正只有一个月，下学期就搬走了。

他冷冰冰说：“随便。”

咚。

单人桌轻轻放下，体育委员快速看祁湛一眼，飞快将两张单人桌靠拢，紧紧挨着，头也不回溜了。

随即，淡淡的梅花香越走越近，不多会儿，阴影从笼罩在祁湛头顶，少女甜糯的声音似乎也带着梅花香。

“谢谢你，祁湛。”

啧。

谢得他好像做了什么好事一样。今天换谁都一样，反正不过一个月。

祁湛鼻子特别塞，他总算意识到他感冒了，他拉开椅子，没有看商陆，抓着手机从后门走了。

*

第三节课刚打铃，祁湛提着个塑料袋回来。

塑料袋随手扔在桌上，他翻出盒感冒药，也没看说明书，剥开几片，塞嘴里囫囵咽下去，然后翻出纯净水，拧开一口喝掉半瓶。

他果然感冒了。

商陆翻书动作一顿，难怪刚刚听祁湛声音有些不对劲。她合上书，在老师进来瞬间，猫着腰从后门溜了出去。

“……”祁湛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她干嘛去？

才转来两天，不是逃课就是逃课？

不过她逃她的，和他无关。

祁湛抓抓头发趴着休息，然而两秒不到，他倏地直起身，一个逃课，一个趴着，有些过于明显。

十分钟过去，商陆回来了，她手揣在口袋里，猫着腰回到座位，抬头见祁湛坐得笔直一愣，他吃完药那么精神？

祁湛也怔住，她没逃课？

既然回来了……

祁湛扯扯嘴角，又趴回桌上，“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响起，下一秒，祁湛闻到股甜甜的味道。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张关心的脸，以及一块剥好的糖，那张脸离得太近，祁湛喉咙莫名发干，他哑着声音问：“什么？”

“你刚刚吃完药，吃块糖能冲淡苦味。”

祁湛怕苦，只有商陆知道。

每次喝完药，他都会无意识皱一下眉。但他不说，商陆也装作不知道，只经常在他寝宫放一盘蜜饯。

“你怎么知道我怕苦？”祁湛震惊，这个秘密，连最疼他的外婆都不知道。

“你怕苦吗？”商陆眨眨眼，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呀，只是想着吃了药嘴里苦苦的，不舒服。”

祁湛：“……”他自暴自弃抓过糖，“全球有三分之二人怕苦，我怕苦没什么好奇怪。”

“嗯。”商陆眼睛弯弯，“真好。”

糖是橘子味，酸酸甜甜的，一下冲淡嘴里的苦味，祁湛抿了几口，含糊道：“怕苦有什么好？”

讲台上老师不知讲到什么，教室里突然爆发出阵阵哄笑声，商陆眼底微光闪烁，猛地凑到祁湛耳畔，声音软软的：“好在——我和你一样同在三分之二里面呀。”

祁湛：“……”

他心跳猛然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