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一章 树上开花之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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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将军,我们这是要往哪走啊？”

高俨身骑棕红色高头大马，一身铠甲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闪光，章定山在其一侧着绸缎锦鸡官袍,快马颠簸了几日,身量纤细的他屁股硌得生疼。章定山想到漠北路途遥远,一开始本打算坐轿,高俨做了一辈子武将,出门哪肯坐轿，跨上自己心爱的千里马力琮便一骑绝尘,章定山作为副将自是跟在他身边，不敢提什么坐轿的事。

高俨听他问后，拉住缰绳让身下的力琮放慢些步调,略转过头去，意味深长回他道：“自是往漠北走，可是......”

高俨话锋一转,接着对章定山道：“乌克察必定在漠北没错，只是老朽不知他确切位置，我们先在交界处扎营,到时候我军在明,敌军在暗,以逸待劳对我军实则不利。若是能探听得他乌克察的具体方位,才是上佳之策。”

章定山一边听,一边打着腹稿，待高俨话音一落便要赶紧去夸赞高将军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这些话，正欲开口，却被高俨最后一句打乱了方寸,生生咽了回来。

高俨看向章定山，挑眉道：“章大人一向机敏，可是知道乌克察的下落？”

章定山腹诽，自己一介文臣，祖上几代也没出过一个武将，怎么会知道这打仗的事儿。章定山心中虽则有牢骚，面上还是堆出一脸笑意来，向高俨谦虚道：“惭愧，惭愧，高大人过奖了，微臣忝居高位，其实难副。对这打仗之事，真是一无所知啊。”

高俨嘴角上的胡须略动了动，似是无意道：“哦，原是如此，既然皇上派章大人随行，本部院还当是能有所提点。”复又道：“那章大人来做什么？”

章定山自是知道，高俨是故意办自己难堪。怕也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应是对皇上的安排心中有些不满，高俨在打仗这方面独惯了，一向是自己带兵或是让一个高派的官在一旁当监军做陪衬，这次却安排了个墙头草章定山，瞧着是不烦人，对自己也算谄媚，这种谁都不得罪，哪边儿都站的人，终究不是高派。皇上是什么意思。

章定山心想，幸亏让自己这个万金油来随他，若换了裴少羽，这二人一个冲一个酸，走不到漠北就能散伙。

章定山一家在官场混迹多年以会做人会说话著称，高阁老一记冷箭怼过来，章定山笑脸接过，轻松圆场道：“皇上派微臣随行，是来为高大人分忧，粮草后勤这些琐事由微臣去和户部交接，高大人可专心打仗。”

高俨缓过神来，脸上露出笑意。这小子厉害，不管真假，说得让自己舒心。现在裴少羽掌管户部，那小子和王贤忠通同一气，酸腐得很，与他打交道确实很糟心，章小狐狸能替自己做这件事再好不过。

章定山看高俨展颜，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凤仪殿，乐安杰在给高涵请平安脉。

碧婉摆上精心制作的点心和茶，立在一旁。

诊完了脉，碧婉把脉枕收拾起来放好，复又赶过来向乐安杰道：“乐大人，天气寒冷，皇后娘娘让奴婢准备了点心和热茶，请大人享用，暖暖身子。”

高涵半卧在榻上，会心一笑，暗自夸赞自己有眼力价儿，碧婉老大不小了，他这些年的心思还是不难猜的。

乐安杰一向木讷，说不出什么话，坐在那里静静的吃茶，点心却吃得很少，碧婉在一旁添茶。高涵卧在榻上与他闲谈，给碧婉拖延时间，问道：“乐太医，你今年多大啦？”

乐安杰放下茶盏，正欲起身行礼，被高涵示意不必多礼只在位子上回话便可，乐安杰面色依旧平静，回道：“回禀皇后娘娘，今年是二十九，来年就三十了。”

高涵语重心长：“哟，年纪可不小了。”

乐安杰不善言辞，也不知怎么接话。高涵复又接着道：“本宫记得，乐太医还未娶亲啊。”

乐安杰听了，脸色有些波澜，转移话题道：“微臣刚才给皇后娘娘请脉，脉象有些不稳，应是娘娘最近思虑所致，平日里应少些思虑多多休息调养才是。”

高涵冷笑，几个意思？让自己少说话么。

“皇后娘娘身体怎样？”

景祯在门外听得几人对话，一身便衣夹袄，外配墨色狐狸毛披风，推门进来，小李子为其卸下披风，景祯一边让高涵免礼，一边走近。

乐安杰跪在景祯面前回道：“回禀皇上。娘娘脉象大致平稳，只是最近未有休息好有些气虚，稍加调理便是。”

景祯微微一笑，刚才分明听得是“有些不稳”，现在又是“大致平稳”了，这家伙到底是真木讷还是装木讷，景祯不禁有些想笑。

高涵开口：“碧婉，你去送送乐大人。”