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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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苏美荷没有睡,她盖着被子，靠在床头跟着视频说着蹩脚英语，听到敲门声,她按下暂停，探头说：“门没锁,进来吧。”

商陆开门进去,苏美荷看到她，脸色有些不自然，虽然一直心理安慰商陆和以前一样,还是以前的陆陆。

但……

她还是忍不住想，人真能一夜之间变得懂事吗？还有各种喜好的变化……苏美荷甩甩头,她扯出笑容：“陆陆，这么晚还不睡啊，找妈妈有什么事吗？”她拿过手机,准备微信转账,“是不是没零花钱了？”

商陆摇头：“不是，是有事想问问。”

苏美荷瞳孔忽然缩了缩,手不自觉抓紧被子,难道那、那件事陆陆知道了？她紧张得嘴唇都开始发抖：“什……什么事要现在问啊……明天不可以吗？”

她紧张得太过明显,商陆心下奇怪,前段时间苏美荷就有些不对劲,先是主动提出转学,后又改口说不用转了。

难道苏美荷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

商陆若有所思，她没有追问,继续说：“不可以。”

“……”苏美荷慌张咽了咽口水，眼神四处乱瞟，不敢看商陆的眼睛,“那，那你……问……”

商陆问：“你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苏美荷愣住，她没想到商陆问的是这个，不过只要不是问那件事，其他事问什么答什么！她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仔细想了想：“以后啊，就是等你考上大学啊，最好是名牌大学。”她眼睛骤然亮起来。“名牌大学中的名牌大学！”

商陆点点头：“我考上大学后呢？”

“你考上大学以后啊……”苏美荷畅想起来，嘴角笑容越扩越大，“那就是等你找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谈恋爱啊。”她强调，“必须特别优秀，不喝酒不抽烟，无不良嗜好，重点是，他要全心全意疼你，爱惜你，绝对不能有别的任何一个女人。”

商陆弯弯眼睛：“我谈恋爱以后呢？”

“结婚啊。”苏美荷更激动了，她掀开被子，拍拍旁边的位置，“来，坐这儿。妈和你说，你的嫁妆，妈早给你攒着了，有房子，有车子，还有黄金首饰，所以男生要是家庭条件不如咱们也没事，人品好，对你好就行。”

商陆过去坐下：“结完婚呢？”

“到生孩子了呀。”苏美荷说得眉开眼笑，“女孩男孩都行，妈一样疼，要是生个双胞胎呀，那就更热闹了。”

“那等生完孩子呢？”商陆说完回答，又继续说，“是不是又开始照顾他们，等他们长大结婚生子？”

“对对对！”苏美荷笑得可美了，第一次笑出细纹也不在意，“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哈，之前倒是听你姥爷说过，咱家人都长寿，身体倍棒。”

“可是妈。”商陆话锋一转，“这是我的以后，不是你的。”

“啊？”苏美荷笑意凝在眼角，她眨眨眼，不明白商陆的意思。

“你前半生的人生是照顾我，后半生的人生要照顾我的后代，那你自己呢？”商陆问她，“属于苏美荷自己的人生呢？”

苏美荷连连摆手：“妈不用啊，妈只要有你就够了……”

“妈。”商陆握住她手，认真望着她，认真轻轻说，“你有我，也要有你自己的以后。之前为我，你蹉跎了青春，趁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再继续蹉跎了，好吗？”

苏美荷隐隐听懂了商陆的意思，可她完全不敢相信，她嘴巴微微张开，艰难说：“陆陆，你什么意思？”

她手微不可察抖着，商陆用力握住，一字一句说：“离开商易强。”

*

苏美荷一夜未眠。

她酝酿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商陆，她轻轻叩门：“陆陆，醒了吗？”

商陆睡眠极浅，丁点儿动静就醒了，她拧开台灯看了眼床头闹钟，还差两分到五点，她爬起来披上睡衣外套：“嗯，进来。”

“妈只说几句话，就不进去了。”苏美荷双手紧紧攥着，她没有开走廊的壁灯，整个人应在“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这辈子是介入了你爸的婚姻，但我犯那一次错已经够了，绝不会再犯第二次。徐老师他、他人很好，可我有你爸了呀，我不会出轨，也不会追求什么自己的以后，妈有你真的足够了。所以你不要乱想，不要误会妈是那种不检点的人，行吗？”

吱。

门突然打开，房间里灯光倾泻出来，苏美荷一时没反应过来，泪流满面的脸就暴露在商陆眼前。

“陆……陆……”苏美荷傻眼了，她红肿着双眼，不知所措望着商陆。

“你之前要转学就是因为这个徐老师。”商陆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苏美荷呆楞片刻，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