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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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朝队”有位数学专业的队员，外号陈数学，研究所工作，业余爱好是登山；灾难爆发之后，爱好成了吃饭家伙，正业只能辅导小孩功课了。

此时陈数学信心十足地围着红旗乱转，指着头顶太阳和神女峰，口沫横飞地担保，绝对就是这里！

行吧，虞白露想不出别的办法，只有这样了。

“援朝队”不愧专业寻宝探险队伍，居然带来潜水设备和头盔、气瓶，可惜太重，只有一套。

好在难不倒众人：竹子是中空的，变异芦苇也像吸管一样可以透出水面呼吸，且非常坚韧。虞白露种出几大丛，连接在一起可以应付几分钟的潜水了。

至于下水人选，除了她本人，小麦（力量2阶）和三石（土系2阶）跟随，大米和阿乔的异能在水下施展不便，留在岸上接应。

苏紫薇也自告奋勇：身为雇员/好友，一路以来她没帮上什么忙，到了关键时刻不愿袖手旁观。

“小青海，老虎。”离开人群几步，虞白露蹲在岸边，望着像根竹竿般戳在面前的红褐藤蔓和江中水草怪。“该讲的都讲了，梦里什么样子你们也知道了。”

她昨晚就把自己的梦告诉了两棵植物，着重描述5阶晶石。虽然它们说不出话，虞白露总觉得它们能明白。

虞白露摸摸藤蔓，又戳戳水草怪乱糟糟的脑袋。“帮我两个忙。第一，把我们带下去，再安全带上来。我们的气瓶维持不了太久，只要我和小麦三石紫薇任何一个人发出信号，就是这个。”

她扬一扬手里裹着颜料的气囊，在水中像墨汁，味道也很古怪。“你俩立刻把我们带出水面，千万不能迟，否则我们就死了，知道么？”

水草怪挥挥手，像是在说，我懂！

藤蔓不知怎么表达，急的直转圈。

虞白露竖起第二根手指：“还有，可以的话，帮我找到木晶石。老虎，小青海，我只在梦里见过它一次，可它太耀眼了，就像一轮月亮，什么也阻挡不了它的光芒，我能感觉到，你俩一定也能。”

“只要有了它，再加上你俩、豆茎和捕蝇猪笼九头噬人树和我，我们就谁也不怕了。”她压低声音，把两颗植物拢在手心：“黑水城也好川达也罢，我们想种药就种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走到天边都不怕。”

水草怪继续挥手，像是在说，太好了！

藤蔓转得像套马杆....

几分钟后，虞白露把潜水镜戴在头上，叼住长长的送气管，又种出几十个灯笼草分给小麦和三石--拳头大小，密封结实，可以盛几口空气，竹筒也捆在背后。

两个女生互相检查装备：

防水背包，插在腰间和小腿的匕首，水下暗器，一根两米长的竹竿用来防身。

虞白露多两个盛满泥土的袋子，挂在背包两侧；清早就有人下去过了，水很深，万一遇到危险，4阶茅膏菜能应付一下。

几分钟后，红褐藤蔓依次缠在四人腰间，犹如一根绳上的蚂蚱。

大米拎着一根翠竹，很像职业渔夫：“小心点，有危险立刻发信号。”

虞白露应了，仰头看看神女峰，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你在这里几千几万年，很辛苦吧？希望你保佑我。

江水淹没头顶的时候，虞白露打心底庆幸，有个热爱运动的大学室友王一娜。

后者是北京土著，善良纯厚，家境富裕，很同情父母去世的虞白露，经常拉她瑜伽游泳，还并肩游过泰国，潜水就是在那里学会的：连续几天泡在海里，勇气和信心都培养出来了。

糟糕，能见度这么低？刚入水两米，虞白露开始头疼：江面绿幽幽，照相很漂亮，潜入江中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江水不急不缓，冲力虽然不大却永不停息，令人心慌。

一张水草渔网铺天盖地罩住四人，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有点像热气球。

水草怪是个很聪明的家伙，正面上游的方向是密封的，阻挡流水来势，四人顿时轻松多了。

这种情况之下，看不看得见都没意义了。虞白露拉拉苏紫薇和小麦的手，松开他们，闭紧眼睛，屏住呼吸，感受着草木能量：

四面八方都是水....非常非常遥远的下方才是淤泥和陆地....数不清的庞大水兽在周围徘徊....有蛟龙，有玄龟，还有白鳍豚....怎么会有草木？

有细小声音嘲笑：水底怎么会有草木？

初次踏上神女峰的古怪感觉又来了，仿佛蕴藏着奇珍异宝的宝库，令人敬畏，无法直视。

恍惚之间，虞白露回到梦境：神女捧着的晶石莹然发光，她想拿，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已经伸出胳膊。

不不不，我，我也可以！你能进入我的梦，证明我也有资格！我，我也是虞白露！

似乎有什么枷锁被打破了，虞白露突然睁开眼睛，发现神女手中的晶石在浑浊江水之中犹如一轮明月。

那个方向！

她拽拽苏紫薇，抚摸着腰间老虎藤，伸臂抓住周围水草，把脑海里的念头传递过去。

几秒种后，一根藤蔓在江水中尽情生长，仿佛没有尽头，水草气球把四人罩在其中，轻飘飘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新鲜空气不停从口中芦苇传下来，虞白露不时调整方向，避免长长的管子被卡住。《射雕》里的欧阳克被黄蓉设计压断腿，也凭着芦苇保住性命。

她真佩服自己还能想到这些，事实上她紧张的手脚冰冷，整个人不停哆嗦。水底压抑而安静，反而令人畏惧，有没有水兽？有没有鬼魂？

和未知状况相比，虞白露更怕其他三人出问题。任何一人发出求救信号，探索行动就只能中断，下次潜水还能见到神女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水草怪前进那面忽然变成箭头，这是虞白露教它的，代表遇到情况。

脚下硬邦邦，是土地？不不，粗糙而坚硬，带着纹理，倒像是树皮。

树皮？虞白露和其他三人打个信号，用水下手电照过去：依稀是褐色的，四面望不到边际。

“小青海，带我们远些！”她默念。

水草气球裹着四人离的远些，朝着一侧漂移，又过了许久，出现分茬的树枝，虞白露才敢断定，果然是棵大树。

比她见过任何一棵树都要大，简直像传说中的定海神针，斜斜地戳在江流底部，虞白露甚至怀疑，古树另一侧直通长江。

她抚摸着它苍老的树皮，再次闭上眼睛，这次就顺利多了：古树腰部隐隐有光芒。

接下来是体力活。

水草怪像乌云般罩在古树腰间，它没有牙也没有爪，也不知是怎么攻击的，却一寸寸陷入树木。

令人敬畏的草木能量流到江中，犹如另一条溪流。看到树洞闪耀的莹然光芒时，虞白露一点也不意外：踏上神女峰第一晚她就在梦中见到了。

头顶天空越来越近，她欢喜地呛了口水，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哭了出来。

咦？这是哪里？露出水面的四人定定神，欢呼几声就发觉不对，景色是全然陌生的，水流也大了不少。

“像是孔明碑，神女峰往东一公里，前方就是神农溪了。”小麦做过功课，也勘察过神女峰周边地形，指着来路说：“回去吧，被冲进长江可就麻烦了。”

再次见到神女峰，虞白露默默祝祷，感激她的垂青。

岸边队友欢呼雀跃，陈数学尤其激动，大概觉得自己计算很对，费文清也吹着口哨。四黄冲进江里，耍着狗刨跟在苏紫薇身旁。

大功告成~虞白露轻松地可以飞起来，拍拍水草怪，牵着红褐藤蔓踩住陆地站直--紧接着一个倒仰，跌回水中，幸好小麦手快扶住。

这么重？她艰难地摘下背包，在水底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木晶石像一袋吸饱水的大米。

“我来吧。”小麦背在肩头，把自己的背包递给迎过来的大米。

虞白露有种身家性命都被别人拿走的感觉，小麦走到哪里，她就紧紧盯着。不一会儿，见他走向江边一棵大树，忍不住跟着，小麦哭笑不得的连连挥手，她才恍然大悟：人家要上厕所....

这个乌龙把江边拧湿发的苏紫薇逗得哈哈大笑。

看看时间，居然才过了十几分钟，虞白露一点真实感也没有。难道岸边一日，水底一年？沉在水底的古树仿佛一场梦。

归程提上议事日程。

众人在岛上待得腻了，都说随时可以动身，行李也是现成的。

“小青海，你好棒你好强你好厉害，太辛苦你了，还有件事得商量。”虞白露坐在江边，摸摸水草怪脑袋。“喏，晶石找到了，我们得回去了，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就行。你累不累？休息一天再走好不好？”

水草怪挥挥手，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得开发新技能了，虞白露拍拍它左肩，“行的话挥左手，代表好、ok、行、没问题。”又拍拍右边：“这边是no、不行、不愿意、我不干、我反对、我生气了~明白了吧？”

水草怪被弄懵了，两边枝叶同时挥动，活像一只蠢企鹅。

虞白露只好自己示范，又把苏紫薇拉过来做对比，半天才把它教的明白些。

只见它不停挥左手，像是在说，我能行！

一张张大王莲在水面盛开，一根根翠竹纵横交错铺在莲叶之间，一条条绳索拴牢十艘莲叶船，一个个背包、行李被抛上去，两只大狗乖乖伏在船底。

“开动~”第一条船船头的虞白露挥着胳膊，黑发在风中飘扬，很像海盗船长。大米笑眯眯守在船尾，小麦坐在船底，腿边摆着个不起眼的背包。

水草怪轰然冲入溪中逆流而上，如同一只勇猛的绿头鸭，十艘紧随其后的莲叶船像一串小鸭子，在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刘霄寒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